所有人的自信大概都是在后天養(yǎng)成的,比如土匪作惡時的心思縝密不留后患;商人的利益爭奪打開自己的商品市場,都是在前人的帶領(lǐng)下,一步步學(xué)著前人的腳步去走。而對于近身戰(zhàn)斗來說,都是由一次次的摔打?qū)W來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和本能,即稱為本能反應(yīng),站在那個位置就會知道自己和別人應(yīng)該下一步如何去做。
從于家村五人小團(tuán)伙里走出的于禁就是這樣的人,步伐沉穩(wěn),像是一只即將捕捉老鼠的貓,眼神戲謔。迎面走來的楊國森臉上帶著討好式的笑容,看樣子似乎是準(zhǔn)備要在下一句說出“輕點(diǎn)打,別打臉”之類的言語。
果然楊國森上來就是一句,“于家村的哥哥,別看我這么壯實(shí),但是我今年才五歲哩,一會兒能不能輕點(diǎn)?”配合上那純真的笑容,當(dāng)真就是一小童之間友好的交流一般。楊家村的年輕人人很是配合的一陣倒噓聲。
“當(dāng)然可以啊,我會輕輕的將你推出圈子的?!庇诮钢車粍e人畫好的五米半徑的圓說道。扭頭姿態(tài)輕視的對著楊國森說道。
但是在于禁扭頭半回頭的一瞬間,楊國森在圈子里迅速的奔跑眨眼之間就到了于禁的身前,右腳插在于禁的右腳之后,右手借著沖勁狠狠的摁在于禁的胸口上,于禁一個不慎直接失去重心被帶倒在圈邊上,幸好因?yàn)樯眢w較高的原因,楊國森的手還是從下往上而來的力,力量不足的情況下,于禁還是及時將腿留在圈子里。
于禁躺在地上的一瞬間,腦子收到震蕩,下一刻明白自己被一個小五歲的孩子摔倒了,心中不禁有些氣急,站起來也沒有拍土只是惡狠狠的看著楊國森。
站在一邊的楊國森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于家村的哥哥,我的力道是不是很輕,沒有傷到你吧?”配合上黑黑的眼珠,似乎是真的在詢問似的。旁人這時一陣叫好,瓜子皮甩到了天上。
“有意思,你們楊家莊的摔跤都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我以后能來玩嗎?”于禁這是也是將被摔倒在地的悶氣緩緩呼出體內(nèi),神色不再輕慢眼前的這個小孩童。因?yàn)樗呀?jīng)覺察到這是村子里同齡人不具備的迅捷和反應(yīng)。
“可以啊,只要你今天晚上回家別尿炕就行。”楊國森嘿嘿的笑著,心里卻想著自己天天因?yàn)槟蚩槐蝗隣敔斄嗥饋恚喼本拖袷且恢恍‰u,還是被老狐貍拎在手里的那種。
于禁沒有回話,起身之后一直在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呼吸平穩(wěn)了,心中暗道幸好這小子沒有趁機(jī)上手,不然真是吃虧丟人到家了。一旁的蔣國申卻是撇撇嘴,說道:“于家村的,我們這個小哥可是讓了你們兩手了啊,先讓你們多吃五年飯,這又讓你們多喘半天氣。要我說,按你們于家村光明磊落的行事風(fēng)格,那這會兒是不是應(yīng)該就地認(rèn)輸了?”
“就是,我那楊小弟可是讓你們多少了,自己還不認(rèn)輸,羞不羞?”在蔣國申旁邊的蔣姊美說道。
看著活力動人的蔣姊美,于禁一時之間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就這么讓自己認(rèn)輸,于禁也是做不到,所以只能專注于眼前的對手。
楊國森看著眼前的對手,記得三爺爺說過:“奇襲只能用一次,獵物醒了就會百般防備,就需要浪費(fèi)更多的精力,所以要一擊斃命,或者迅速補(bǔ)手?!钡乾F(xiàn)在似乎是正式的摔跤,就像是兩軍之前的對陣廝殺一般,楊國森出于少年心性不愿意趁著別人在地上起來喘氣的時候在偷襲,那就太不地道了。主要在于于禁的身體比楊國森的身體要大,如果靠近的時候被反撲倒在地,就會造成被按在地上,無法翻身。
所以楊國森寧愿看著他緩緩起身,看著這個身材略高的于禁緩緩和自己套話。也不愿主動再次靠近,打定主意準(zhǔn)備靠著油滑摔他。
于禁看著不再上前的楊國森,暗暗撇嘴,隨后又覺得正常,畢竟是能夠搶個先手將自己摔倒在地的貨色。
于禁不能忍受在眾人面前被摔之后還無動于衷,所以,于禁先探手,準(zhǔn)備和楊國森搭架子,但是楊國森偏偏不接,靠著游走將于禁的探手撥開,或是做借力的架勢,或是一觸即分。楊國森心里門清,自己的身高絕對是劣勢,但是自己跟隨著三爺爺?shù)挠?xùn)練耐力一定遠(yuǎn)超常人。只能等待一擊即中,不能靠體力去磨出來勝利。
在又一次晃過于禁之后,楊國森看著于禁氣喘吁吁的樣子,自己也做出大口呼氣的樣子。于禁彎腰看著對面也喘氣的小子,心里想著:“你丫的還能在假點(diǎn)么,那么喘氣,你連腰都一點(diǎn)不彎的?。。 彪S即于禁右手探向楊國森的面門,這在摔跤中是明顯的失誤,高個子摔矮個子不能摸得太低到對方腰部以下,同樣也不能摸得太高到臉部以上,很容易就會丟失視野或者丟失重心被摔倒。
所以楊國森在重重的喘息聲中突然呼吸就平靜了,如同湍急的河流從懸崖流下進(jìn)入崖下的水潭,平靜而沒有波瀾。楊國森一個低身,右手瞄向于禁的小腹,右腳也是即將到于禁的身后,但是突然的警覺,右手被一只枯瘦的左手死死的按住,順勢一踢楊國森的左腳,楊國森因?yàn)槭ブ匦?,一個劈叉摔在了地上,右手還在被人拽著,隨身就把楊國森扣住脖子摁在了地上。楊國森頭上壓著的人哪還有半分氣喘吁吁,那人臉色平靜的問:“咋么滴。服了沒,小老弟?!?p> “我們這邊輸了,第一句你們贏了。”卻是楊國樹面色平靜,眼神幽深的注視著于禁緩緩說出的話,卻是讓于禁感到大夏天有點(diǎn)冷?
“那就好,哈哈。楊家人總算,沒有特別賴皮?!庇诮荒樓非穬旱谋砬?,緩緩站起身。楊國樹將地上的弟弟扶起來,看著弟弟憋紅的臉色知道他不服氣,但是楊過樹沒有看自己的弟弟,反而注視著于禁:“咋地,按照我們這的規(guī)矩,我是應(yīng)該打敗你才有資格和你身后的人摔跤,那是怎么說?咱倆練練?”
于禁訕訕的看著楊國樹。沒起身不知道,起身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村子里的人神情繃得很緊,本來周圍的人都是準(zhǔn)備沖過來把自己揍一頓?但是現(xiàn)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是自己穩(wěn)輸?shù)囊馑??于禁正要腦袋一熱,來一句“練練就練練”,好歹給家里人試試手不是。但是身后的于海龍出聲道:“那怎么好意思讓繡花枕頭在背上以大欺小的美名呢?咱倆試試?”于海龍一臉挑釁的表情,似是將楊國樹吃定的意思。
“可以。”楊國樹沒有第一時間回復(fù),而是自動走到圈內(nèi)看著于海龍面無表情的說道。
“呵,真是愛裝樣子,搞得我好害怕的?!庇诤}垵M是輕蔑的說道,也是走進(jìn)了圈子。楊家莊的眾人卻是明白楊國樹是真的生氣了,畢竟楊家人的護(hù)短是出名的,似乎可以追溯到楊崇熙?
于海龍雖是輕蔑,但是還是雙手一前一后,小彎腰的探向楊國樹,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標(biāo)準(zhǔn)摔架子。楊國樹和于海龍搭手的那一刻,于海龍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看錯這個弱不禁風(fēng)的書生小子,手臂沒有自己的粗啊。
正在于海龍準(zhǔn)備發(fā)力將這書生掄飛起來,破壞平衡,然后重重來個過肩摔之際,那樹枝粗細(xì)的手臂卻突然像是鋼筋一般,爆發(fā)的力量像是鐵騎突出?快速而迅猛,在于海龍往左擰身準(zhǔn)備右甩之際,楊國樹迅速欺身進(jìn)右側(cè),腳下一絆,在那迅猛的雙臂的輔助下,楊國樹將于海龍瞬間摔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于海龍有些蒙,這是那個在學(xué)校可以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白面書生”?楊家莊的眾人也有點(diǎn)懵,這是那個平日面帶陽光笑容的楊家小哥?尤其是蔣國申開始鄭重考慮以后要不要在和這個小子摔跤,玩?
雖是腦袋發(fā)懵。但是于海龍還是站起來準(zhǔn)備第二個回合,于家村也沒有一次摔倒就躺在地上的道理,所以在于海龍剛剛站定的那一刻,楊國樹就瞬間搭手過來,還是那么突兀不合常理的臂力,這次楊國樹直接將剛剛站定的于海龍拎飛起來,然后被摔在了圈緣邊上,故意的?
于海龍從地上緩緩爬起,目光謹(jǐn)慎的盯著前方的那雙千層底老布鞋,生怕在一個快速到自己身邊,將自己拎起來摔。但是于海龍緩緩的站起卻是迎上一雙面無表情的臉,尤其那雙眼睛里竟是沒有半分喜悅,于海龍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屠夫砧在案板上的魚,被翻來覆去;像是被獵手緊緊盯隨的兔子。
那么一瞬間,又是搭手拽住于海龍的右手,一個躬轉(zhuǎn)身的大胯馬步將于海龍從背上摔飛在地上,于海龍?zhí)稍诘厣峡粗约耗樓叭允菦]有一絲絲表情的楊國樹,開始慌張起來,“這是和自己玩命?不,這是準(zhǔn)備玩自己的命吧!”
“我認(rèn)輸!”于海龍?zhí)稍诘厣细呗暫暗溃故遣辉僭敢馄饋砹?。場外的眾人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畢竟剛剛的場景太過于嚇人,眾人看著場中的那個大個子,都開始擔(dān)心這個大沙袋會不會被楊國樹一怒之下給摔壞。尤其是蔣國申面色凝重的都準(zhǔn)備下場救人了。救外人?當(dāng)然不是,這個外人還沒有自己的兄弟前途值錢。
在眾人遠(yuǎn)遠(yuǎn)的松氣的外圍,楊國樹似是也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但是表情卻是有那么一絲絲的失望?不盡興?
“怎么著,于海龍,看你在學(xué)校也是個人物?怎么做出認(rèn)輸這么丟份兒的事?就這啊?也敢來我們這給我弟講道理?它立不住??!”楊國樹臉上竟?jié)M是戲謔,和往常的平易近人相比,簡直是換了一個人。尤其這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哪像是楊國樹,分明妥妥的蔣國申行為。
“呵,是我眼拙,沒想到啊,學(xué)校里人人流傳的‘白面書生’滿身的腱子肉啊。佩服了,下一場還是你出場?那要是你出場的話我們就自動認(rèn)輸了?!庇诤}埬樕系男θ菡~媚的說道,似是剛剛那個被摔來甩去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當(dāng)然不是我,我二弟還沒有出場呢,你咋滴?就注意到我那瘦小的弟弟了?”楊國樹卻是一點(diǎn)情面不留,但是楊國森就滿是不樂意了,自己怎么瘦小了,都快和國富哥哥差不多了。
此時外場的一名小胖子突然打了個噴嚏,這是老爸看自己不再又念叨自己了?但是今天這么出彩的事,老爹應(yīng)該不會怪自己吧。
但是就在這時,眾人的腳下一陣晃蕩,像是大地不再承受眾人的體重,準(zhǔn)備將眾人仍在地下一般。所有人都站起身來,面色慌張的看著彼此。
楊家后院,楊崇光從炕上爬起,看著桌上的水杯不停震動,一把抄手背著還在熟睡的楊崇熙跑向院子。恰在此時,一只山中不常見的雀鷹落在了楊家的后院。楊崇光將雀鷹腿上的特制布條拆下,只看到五個字,便是面色陰沉。從自己懷里掏出秘制的肉粒喂給這只雀鷹。
另一邊,于家村的幾名青壯,感受著大地的震動,面色蒼白,于海龍看著站在楊家兄弟旁的楊國樹,說道:“楊家的兄弟,這怕是有大事發(fā)生了,要不咱們改天在約?”
“不用,個把分鐘的事,就能讓他服服帖帖的離開。”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國林指著于家村中一名身材最壯實(shí)的男孩子,整場就他最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起哄叫好啥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