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逼婚
柳雪嘲笑道：“趙先生要是直接考你以氣味分辨草藥估計你這一輩子都想來我們琵琶堂，讓你死記位置你還有點希望?！?p> “嘿，”曹靈書不服氣道：“阿雪，你瞧不起我呢，我……”
他“我”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又垂頭喪氣，因為他還真分辨不出來。
趙世新走過曹靈書：“別自作聰明，讓你記這草藥位置是因為林歡有時候實在忙不過來，你要是半天連藥的位置都找不到還怎么抓藥？”
曹靈書啊一聲，訕訕一笑，原來就這原因啊。
他原本以為自己若來琵琶堂就可以像趙世新一樣給人把脈看病，沒想到趙世新只想收個抓藥的，他平時都不經常干活，這讓他抓藥還不得手忙腳亂，這一亂就容易出錯，中醫(yī)出錯那可是要出人名的。
趙世新對方浩看來很滿意，問道：“你聞到氣味就能分辨草藥，看來你對草藥懂得還挺多，你這是在哪里學的？”
方浩如實相告道：“我家住青山村，大山里，村里看病難，爺爺正好是個老中醫(yī)，所以村里哪個人生了病都找我爺爺，我呢自小就跟著他學這些，時間長了也就會了，偶爾也能幫人治治小病什么的。”
老中醫(yī)？
曹靈書和柳雪一聽這話頓時安靜下來，面面相覷。
大事不妙！
趙世新向來最討厭那些所謂的老中醫(yī)，在他看來這些老中醫(yī)都是些仗著自己懂一點皮毛就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把不了脈，施不了針，還分不清中藥，小病是常出錯，大病更是無輒，偶爾能治好一兩個就以神醫(yī)自居，昧著良心賺錢，也不管對方死活，能撈多少就撈多少，眼比心紅，心比眼黑，不擇手段，根本不配稱為中醫(yī)。
山舟市前幾年就有不少老中醫(yī)館，都是無照經營，開在比較深的街頭小巷，上面難查，一旦出事又容易跑，早幾年山舟就經常出現老中醫(yī)看死人的事情，無非就是得病的人沒錢去正規(guī)醫(yī)院，而這些老中醫(yī)又便宜，那些病人即便知道可能被騙還是抱著僅有的一線希望去找他們，后果可想而之，但一旦出事這筆賬自然就算在中醫(yī)頭上，如今中醫(yī)漸漸沒落，信的人越來越少，名聲不佳，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江湖術士，所以趙世新很討厭這些所謂的老中醫(yī)。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經驗豐富手段高名的老中醫(yī)，比如當年那位，可是這樣的人實在少見啊。
不過這兩年情況好了很多，山舟市嚴打，關了不少老中醫(yī)館，逮了一批所謂的老中醫(yī)，而且有了新規(guī)定，所有的中醫(yī)都必需是正規(guī)的學校畢業(yè)，老一輩的中醫(yī)也得拿到中醫(yī)資格證，如今幾乎看不到那些“自學成才”的老中醫(yī)，現在倒好，來了個老中醫(yī)的孫子，還想跑自己這里來當學徒？
趙世新立馬沉著臉色問道：“你沒有在學校系統(tǒng)性學過？”
方浩尷尬的搖頭：“我小時候只念了兩年書，家里窮，沒錢，后來輟學，跟著爺爺學中醫(yī)，不過我會認字?！?p> 沒念過書，而且還只是識字的水平就想當中醫(yī)？
關鍵是他爺爺居然還他退中途輟學，一個會讓自己孫子輟學的老中醫(yī)能是有多么愛自己的孫子？
趙世新看似已經在爆發(fā)的邊緣，壓抑著發(fā)怒火問道：“你剛才說你也幫別人看??？”
曹靈書和柳雪一個勁的朝方浩使眼色，這方浩看起來也是一個挺老實的人，兩人也不愿意看到方浩被罵得體無完膚。
方浩好像還沒有意識到問題，還老實的點頭承認：“是啊，小病對我來說……”
“胡鬧，”趙世新重重的一拍前臺，呵斥道：“這中醫(yī)診斷不能有絲毫差錯，否則小病不愈，還會引發(fā)大患，即便像我這樣的中醫(yī)也常會出錯，不得不小心置之，中醫(yī)本就復雜，而你沒有系統(tǒng)性的學習過就憑自己的經驗之談就敢替人看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人，還會敗壞中醫(yī)名聲？”
方浩愣了愣，也沒明白怎么就惹趙世新生氣，被罵得一頭霧水。
柳雪將方浩拉了過去，和曹靈書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解釋一遍。
方浩恍然大悟，原來像自己爺爺這樣的老中醫(yī)居然這么不受待見？！
他趕緊解釋道：“趙先生，是這樣的，我們山里人看病實在困難，又窮，只得找我爺爺，我爺爺還算有些醫(yī)術，不是那種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他在村子的那幾年也沒出過錯，幾年前我爺爺去世，也就沒人給山里人看病，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而且我也學到不少，所以就由我繼承我爺爺的醫(yī)館，這些年也沒出過什么意外。”
方浩撒了個小謊，村里人去鎮(zhèn)上看病是麻煩，但沒有他說得這樣困難，只是這趙世新明顯對老中醫(yī)有偏見，他也只好把村里人說成是難與外界溝通的山里人，把自己爺爺說成不得已而為之。
柳雪趕緊幫腔道：“趙先生，方浩能夠以氣味分辨藥材，這可比那些醫(yī)學院很多高材生都厲害，他爺爺能夠教育出方浩這樣的人想來醫(yī)術不錯，而且又生活在大山里，看病困難，您說他爺爺如果見死不救那那些山里人得受多少苦，我看方浩爺爺不是那種只為賺錢而不擇手段的庸醫(yī)，您就別生氣了。”
曹靈書也幫忙附和一句：“是啊，我家老爺子是喜歡辦糊涂事，可眼光不錯，他會推薦方浩看來他有一定能力。”
趙世新聽到這些話總算稍稍消氣，想想又問方浩道：“我問你，何為陰陽？”
方浩啊一聲，臉露苦澀，看來是答不上來。
趙世新又問：“何為精氣？”
方浩撓撓腦袋，還是不知道。
趙世新微怒，再問：“何為元氣？”
方浩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個面對考卷一無所知的孩子。
曹靈書一臉無語道：“你不是吧，我說你怎么一問三不知啊，中醫(yī)以陰陽五行為基礎，將人看作氣、體、神的統(tǒng)一體，以望聞問切為手段，探病因，得病果，治其根。運氣、精氣、陰陽、五行等等學說可都是中醫(yī)基礎理論知識，學校都會教的，你連這些都不知道還敢替人看病，我說你這不是害人嘛，你爺爺怎么教你的啊，敢情你們是什么都不懂，就憑經驗瞎貓碰死耗子呢?！?p> 方浩自小跟著方懷初上山采藥，研究藥效、病理，走得是實踐路子，對于那些所謂的理論學說他還真不了解，方懷初也沒有教過，實際他是不屑于教，在方懷初看來那些理論學說也只是模糊概念，太過虛幻縹緲，真的治病還得以實際手段為主，比如針炙、拔火罐、推拿、氣功、食療等，光這些方浩就一輩子都學不完，哪有時間去記理論學說，這些年方浩看過不少醫(yī)書，像《難經》《傷寒雜病論》也不知翻了多少遍，那些如抱陰而守陽的綜合理論他看也不看，他學得就是如何治好病，而非高談闊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