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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鎮(zhèn)北公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阻攔

紅樓鎮(zhèn)北公 殘更暮鼓. 3024 2020-08-06 07:40:10

  賈寶玉雙目圓瞪,一張大餅?zāi)槤q成紫色,嘴里說著些姐姐妹妹的瘋話,賈琮默然,看了賈母一眼后,走過去,淡淡道:“你若是有病便治,誰也不會虧了你去,可你若沒病裝瘋,那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見賈寶玉依舊嘴里喃喃,賈琮心知這是真有些瘋了,只是見賈母并非司空見慣,知道這就是一時的癥狀,估計就是剛才被打擊了。

  隨手凝成一道劍意,喝道:“拿賈族家法來。”這話一出,賈寶玉渾身一激靈,兩腿一軟癱倒在地,那天賈琮把他打的慘狀還在他心底記著呢。

  見賈琮在眼前,他又成了鵪鶉,賈政在世時好歹還跟他講些道理,可賈琮半點(diǎn)話不跟他說,上來直接上手,他哪能不怕賈琮?

  賈母雖說心疼,可勢不如人,哪里能說些什么?這本是賈寶玉自己造的孽,該是他自己受著。

  “你瘋了不成?薛家雖說隔了一層,可順著你說,薛家太太是你正兒八經(jīng)的母族嫁女,你怎地也該尊重些罷?”賈琮的語氣不重,卻每一個字都砸在賈寶玉臉上,他渾身戰(zhàn)栗起來,賈琮見了,感覺好笑的同時又覺得可恨。

  “來人,叫劉四送這孽障去祠堂給太爺跪著,從明兒開始算跪上一天,若有半分偷懶,那就跪三天跪一月?!辟Z琮擺了擺手,鴛鴦忙出去打發(fā)人,不多時就來了兩個健婦,把賈寶玉搬了出去,估計是交到劉四手里。

  “打發(fā)人去梨香院給薛家太太致歉,然后在榮國府外尋摸一套宅子,從公中出賬,讓薛家住進(jìn)去罷,榮國府她們不好呆了?!辟Z琮覺得不對勁,倘若賈寶玉真有這么蠢,那也算是奇了怪了……

  思來想去,只能想出是薛姨媽搞鬼,雖說還有些疑點(diǎn),可賈琮才懶得想那么多,薛家的死活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梨香院內(nèi)。

  薛蟠躺在床上哎呦,流著淚說道:“妹子,都怪我沒用,我這廢物東西……”

  “哥哥別說這些了?!毖氣O只是搖了搖頭,薛蟠流淚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盤算毀了,賈琮不可能納薛寶釵,他當(dāng)國公大舅子的想法自然也就泡湯了。

  可薛寶釵是真的毀了,雖說賈寶玉沒闖進(jìn)來,可肯定是看見了的,說出去也不怎么好聽,一旦有碎嘴的人傳出去,賈寶玉就成了笑話,而她這樣的一個女子,有誰會要?門第稍微高一點(diǎn)的正經(jīng)人家納妾都不樂意的??扇魧⒕椭藿o賈寶玉,又哪里有什么未來可言?現(xiàn)在大勢在大房身上,雖說賈璉年紀(jì)大了練不了武,可恩封是種好東西啊,但就算賈琮立下天大的功,最多最多恩封到賈璉身上……

  想到這里,薛姨媽滿面悲傷,就見外面一個老嬤嬤走進(jìn)來,她認(rèn)得是賈母身邊的教養(yǎng)嬤嬤,忙站起身相迎,就聽那老嬤嬤道:“寶二爺做下這等事來,老太太恨的要緊,已經(jīng)打發(fā)他去祠堂里跪著了,從公中出了五千兩銀子,在西城給姨太太尋摸了一套宅子,否則寶二爺再瘋了心那就不好了……”

  說的好聽,其實就是趕人的意思,薛姨媽臉色慘白,卻也不敢說什么。

  “過幾日姨太太就先到那宅子里看看罷,老太太那頭還要請御醫(yī)給老太太看看,我先去了。”說著,老嬤嬤就走出門去,突然回頭道:

  “姨太太還是莫要想些不切實際的事了,倘若能進(jìn)鎮(zhèn)北公府的門兒,才夠格兒能提后面的事,可連門兒都進(jìn)不去,哪里來的那么多想法?!毖业那闆r人盡皆知,她才不會相信因為這些事就能讓薛姨媽成這個模樣,思來想去,似乎就是這點(diǎn)了,所以到底是提點(diǎn)了薛家一句,聽不聽,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老太太,如此我就先走了。”賈琮提出告辭,賈母現(xiàn)在自無不可,道:“不好誤了正事,你去吧?!?p>  “那畜牲那里還請老太太不要徇私,否則賈家的名聲就毀了,另外約束家里人,誰若說出去,就先打斷腿。”抿了一口茶,賈琮起身,身形消失。

  榮國府登時一片雞飛狗跳,又是要賞這個又是要罰那個,倒顯得有幾分亂象。

  賈琮回到鎮(zhèn)北公府,見鎮(zhèn)北堂上只有湘云坐著,笑道:“玉兒和三妹妹呢?!?p>  湘云低頭不語,賈琮似乎明白了什么,道:“老太太說了,不會逼著你做些什么,他們做下的事,合該由他們自己背著,你早就不欠他們什么了?!?p>  湘云沒有說話,站起身離去,黛玉從屋里走出來,注視著她的背影嘆道:“你真是糊涂了,她若是為了史家造的那些事來這兒,那我這天也白勸她了,既然你打發(fā)人去跟保齡侯表明了意思,怎地不去跟她說?”

  “她看著大氣,是當(dāng)宰相的材料,可你若這么吊著,任誰都會多想,那日在船上不也是這么個章法?她只以為你看不起她……”

  賈琮默然,黛玉又道:“你若還是顧及我那就不對了,要說心底一點(diǎn)不受用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可她這個模樣,我早就只??蓱z她的空兒了,雖說也想過你只我一個,可世道如此,只能這般了?!?p>  “還呆著做什么?跟上去看看罷,三妹妹剛才去了庫房找東西,現(xiàn)在她可沒人攔著?!摈煊衩腿幌肫鹛酱翰辉跂|風(fēng)堂,忙對賈琮說道,自己先動了起來就往東風(fēng)堂走。

  賈琮身形一閃,跟了上去,不是他不想帶黛玉,而是因為黛玉受不得武宗的高速,賈琮要給她傳內(nèi)罡,她也不樂意。

  東風(fēng)堂和鎮(zhèn)北堂只有二三分鐘的距離,可剛才說話就用了三四分鐘……

  東風(fēng)堂內(nèi),見探春不在,湘云尋摸了半天也沒尋摸到利器,又打開衣柜看了一眼,看見一把金剪,猶豫片刻,拿了剪子,右手顫抖著靠近頭發(fā)……

  賈琮還沒到,探春卻已經(jīng)回來了,見她這般,忙上前要奪,可一時半會也奪不下來,也沒了主意,嘴里不知該說些什么。

  糾纏一會之后,探春眼見著攔不住了,賈琮進(jìn)來,先奪了剪子,還沒來得及開口,湘云轉(zhuǎn)頭看向他,眼里只有清苦,再沒掉淚,道:“何苦攔我?左右誰都在嫌我,我死了才干凈,也省的給你添麻煩,就算不死,也該去廟里佛前上香一輩子,也是,都不是清凈人了,我還去做甚,不如死了算?!?p>  “我從沒求過你心底有我,因為我晚了四年,那里有了主子,早就不該是我的了,縱然有了,正主兒也覺得我恬不知恥,你莫攔我,省的讓你難做。”說著又要搶,賈琮嘆道:

  “是我的不是……”

  “跟你沒半點(diǎn)干系,和任何人都沒有,只是我自己想不過去?!?p>  “你既也知道自己想不過去,那就莫要再想,毀了你自己,也苦了別人?!摈煊駝傔M(jìn)來就見了剪子,忙勸道。

  “好姐姐,你莫再哄我,他本該是你一個人的,縱然我再怎么苦,也都是奪了你的東西,即使我是被逼著,你也該是不受用的,他本也只愿有你一個,被逼著要了我也是無奈,我生在世上既然就是給人無奈給人不受用的,那我不如死了清凈,好姐姐,先前也曾想過此事,可自從你從揚(yáng)州回來第一天,我就把不該有的東西全斷了燒了,按道理說,我是失怙的人,其實縱然當(dāng)小也是我高攀,可既然你不愿他也不愿,我上趕著做什么?”湘云雙目滿是清明,先前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想,任誰也接受不得自己去給人當(dāng)小,人家還不樂意這等事。

  “誰說了我不愿?他定是愿意的,論才情品格論相貌你哪里比我差?他還不樂意,受用都還來不及呢?!?p>  “再者說,世上萬沒有只我一個這等話,東海公倒是只東海公誥命一個,沒見他兩個名聲成什么了?光是為我自己想,我也不會不愿。”

  “這世事說起來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一回事,再者你身旁還有紫鵑,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外面?zhèn)鞒鋈ミ@等事,被迫著為了我想容下我,誰會愿意?我自忖若是換了我,是定然不愿的。”

  “那你要尋死,你也該問問他罷?你就沒想過,你若是死了,他在外面成什么了?我在外面又成什么了?你沒想過這些罷?”

  “把此事的正經(jīng)情況傳出去就好了,只是莫說我自刎,便說是被叔父逼著做下下流事來,羞死的恨死的都行,要罵也是該罵我,不過到那時我早進(jìn)了閻王殿,就不怕罵了?!?p>  “呸,云丫頭,你若再說就是看不起我了,偏你有那份赴死的心不怕罵不成?既然已經(jīng)應(yīng)下,他就合該待你好,難不成在你心底,他就是那等狠辣無情的,我就是那等好嫉好妒的不成?你是看不起自己還是看不起我?”黛玉半惱道,說了這么多道理,倒真是白說了。

  “哪怕是一等一的大善人,著急了也敢血濺三步……”聽她這么說,黛玉看向賈琮,示意他說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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