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離我遠點。”這是陳練晴出門前對傾越演說的話。
低眉順眼可以說是傾越演的生活常態(tài),不低頭不退讓不聽話只會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糟。類似這樣的家庭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這并不可否認。
每個人都不能說自己是多么的可憐,因為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比你可憐的多得多。在你想哭的時候你該想想其實自己是幸運的,這句話無數次的出現在越演的腦海中,提醒著自己,安慰著自己,至少自己的內心還有光亮,還有希望。
孤獨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尤其是怕孤獨的人;寂寞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忍耐的,尤其是生活在寂寞里的人;孤僻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如此的,尤其是渴望快樂的人。在這個如花般的年華中,她獨自承受著這一切。
幸運的是上帝打著盹,也會在半夢半醒間突然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的悲傷,然后將手一揮,讓茫茫人海中該有的光明來到哭泣的女孩身邊。不然,傾越演不會如此湊巧的遇見那個名叫凌遲霧的男孩子。
有人說丘比特是愛情的使者,可也有人認為它一定是個調皮的孩子,不然,怎么會讓陳練晴愛上了不屬于她的凌遲霧。
“傾越演,凌遲霧,陳練晴來一下辦公室。”下課后,班主任發(fā)話了。
對于好學生來說這是好事降臨的節(jié)奏,可是在成績差的同學眼中只能看到被訓的畫面。這就是人類吧,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事情,從來不懂得走進別人的世界看一看里面的喜怒哀樂與悲歡離合。
是啊,世上哪兒有什么感同身受...
“老師希望從你們三個中選出班長與學習委員?!?p> 對于這樣的事情越演是排斥的,她不喜歡做這些事情,尤其是和陳練晴一起,哪怕早已習慣可悲,卻依舊無法從容的接受。同在一所學校,同在一個班級,接觸在所難免,但是能避就避也是一種方式不是嗎?
“老師,我不適合,不好意思?!痹窖莸椭^,沒有多大的起伏,說的很平靜。
練晴看了一眼越演,嘴角流露著赤裸裸的厭惡,可惜的是被厭惡的人根本沒看到。
“老師,我可以擔任班長這個職務?!?p> 聽到陳練晴說的話,前面小小的尷尬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將它忽視了。
既然班長已經定了,老師自然而然的也就將凌遲霧定為學習委員。只是,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凌遲霧也不愿意成為學習委員。對別人來說的榮耀于他們而言卻是枷鎖與累贅,眼里的厭煩不著痕跡的流露出來。
“那你們兩個看一下由誰來擔任吧!”老師的語氣明顯是生氣了。也是,哪個老師會允許自己的學生這么拂了自己的面子。
垂著頭的越演微微抬起腦袋,她站的位置本就比凌遲霧偏后半步,抬起頭正好看見他的側臉。約莫一米七五的身高,比越演足足高了一個頭,一頭利落的短發(fā)下,露出小麥色的皮膚,下顎線像書中形容的那樣,像是被精心雕刻過。
男孩子下意識的側過頭去看越演,他垂著眼簾半瞇著眼,眼中的冷漠在無形中便與人拉開了距離。
越演抬著頭,雙眸明亮柔和,凌遲霧的雙眼落在她投來的視線上。
兩個人都想著讓對方答應,可就是這么一個猝不及防的對視,在那一刻,似乎所有的空氣都靜止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一秒鐘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內心已成了澎湃的大海,思緒像是被時光扯了出來,將十年前與十年后系在一起,其間的光陰就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辦公室里的腳步聲從耳邊消失,空氣中細微的塵土飄向遠方,窗外的花香覆蓋了濃重的書卷味兒,風一吹,帶走了一絲溫熱。
越演別開頭,心跳漏了半拍,眼中的震驚之色還未散去。
明明不是他/她。這是兩個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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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夏天,蟬叫的很響,花開得很艷,小草很綠,整個世界都繪上了一層淡雅,披上了一層霧氣,誰也看不清誰的面龐,誰也沒能記得當年的眼淚是多么的珍貴,當初的鮮血又觸動了誰的心房。
時隔多年,那些念念不忘竟也成了模糊不清,那些承諾也成了相見不相識的曾經。只要再相見我一定可以認出她之類的話是故事里的情節(jié),記憶經過時光的打磨也會成為膠水,不再清晰。
記得有這么一句話,孤獨的人是為了等待另一個孤獨者的出現。
那么,他們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