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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會是預言家

石像鬼請睜眼(3)

他怎么會是預言家 LUXIA 3103 2020-12-07 23:27:03

  剛剛陳麗娟沒第一時間認出章寶璐,但這當兒子的眼神可比當媽的好太多,章寶陽一眼就認出了她。

  章寶陽不知道父母的婚姻是怎樣的曲折,不過他三年級就知道父親除他以外還有一個女兒。起初他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雖然只是遠遠的望見了父親拉著一個小女孩放學,還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有個妹妹開心過,后來慢慢懂事,才知道其中耐人尋味的意義。

  更糟糕的,他發(fā)現(xiàn)父親會偷偷地跑去看她,這讓他不滿。于是他總是撒嬌讓父親留下,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幸福的家,更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他的父親。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聽聞過有關那個女孩的消息,他以為終于將這個人趕出了他的生活。

  但是當在自己家門口聽見章寶璐這個名字,章寶陽是憤怒的,他潛意識里覺得,這個女孩終于又要來破壞他美好的生活了。

  “你就是章寶璐!”章寶陽氣勢洶洶地走到章寶璐面前,一米八的大高個居高臨下打量面前的女孩,說出的話也極盡刻薄,“你來做什么?你這野種也配找上門來?”

  “野種?”這兩個字刺耳極了,章寶璐可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被人罵她野種的一天。這老天還長眼嗎?

  還未來得及開口諷刺,章寶陽就已經(jīng)惡人先告狀,“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爸以前經(jīng)常偷偷跑出去就是去看你媽,怎么?小三沒了金主現(xiàn)在又找上門來糾纏了?”

  章寶璐當場被氣笑,顛倒黑白胡說八道,到底誰是小三了?她拳頭握緊,昭示著女孩已經(jīng)在極怒的邊緣。

  偏偏章寶陽沒看見父親在旁邊一臉尷尬并且欲言又止試圖阻止的眼神,還在憑著自己的猜測破口大罵:“你就是個野種就該跟你那不知廉恥的小三媽滾得……”

  他還未把話說完就被面前的撲起來的女孩揪住了頭發(fā),將頭直直往下扯,隨之而來的是膝蓋,肚子,手臂,臉頰,全身每一個部位都傳來劇烈的疼痛。他當下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懵了好幾秒。

  他是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挨打的,別說他沒想到,章旺天也沒想到章寶璐會出手。

  別看章寶璐小小只的在外頭柔柔弱弱,在不熟的人面前說話都瞻前顧后慫得一批,但她這回出手快準狠,仿佛是女人天生打架的天賦,一來就懂得先扯著頭發(fā)把人折彎了腰減少了身高的距離再開始動手。

  然而章寶陽哪會一直被動挨打,他腦子空白了幾秒后終于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馬上就還手了,男性的強大的力量以及身高上的優(yōu)勢讓他很快就轉劣勢為優(yōu)勢,逐漸占上風。他也沒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不懂如何打架,也就學著章寶璐左呼一巴掌又勾一拳。

  好在章寶璐也是個下手恨的,扯著他的頭發(fā)拳頭就往他臉上呼過去,“誰是野種?誰不知廉恥?就你也配說這幾個字?”

  原本打算過段時間去做個美甲所以留了指甲,這時候女性長指甲的優(yōu)勢就完全發(fā)揮出來了,巴掌呼臉上,除了肉碰肉的疼,還有指甲刮過的刺痛。

  這無一不惹怒了章寶陽,他仗著自己的力量優(yōu)勢推著章寶璐就將人頂在了墻上不留余力地揪她的頭發(fā)回擊。

  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

  章旺天想將他們拉開,也被章寶陽一個拳頭揮開了。

  門口的大動靜自然驚動了本被章旺天支開進了屋內(nèi)的陳麗娟,她一出來見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嚇得都快暈過去。

  可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在挨打,那可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兒子吶,怎么可以被人傷害,對兒子強烈的保護欲使她直接加入了戰(zhàn)場。

  事情越鬧越大,章旺天眼見門口的亂戰(zhàn)甚至引來了鄰居的探頭圍觀,終于忍不住大聲呵斥:“夠了!都給我停下來!”

  章寶璐自然不是會聽她的話的人,但陳麗娟和章寶陽卻不同,對丈夫的忠誠和對父親的敬畏讓他們都停下動作。

  單方面的打斗沒意思,也終于讓章寶璐趁機賞了陳麗娟一巴掌后完全泄了氣,喘著氣怒視面前的一家三口。

  真是好一番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章寶璐鄙夷。

  作為一家之主習慣發(fā)號司令的章旺天認為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顯然是先動手的章寶璐,端著為父者的威嚴呵斥,“女孩子家家的還學人打架,你能耐了啊你。這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打他……”

  “呸!”就他也配當他弟弟?章旺天也配來批評她?章寶璐唾棄,這一刻她決定今天就在這里豁出去了,什么優(yōu)雅什么教養(yǎng)都不比爭一口氣重要。

  在聽見章旺天黑白不分開口指責她那一秒開始,章寶璐從沒有一刻如此清楚的認識到,軟弱就注定要受欺負。如果自己還是那個遇事逃避慫在殼里的性子,那么今天在這里沒有人會為她和媽媽說話,沒有人會為她們正名,她們就會被白白安上這些莫須有的恥辱的罪名,然后看著那些本該收到懲罰的人耀武揚威。

  可他們憑什么一家三口家庭和睦?憑什么他們一家的幸福是建立在她和媽媽的痛苦之上的?

  她沒有繼續(xù)反駁章旺天,而是帶著冷笑看向章寶陽然后伸手指著章旺天,“你聽到他剛剛說什么了嗎,你是弟弟?!?p>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章寶璐知道這是此時此刻最有力反駁的證據(jù),“我比你大三歲,我媽和章旺天六年前才離的婚,誰是小三的孩子你還不清楚嗎?”

  章寶陽驚住了,他過去一直以為他們的年紀相仿,甚至自己更年長,但今時今日當這一切都被推翻后,他才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

  的確如章寶璐所說,誰是小三一目了然了。

  “哦,忘了說了,你現(xiàn)在住的這房子,首付尾款全是我外公外婆出的,我在這住了十六年,你說我配不配上門來?”章寶璐可不管自己的話對章寶陽來說殘不殘忍,畢竟剛才這人亂安罪名的時候可沒考慮過她的感受。

  一個個打破章寶陽幻想的事實不斷從章寶璐口中說出來沖擊著他的認知,給他當頭一擊。一切都是假的,一直疼愛他的父親是假的,他以為的幸福生活是假的,就連他引以為傲美好的家也是假的。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可笑的小偷,偷走了別人的東西,還扮演著跳梁小丑演了一出笑話。

  章寶璐滿意極了他如今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們一家過得不愉快,她就開心了,想想方才他對母親的羞辱,她還嫌自己說得不夠惡毒,恨不得再加倍的還給他。

  她巴不得將他們一家的高傲統(tǒng)統(tǒng)踩在腳下,將他們永遠釘在恥辱柱上,既然深深地傷害過她和媽媽,那就做好一輩子都蒙受譴責的準備吧。

  “希望你記得,你是不知廉恥的小三媽生的野種,沒事不要瞎在我面前蹦噠,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p>  *

  從章旺天家走出來,章寶璐第一個反應是她要回學校,不能回家。

  她一身傷的回家不得氣瘋老媽子了,老媽那小身板可比她還弱,要是過來干架搞不好比她還慘。所以家是不能回了。她甚至還有心思想,程依依看在她一身傷的份上,應該不會再不給她好臉色吧?

  她拖著身心都千瘡百孔的身子,也不知道到底是靠著什么指望才支撐著她真的走回了學校。當她最終站在熱鬧的南二路上,看著不時有人望向她指指點點,內(nèi)心莫名的才升出一種真實感。

  熟悉的環(huán)境讓她一路上憋著的那股勁終于完全卸下,松懈下來的章寶璐這才感受到身上的疼痛。

  章寶陽回擊時雖然憤怒但好歹知道打女人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留了一手,但是后來陳麗娟沖過來拉偏架的時候可沒有手軟。

  二對一的架,章寶璐一定是吃虧的那個,頭發(fā)被揪得亂糟糟的,衣服也破了些許,臉上,手上,腿上更是全是淤青和指甲的刮痕,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和這大街上光鮮亮麗的行人格格不入。

  她大口的深呼吸,新鮮的空氣灌進身體,這才清醒過來,忍了一路的眼淚終于憋不住奪眶而出。

  她真的好委屈啊。

  她攤上的都是些什么事啊,被小三的兒子理直氣壯地罵野種,被偏心的父親無端的指責,身上現(xiàn)在還帶著一堆傷走了一路被路人看瘋婆子一樣看著。

  她以為罵過章寶陽發(fā)泄過了,看到他們不好過了,她就開心了。但是她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的。

  即使她罵得再難聽,章旺天能想到的不是愧疚而是責怪她的行為,而后轉頭就會安慰章寶陽,章寶陽擁有著她長久以來迫切想獲得的父愛。他有父親的疼愛,而她卻只能失魂落魄的無處可去。

  諾大的校園,她如今甚至找不到一個傾訴的對象。

  積壓了許久的情緒在一刻快要控制不住地往外宣泄。

  章寶璐的腦子忽然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她想吃草莓大福了。可她清楚的記起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阿姨今天不會來,她連這最后一絲希冀都沒有了。

  有時成年人的崩潰真的只源于一根小小的稻草。她所有的心里建設在一瞬間轟然崩塌,所有的堅強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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