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難知
人困的時候坐著也能睡著。廖詩涵不知自己何時竟然不知不覺入睡了。
睡夢中,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對著她的爸媽搖頭,表示她已經(jīng)不行了。而床頭柜上的心電監(jiān)護儀已經(jīng)顯示毫無生命跡象。她的媽媽拉著醫(yī)生說:“不可能,你再看看,這孩子昨天還好好的?!?p> 醫(yī)生還是搖了搖頭,表示已經(jīng)回天乏力。
“不可能,涵涵,我的寶貝,我的心肝,你睜開眼看看媽媽!”
嘶啞而絕望的聲音悲慟無比,悲傷欲絕地呼喊拉扯著人的心肺。
廖詩涵的魂魄站在床邊,對著床邊人說:“媽媽,我在這,你別哭。”
可是沒有人能看見她,只能是傷心人兒看著傷心人兒。
廖詩涵在夢境中掙扎著。
猛地掙開來,一睜開眼就看到趙子毅坐在床沿。他手捧兵書,看得極為認(rèn)真。
眼前人明眉皓目,棱角分明,是個俊朗的人兒。
廖詩涵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稍稍平穩(wěn)了些,其實一直很奇怪,她對于他有著莫名的信任。不管是看著他還是呆在他身邊,都讓她感覺十分心安,或許她的第六感已經(jīng)認(rèn)為趙子毅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異時空里,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
二十一世紀(jì)的時空里,她是消失了?還是死了?還是有另一個人在扮演者她而活?
是否真如香囊中所言,她只是成了她自己,回歸本位?
“在想什么,這么專注?”
趙子毅湊近她,她竟然毫無察覺,等她看清了眼前人眼中的自己,她忙笑著打馬虎眼,以掩蓋自己紛亂的心緒:“還能想什么,自然是想怎么才能讓王爺帶我一起去修筑工事?”
“何必心急?”
是啊,她就是個急性子的人呀,做事果斷決絕,她好像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呢!但是毀了這座城的不是她呀,她只是被莫名的冠上這罪名,是個替別人背鍋的背鍋俠罷了,怎么就好像是要早早地替自己贖罪一般地著急呢?
如果從今后她真的長久地以幻玥的身份長久留在這個時空,那這些問題都是她的問題,都是需要她解決的問題,這段人生就是她廖詩涵嶄新的人生。
“當(dāng)然是心急的,如果不做些事情來彌補自己的過失,我每天都會感覺自己背負著很重的罪孽,吃不好也睡不好?!?p> 廖詩涵邊說著邊起身,整理好衣服后,就走到梳妝臺的位置,坐在梳妝臺前梳理秀發(fā)。
趙子毅將走中的書放在床邊的案前,他走到她的身后,看著鏡中的美人說:“我的王妃有一副好心腸~”
他故意不說她的名字,因為他知道她不是幻玥,他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但是那又如何呢,他認(rèn)定的是眼前的人,和這人是何身份、姓甚名誰無關(guān)。他喜歡的、甚至愛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已!
他對她是一見傾心吧,在完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就喜歡上了。
廖詩涵與鏡子里的人四目相對,她應(yīng)該是驚到了,梳著頭發(fā)的手略微停頓,她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僵持了片刻她才緩過神來,她對著鏡子里的趙子毅宛然一笑,她說:“好心腸,在我的眼里算不得褒義詞,我只是一直在堅守著自己的原則,為了這所謂的原則,所有的委屈與辛苦都往自己的心里咽。說不得,也無人能懂。但是如果我沒有好心腸,如果我連我自己信奉的禮義廉恥都不能堅守,那我又怎么算得上是自己呢,如果我都不是我自己,那我存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姑且好心腸這個詞從這個角度上來看,算是我被夸獎了,我也理應(yīng)收下這份夸贊?!?p> “我的一句話,竟然被王妃講解的如此深刻,我的王妃確實不是一般人?!绷卧姾囊幌捑拖褚粓鱿挠辏坏蔚温湓谮w子毅的心頭,也沖洗著趙子毅一直以來被教育的孔孟之道。原來,并不是大義在前,小我在后,而是大義和小我可以相輔相成,和諧統(tǒng)一。
他端詳著她的嬌容,對她說:“我來替愛妃梳頭吧。”
“嗯,好啊!”她將梳子遞給他。
趙子毅接過她遞過來的梳子,輕輕地為她梳理頭發(fā)。
趙子毅的動作很熟練。廖詩涵想:他或許給很多女孩子梳過,他本就是王爺,或許府中已有嬌妻,而她廖詩涵不過是他諸多妻子之一而已。她本就只是想尋找一個僻靜處,讓自己能在這異世安身立命。她萬萬不可付出真心而后讓自己立于萬劫不復(fù)之境地!
她不能沒有任何顧忌的將真心輕易相付,她賭不起他人的真心!
她需要讓自己早點強大起來,她需要讓自己擁有即使不依靠趙子毅也能在這個異世存活下去的力量。
趙子毅小時候給他母妃梳過頭,稍長些還給小自己五歲的妹妹趙子蝶梳過。但是自從離開皇宮去了軍營后就再也沒有給任何人梳過頭了。他如此小心翼翼也不過是擔(dān)心自己會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但他的記憶力極好,做過的事情再做就不難,所以他給廖詩涵梳了一個很適宜的發(fā)髻。
有些情況下,男人的審美比女人還好,尤其是在他們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裝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