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這家伙打了一夜的呼嚕,鼾聲震天那種,人二土還好,沒怎么受影響,李懷沒有睡好,第二天變成了熊貓眼。早上大家陸陸續(xù)續(xù)的起來洗漱,老沙頂著滿眼的眼屎和蓬亂的頭發(fā),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叨叨:
“哎,昨晚沒太睡好,你們咋樣?”
“你還沒睡好??!我看就你睡的最踏實。”李懷氣呼呼的看著老沙。
“是嗎?我覺得這床板太硬,現(xiàn)在渾身不舒服,緊巴巴的?!?p> “老沙啊,你看李懷的眼圈,都是你的杰作??!”人二土笑著跟他說。
“呀!懷懷,這眼睛咋了,被人揍了啊,跟我可沒關(guān)系啊。”
“不是你是誰?。∧阕蛲砟呛魢B曁貏e給力,你家汪汪咋忍受的啊?!?p> “我。。。不打呼嚕啊!”
“你不打呼嚕?你是不少打呼嚕吧!”李懷說著從臥鋪小心的下來。
李懷這人特別會察言觀色,能看透每個人的心思,她下來的時候人二土已經(jīng)坐在窗戶邊的座椅上,看她順著扶梯下來。李懷不只是臉胖,渾身都是肉,大屁股大粗腿,穿著寬松的褲子都蓋不住那種,人二土之前還真沒發(fā)現(xiàn)。
“哈哈,我是不是太胖了。”李懷下來坐在人二土對面。
“什么?”人二土假裝不明白,打死不承認(rèn),太丟人。
“我就是腿太粗,怎么減都減不下去。”
“你們女生好像總是覺得自己胖,其實我覺得有點肉挺好?!比硕劣X得還是趕緊結(jié)束這個話題比較好。
漸漸的車廂里嘈雜起來,聊的話題也是五花八門,他們幾個當(dāng)然不也消停,玩起了“狼人殺”,娟兒不太會玩,第一輪看著他們玩。人二土由于是團寵,所以總是第一個被殺。人二土其實玩兒的不好,他說假話總是不自然,所以他更愿意睜著眼睛看其他人表演,這種上帝視角的感覺特別好,好像能看到每個人的另一面,他有時候不敢往深想,他覺得那就是游戲。
李懷和老沙玩兒的最好,基本主導(dǎo)了局勢,人二土完全菜雞一個,因為只要他不被殺,就肯定是殺手,毫無懸念。
當(dāng)平常熟悉的一群人突然進入到一個新環(huán)境,尤其是封閉的環(huán)境一段時間,原來的感情會幾何級的增加,漸漸的大家邊玩邊聊,聊的話題越來越深入:各自的家庭,成長,戀愛。。。時間過的很快,因為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火車從北向南,過黃河和長江的時候大家都趴在窗口看,像一幫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小熊對這個不感冒,因為他就是湖北人,生長在長江邊上,他拿出電腦,修改著他負(fù)責(zé)的那部分產(chǎn)品的PPT,顯得特別有正事兒。
William過來一次,他說勁哥就是一個人看書,不怎么理他,他一個人特別無聊,就找借口跑過來跟他們一起玩了幾把,顯然他跟人二土一樣,是個實誠人,說假話的時候特別明顯,腔調(diào)顯著變高,而且明顯氣短,需要用劇烈咳嗽來顯示心中的不安。
中午William給大家買了盒飯就回軟臥去了,大家用悲憫的眼神目送他離開,各自回到自己鋪位補覺。人二土絲毫沒有睡的意思,他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和閃過的風(fēng)景,覺得這更像一次旅行,那時他早把工作的事兒丟到九霄云外,他本就是個隨性的人,覺得放縱和享受是生活的全部意義,工作只是迫不得已的選擇而已。只是當(dāng)時人二土還沒完全認(rèn)清自己,總是自欺欺人罷了。
終于,在火車停下的那一刻,一切又回到現(xiàn)實,人二土背著大包踏上了深圳的土地,宏哥派人來車接他們?nèi)ゾ频?,公司給他們訂的是七天連鎖酒店,很符合他們坐火車的氣質(zhì),人二土第一次聽說這酒店,其實別的酒店他也不知道,因為他從來沒住過任何酒店,也不留意這些。
深圳12月份也有25度左右,人二土穿的棉服和棉秋褲讓他大汗淋漓,他跟小熊一間房,一進房間他就趕緊換上T恤和短褲,只是那房間有一股發(fā)潮后味道,需要開著窗通風(fēng)。人二土坐了一天的火車有點累,但是William催著他趕緊改方案,因為明天要去跟宏哥匯報,不只是他,小熊,老沙都要匯報。
小熊二話不說開干,一直到半夜兩點才睡,人二土完全不放在心上,因為心早就放飛了,他跑到下面的街上,看著有一個涼茶店,他想這個應(yīng)該是廣東特色,就去買了一杯,苦的!像中藥,他還特意問店家:
“這。。。是涼茶?!”
“對啊,怎么了?”店家口音是典型的廣譜。
“怎么是苦的啊?!不是甜的嗎?而且也不涼啊?”
“甜的?苦的才降火啊,兄弟,一看你就是沒來過南方吧。”
人二土覺得之前的王老吉都白喝了。不過他覺得挺好,深圳不白來,第一天他就知道了地道的涼茶應(yīng)該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