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上人二土他們這個大事業(yè)部最出風頭的要屬運營部,得了一個公司的集體二等獎,個人獎也有所斬獲,部門的總監(jiān)叫陸雨,比小偉大不了幾歲,后來人二土聽說他居然是人二土的校友,北郵計院的,難怪人二土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既熟悉又厭惡。
本來這個事業(yè)部原來就兩個部門,運營和技術,小偉來了以后產(chǎn)品和設計才分出來,陸雨自然很不爽,據(jù)說經(jīng)常跟Jessica抱怨產(chǎn)品和設計如何不給力,小偉開始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新來的分走人家手下的槍和人,任誰都會有意見,他希望時間能磨合這些裂痕,所以處處以運營為先,想先干出幾個事兒站穩(wěn)腳跟。
只是有些事從開始如果就定下基調,后期想往回調就難上加難,誰都會拿原來的界限來衡量自己的得失,雙方都會覺得自己吃虧,這種情緒醞釀久了必然會爆發(fā)出來。小偉也不再低調,經(jīng)常在他們的會上針對陸雨那邊的思路和方向提出不同的聲音,并適時的發(fā)表自己對于目前這些產(chǎn)品的方向和思路。陸雨起初說不過,只能認栽,但是畢竟運營在他手上,上了線運營的好壞還不是他說的算,只要是小偉這邊提出的思路和方向他根本就不投入資源和精力,就是一個應付,小偉多次跟他溝通,都被他太極化解:嘴上說的挺好,根本不辦事兒。
Jessica再笨也看的出這里面的門道,逼陸雨逼的挺緊,陸雨還是使出太極大法,嘴上和表面功夫做足,實際上還是個對付,還拿出終極殺招:這產(chǎn)品做成這樣,我們就算再努力運營不還是一樣。小偉徹底怒了,在會上跟他大吵了一架,Jessica只能和稀泥,沒招兒。
幾次下來小偉和陸雨基本水火不融,下面的人自然也就有樣學樣,本來就已經(jīng)養(yǎng)老院了,誰不明白這事兒得跟著上面的意思來,不然其他部門不待見你不說,自己在本部門也一樣處處碰壁,說是被迫站隊也不為過。
他們公司不止這一個事業(yè)部,還有好多其他的業(yè)務,Jessica時間長了也煩了,覺得完全是浪費感情,干脆就公事公辦:整個公司都給我定績效,按部門和職位劃分。小偉在這方面走了一步臭棋,耍了個小聰明,把他們部門的績效定成了具體產(chǎn)品或項目完成的時間,看起來非常輕松,實則從根本上失去了主動權,讓他們徹底淪為一個支持部門。他不想去扛所謂的指標,尤其是具體的收入或者流量這種毫無回旋余地的指標,因為數(shù)字不會說謊,完不成就是完不成,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人二土也曾經(jīng)私下跟小偉說過這事兒有風險:
“如果陸雨扛上了指標,不是更有說辭,咱們以后哪還有話語權???”
“面兒上是這樣,但是你覺得他能完成嗎?”小偉反問道。
“以目前咱們公司的情況肯定是夠嗆,但是也不是一定就沒戲,大不了刷量嘛,他流氓招那么多?!?p> “老板又不傻,到時候看他怎么收場,肯定收拾東西滾蛋!”小偉一副深謀遠慮的樣子。
人二土覺得自己信息掌握的不全,也許小偉經(jīng)常跟他們接觸對他們和公司了解比較深,做出這種明哲保身的決定是理性的。但是他隱隱覺得內(nèi)心有一絲不安:把自己的機會依托于對手的失敗上不是他的處世之道,也顯得格局有些小。
陸雨那部門從扛上指標后基本就不怎么跟他們來往,就是圍繞現(xiàn)有產(chǎn)品做文章,能不找他們就不找他們,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做好做壞跟你們沒關系。技術也是看人下菜碟,誰扛事兒我們就跟誰混,就算干不成至少能落個辛苦分。Jessica估計當時也是這么想:不都挺能的嗎?真給你們機會我看誰能站出來?都說扛雷,不扛雷能摘桃子嗎?哪有那么好的事兒?!我還不是一身雷隨時炸,誰能幫我分擔我就重用誰,有錯嗎?
年底見分曉的時候到了,指標是沒有完成,而且差了不少,但是時勢卻早就變了,陸雨不但沒走人,還升了,從總監(jiān)變成了高級總監(jiān),下面的人也一個個都跟著升了一級,原來的經(jīng)理變成了高級經(jīng)理,跟小偉平級了。
小偉徹底無語,但是棋差一招就滿盤皆輸,這也是為啥文強離開的原因,他這人平時雖然看似淡然無爭,跟誰都和平相處,但是內(nèi)心高傲的很,也稍微有些脆弱,看不得這些。文強離開的時候跟大家一起吃了個飯,還是依舊的談笑風生,只是小偉沒有去,可能是覺得沒臉。
“小偉這回估計要難受一陣了,誰能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哎?!崩详愡€是依舊的碎嘴,有啥說啥,毫不顧忌。
“算了,都已經(jīng)這樣了,被合并是遲早的事兒,我反正不受這個,太丟人?!蔽膹娬f。
“小偉是不是也得走啊,你都受不了他能受得了?”李東說。
“我看不一定,他工資高的很,換地兒誰會給他這么高的工資,而且他又是房貸又是孩子的?!眲⒂町吘箽q數(shù)大些,看的也準。
人二土沒有說話,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