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果然吶！果然和我預感的一樣??！Ricky??！你說你怎么還來應聘我們這些幕后的工作崗位呢??？”Simon看完那些視頻后，迅速起身，瞪圓了眼睛，緊緊握著瑞琦的手，激動地說，“要真入職了幕后崗位，對你來說也太屈才了吧??！你看看你的唱功、身材、顏值、還有臺風！簡直就是為舞臺而生的呀！你肯定要站在聚光燈下，站在一個個鏡頭前面??！”
“??？您......您過獎了吧......我對音樂是很喜愛，可真要站在臺前當藝人，我沒有這個奢望啊...”瑞琦有點被Simon說的這番話嚇到了。
“...真沒有？”Simon眼神犀利，揣摩著瑞琦的心思。
“至少現(xiàn)階段，短期之內(nèi)...是肯定沒有的?！比痃拐\地表示。
“弟弟，這個圈子吃的就是青春飯呀！怎么就不能有呢？那你要等到什么時候去??？進圈成名要趁早??！”Simon像如獲至寶一般，拔下了瑞琦這個U盤，然后推開會客室的門說，“你等著噢！我給我們的經(jīng)紀總監(jiān)和制作總監(jiān)好好看看！”
瑞琦望著窗外Simon興奮奔跑的背影，心里有點喜悅，但又有點惴惴不安，他手里緊緊攥著一杯茶水，一直發(fā)抖....要說對于舞臺演出，對于專業(yè)歌手這條路完全沒有憧憬，這肯定是假話，畢竟來闖蕩BJ的初衷，確實就是有音樂夢想的因素，他也確實盼望著有朝一日，是不是會遇到類似這樣專業(yè)的唱片公司，能展現(xiàn)自己在音樂上的實力，獲得一定的認可，但是......他原本的計劃是先從音樂行業(yè)的幕后做起，增長見識，多多學習和提升自己，再看有沒有轉(zhuǎn)向幕前的可能性，可沒想到眼下這樣一個機會，竟然這么快就已經(jīng)到來了......
不一會兒，Simon就帶著兩個最重要的部門總監(jiān)走了進來，向瑞琦介紹道：“Ricky，這位呢......是咱們天寧盛揚的經(jīng)紀總監(jiān)Lucy，這位呢......就是我們的音樂制作總監(jiān)Jason。”
瑞琦見狀立馬起身，微微鞠躬彬彬有禮說：“兩位老師好！幸會幸會！”
“剛才你的這些演出視頻啊，我給兩位老師都看過了，他們倆也是贊不絕口??！異口同聲說一定要來見見你，給你來個小考核，現(xiàn)場檢驗一下你的成色！”Simon不停擺弄著手里的U盤，笑得合不攏嘴。
“檢驗？是...要怎么檢驗？”瑞琦望著兩位表情威嚴的老師問道。
經(jīng)紀總監(jiān)Lucy一臉嚴肅地對著瑞琦從頭觀望到腳：“你的身材比例、顏值氣質(zhì)，我覺得底子還是蠻不錯的，在化妝造型上細致包裝一下，肯定能達到很好的上鏡效果，不過嘛...樂器能力和唱功上，Jason老師想近距離觀察一下。”
音樂制作總監(jiān)Jason迅速指了指靠在墻角的一把吉他說：“那邊就有把吉他，現(xiàn)在拿起來，彈唱一首你最拿手的歌?！?p> “哦...好...”瑞琦見此時這三個人都已經(jīng)是滿懷期待，也只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吉他，套上背帶，思索了幾秒說，“那...我給三位老師彈唱一首Eric Clapton的Tears in heaven吧。”
于是，瑞琦在這間有點狹小的會客室里，對著這三位業(yè)內(nèi)人士，認真彈唱了這首經(jīng)典的英文歌，柔情囈語般的歌聲，琴弦的撥動悅耳動聽，讓他們聽得如癡如醉，完全被代入了到一種哀而不傷的情境里。
這樣一首歌曲彈唱結(jié)束，三位老師都不禁鼓起掌來，Lucy滿意地笑著說：“不錯不錯！不僅外形條件出色，內(nèi)功也挺深厚??！”
Jason也喜笑顏開，連連贊嘆道：“很有天賦啊小伙子！唱功細節(jié)的處理非常優(yōu)秀啊！老天爺已經(jīng)給你賞飯吃了，你自己要把握住機會?。 ?p> “獻丑獻丑！謝謝兩位老師！謝謝！”瑞琦放下吉他，連連致謝。
Simon見狀就繼續(xù)詢問：“那兩位老師，你們看，要不...談談合約？”
“行，這是我的工作，你倆先去忙吧，我來跟他談?！盠ucy示意那兩位先離開，她推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合約？什么合約？”瑞琦有點疑惑地問Lucy。
Lucy在桌上攤開一份合約解釋道：“恭喜你啊Ricky！我們很認可你在音樂上的實力，你已經(jīng)通過了考核，現(xiàn)在我們想簽約你成為天寧盛揚的練習生，把你作為重點藝人來開發(fā)培養(yǎng)。”
“...簽約練習生？這...真的嗎？”瑞琦有點不敢相信，一時間吞吞吐吐，“這...這有點...有點太突然了吧，謝謝，謝謝老師的賞識！”
“既然你是千里馬，我們當然愿意當你的伯樂啊！”Lucy把桌上這份合約遞給瑞琦說，“你看看，這是我們天寧盛揚需要和練習生簽訂的模板合約，所有條款都是經(jīng)過幾年的操作實踐，擬定下來的，前期已經(jīng)有不少的練習生簽約出道，然后成為偶像，蛻變成圈內(nèi)的流量擔當哦～”
瑞琦翻看著這份合約，不禁緊張到吞了吞口水，因為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距離夢想竟然這么近，仿佛已經(jīng)觸碰到了專業(yè)歌手成長道路的最邊緣，他看著這一頁一頁的條款，此時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些年，在這個圈子里我已經(jīng)閱人無數(shù)，能達到你這樣潛質(zhì)的練習生，確實是不可多得，我作為經(jīng)紀總監(jiān)，也希望以后可以用我的經(jīng)驗和人脈，去力捧你，因為我已經(jīng)預感到——你值得。”Lucy此時直抒胸臆，表情中貌似透著一股真誠，對瑞琦繼續(xù)贊不絕口。
“謝謝老師，這是我的幸運，那...現(xiàn)在我需要做什么呢？”第一次聽到圈內(nèi)人對自己的評價，瑞琦不由升騰起了一陣小滿足，簡直開心到要起飛。
“咱們重點談一下這份合約的第七頁?！盠ucy指著手里的合約說。
“哦...好的?！比痃搅诉@一頁，從頭到尾仔細看完后，他的笑容逐漸凝固住了，望著Lucy，他有點意外地問，“要簽八年？”
Lucy沒有說話，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老師這...有點太久了吧...還有這個...27萬的簽約保證金...是怎么理解？”
Lucy翹起了二郎腿，攤了攤手，很不以為然地解釋：“你可能不太了解圈內(nèi)的慣例，作為一個藝人，出道的第一份合約簽八年，這再正常不過了啊，很多藝人甚至會簽到十年以上，畢竟，第一家公司對于一個藝人的幫助肯定是最大的，沒有剛開始的助推，哪來的曝光？哪來的名氣？哪來的市場影響力呢？”
“噢...我理解，可這...27萬，是什么意思??？”瑞琦繼續(xù)不解地問。
“玉不琢不成器，雖然你有天賦，但想要成為一個能走紅的藝人，還差比較遠的距離，這一筆簽約保證金，包含了很多必要的費用，比如說，我們要請資深的音樂制作人，給你上專業(yè)的聲臺行表訓練課程、一張專輯的作詞作曲編曲錄制后期混音費用、企劃發(fā)行的費用、媒體宣傳的費用、化妝造型的費用、經(jīng)紀服務的費用、后期歌友會的場地費用、一些衛(wèi)視和網(wǎng)站的綜藝節(jié)目通告......要想獲取到資源，給自己帶來大幅度的曝光，圈內(nèi)的方方面面......都需要打點啊......”Lucy掰起了手指，把這筆賬給瑞琦算得明明白白的。
“噢...明白了，是我想得片面了，咱這一行，門道確實挺多的...”瑞琦望著合約上的一連串數(shù)字，陷入了一番糾結(jié)的思索。
“當然啦！你以為這條路這么好走嗎？光有實力肯定是不夠的，前期不投入資金是不可能的！沒有付出，哪來的回報呢？可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阋毾胍院竽艿玫降氖鞘裁窗?！是正式踏入娛樂圈這個光鮮亮麗的行業(yè)，是開始專業(yè)的音樂發(fā)展道路，是紅遍全國，是粉絲接機，夾道歡迎前呼后擁，是在各大晚會和演唱會上的動情演唱......27萬的包裝費用實現(xiàn)自己的音樂夢想，這不是物超所值嗎？”Lucy不再委婉，說得頭頭是道，給瑞琦分析了方方面面。
“這...我需要慎重考慮一下...”瑞琦眼神躲閃，猶豫不決。
“Ricky啊，小時候，如果你爸媽把你喜歡的玩具放在了柜子頂上，你就肯定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得到，對不對？”Lucy繼續(xù)引導著。
瑞琦沒有說話，瞥了Lucy一眼，默默點了點頭。
此刻的Lucy已經(jīng)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知心大姐姐，一直用一種充滿關(guān)懷的眼神看著瑞琦，繼續(xù)說道：“夢想這東西也是一樣的，很多機會都是超出正常的能力范圍的，可既然美好，就要敢于犧牲，敢于爭取....你如果邁出改變?nèi)松倪@一步，把青春委托給我，我就會對你的青春負責，咱們相互信任，坦誠合作！”
“老師...我懂，可這個決定...需要給我時間?！比痃仙狭诉@份合約，一臉嚴肅，陷入了充滿掙扎的沉思。
“這筆費用就相當于是你給自己的投資，未來所有接到的通告、商演、代言、音樂版權(quán)收入，我們都會把大比例的分成給到你，這是你應得的，和這些收入相比，眼下這區(qū)區(qū)27萬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所以，回去和爸媽商量一下，作出這個人生最關(guān)鍵的選擇吧，跟他們說出你的真心話，為了你的理想，我覺得他們應該會支持你的??！”Lucy微微一笑，踩著高跟鞋走出了門。
回程途中，瑞琦心里五味雜陳，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跟爸媽提起這件事。晚上回到天通苑，他先把情況跟羅菈說清楚，跟她商量該如何是好。
昏暗的房間里，依然是只有一束皎潔的月光從小小的一扇窗戶里穿透進來，兩個人背對背躺著，陷入了一番沉默，瑞琦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今天這段出乎意料的經(jīng)歷，Lucy那些直擊他內(nèi)心深處的話，時不時在他的腦海里縈繞回蕩著，這確實是一個充滿誘惑，讓他有些心動的機會。
感受到瑞琦的猶豫，羅菈有些莫名的擔心，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思來想去，最后她背對著瑞琦說：“這條路走不走，你自己考慮好，作出決定吧，我知道音樂是你最熱愛的一件事，可對于這個行業(yè)的利弊，你要作出權(quán)衡，這一次，我不表態(tài)，不干涉你的真實想法，不管你最后作出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這一刻，瑞琦覺得太暖心，他翻過身來，從背后緊緊擁抱著羅菈，在她溫熱的臉頰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另一邊，還是一個普通的工作日，嘉沃廣告的辦公室里，周霜君正和袁雨燕交待著近期的工作安排，袁雨燕在筆記本上認真地記錄著，周霜君掃了一眼電腦上的表格說：“近期公司入職的新人還是挺多的，你要把他們的勞動合同每一個條款都確認好，不要有什么疏漏。”
“好的君姐！你放心！”袁雨燕自信滿滿地說。
“這是接下來的入職培訓計劃表，你把每一節(jié)課的時間跟新人們通知到位，會議室要提前預約，各個部門主管的時間都要協(xié)調(diào)好。”周霜君給袁雨燕遞過來一張安排滿滿的表格。
“嗯，好的！”袁雨燕接過表格，認真查閱著，然后提醒周霜君：“對了君姐，你明天去杭州出差的機票我已經(jīng)訂好了，航班信息剛才發(fā)到你短信上了?！?p> “嗯，我看到了，這次我要去三天，公司的事情你要兼顧好方方面面，有什么問題我們隨時線上溝通?！敝芩戳艘谎凼謾C屏幕，思緒繼續(xù)高速運轉(zhuǎn)著。
“好的，那...昨天那位面試策劃經(jīng)理的男生，你覺得怎么樣呢？”袁雨燕看著筆記本上這一項還沒有落實的重點工作記錄，詢問了一句。
周霜君一聽，低著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嘆了一口氣說，“不行，策劃部的張總覺得能力還是達不到，PASS掉，一會兒你打個電話給他答復，語氣委婉一點?！?p> “哦...好的...”袁雨燕為了這個崗位的招聘工作已經(jīng)忙活了許久，原以為昨天的面試者條件足夠優(yōu)秀，應該能夠獲得青睞，可依然被否定，她心里也失落。
“現(xiàn)在這個崗位確實是我們需要重點把關(guān)的，策劃部是咱們公司廣告效果的硬實力輸出部門，招的人必須是來之即戰(zhàn)的強人。”周霜君面色凝重，補充道。
“可是...張總的要求好像是有點過高了吧？這兩周已經(jīng)有8個人過來面試了，學歷全都不低，也都是廣告專業(yè)科班出身，可竟然沒有一個滿意的，我對張總的標準...有點揣摩不透了...”近期已經(jīng)為這個崗位操碎了心的袁雨燕，沒有控制住情緒，對著領(lǐng)導發(fā)起了牢騷。
“張總是咱們公司的開朝元老，人到中年，脾氣有時候確實古怪，沒辦法，各司其職嘛，繼續(xù)在招聘網(wǎng)站上好好找找吧，這周選出新的一批簡歷再發(fā)給他?！敝芩斫庠暄嗟碾y處，但有些工作總會避免不了繁瑣。
“好吧，那我多上幾個平臺，再搜個底朝天！”袁雨燕合上筆記本無奈地說。
周霜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一臉焦急，立馬拿起桌上的一堆文件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我還有個會，你趕緊把這堆事情處理好！”
午休時間，袁雨燕和周夢琳在茶水間吃著外賣，嘀咕著閨蜜之間的私房悄悄話，看著周夢琳手腕上那串亮晶晶的手鏈，袁雨燕有點心生羨慕：“誒，手鏈不錯啊，江總剛給買的吧？”
“情人節(jié)嘛~不給我一點表示怎么行??？就這個呀，只能算勉強及格，一點驚喜感都沒有?！敝軌袅粘灾?，嘴里有點不滿地嘟囔著，心里其實還是美滋滋。
“你就知足吧，你是不知道，廖俊鋒那個鋼鐵直男給我送了個什么東西...”袁雨燕一提到這個，就把筷子插到了米飯里，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什么好東西呀？”周夢琳的窺探欲馬上被刺激起來了，以為袁雨燕是收到了什么限量款的神仙水套裝之類的。
可是袁雨燕左顧右盼，確認此時四下無人，湊到周夢琳邊上，把外套往下一拉，露出了里面的一件秋衣：“看見了嗎？一套秋衣秋褲！?。《疫€是從上到下印著無數(shù)個美羊羊頭像！你猜他怎么說?。。?？？他竟然說覺得美羊羊很萌！和我一樣愛美、愛打扮、心靈手巧?。∮X得我肯定會喜歡?。?！”
這可瞬間擊中了周夢琳的笑穴，差點把正在喝的奶茶都一口噴出來，捂著肚子完全樂不可支，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哎喲！！我的天哪！！有創(chuàng)意有創(chuàng)意！！我服了我服了！！”
“要是江總送你這個，你不得拿刀砍死他？”袁雨燕喝下一口奶茶滿臉無語。
“那你還不是穿上了？其實嘛...還是挺實用的嘛，這大冬天的，穿著多暖和，多可愛呀！”周夢琳繼續(xù)笑嘻嘻地說著，“反正啊...又沒別人能看到，還不是只有他才能看到？”
“去你的?。?！”袁雨燕從周夢琳這邊夾走了好幾塊炸雞，津津有味地吃著。
周夢琳漸漸止住了笑聲，因為此時瞅見策劃部的幾個同事正穿著西裝革履，剛在樓下吃完飯，神采飛揚地從電梯里走了出來，她捂住嘴，然后湊到袁雨燕的耳邊，突然提道：“誒，對了，說正經(jīng)的，張總那邊...還沒給招到像樣的人?。俊?p> “哎......哪有那么快?。?！誰知道這大叔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我和君姐都覺得很合適的人選，他愣是一個都看不上??！”袁雨燕吃著飯，一想到這位張總就皺起了眉頭。
“畢竟是跟著咱們老板打下江山的元老嘛，他對團隊要求是高，不過我聽說呀，策劃部今年的業(yè)績確實做得很好，不少項目都干得很漂亮，人均薪資是很高的，對不對??？透露透露？大概有多少??？”周夢琳有點八卦地打聽了起來。
袁雨燕馬上就做出了一個閉嘴的手勢說：“喂喂喂！噓~小聲點兒！隔墻有耳，公司明確規(guī)定私下不能討論薪資，萬一別人聽到舉報你呢？”
“我知道，哪兒有人啊現(xiàn)在，除了你，誰能舉報我啊？”周夢琳放低聲音，很不以為然地說。
“這我就算知道也沒法說呀，況且我確實就是不知道，公司在職所有員工的薪資，除了咱老板、君姐和財務主管，沒有別人能知道。”袁雨燕小心翼翼地說。
“哦，好吧，不提這個了，我還是踏踏實實干著我前臺的這攤子事兒吧?！敝軌袅兆彀鸵煌?，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地吃著飯菜。
可是，讓周夢琳沒有想到的是，她這個敏感問題的答案，在不久之后，竟然就得到了解答......
那天下午，周夢琳正在前臺電腦上處理著公司的一些常規(guī)文件，突然，策劃部的這位張總走到了旁邊，敲了敲她的桌面說：“咳咳，小周啊，過來看一下，咱們這個打印機是怎么回事兒??？”
周夢琳一愣，然后起身趕緊回應：“哦，好的張總?！?p> 跟著張總走進了公司的文印室，這是一個小隔間，周夢琳稍稍彎下腰，把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fā)撥到耳后，一邊認真檢查著打印機上的設(shè)置，一邊說道：“沒有卡紙?。繃娔彩俏易蛱觳艅倱Q上去的，張總您稍等一下我檢查一遍?！?p> “誒，好勒，不著急，你慢慢弄，我等著。”張總說話間已經(jīng)悄然關(guān)上了文印室的門，然后輕輕放下了一邊的百葉窗，站在周夢琳的身后，從下到上看著她的紅底高跟鞋、她的絲襪和凸顯身材的職業(yè)裝，此時他完全是一種虎視眈眈的淫賤表情，過了幾秒鐘，他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掌微微觸碰到了周夢琳的臀部。
這樣看似不經(jīng)意之間的接觸，讓原本還在操作打印機的周夢琳瞬間像是觸了電，直起了身子，捂著自己的西裝裙，滿臉驚悚。
可這位張總卻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問道：“怎么了？弄好了嗎？”
“額...還沒有，我再操作一下?！敝軌袅站o張不已，但還沒法確定剛才這個動作是有意還是無意，所以也并沒有當即說破，繼續(xù)背身在打印機的鍵盤上按著。
但是這位張總卻繼續(xù)在不依不饒地表演著，他把身體逐漸貼緊了周夢琳，伸出了他的咸豬手，時不時游移著蹭來蹭去，還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一起摁著鍵盤，假裝是在請教：“是不是和我那電腦連接的問題??？你再看看局域網(wǎng)絡(luò)設(shè)置？是按這兒嗎？”
“應該不是吧，剛才檢查過了...”周夢琳此時更加警覺，畏畏縮縮目瞪口呆。
可張總竟然還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伸手微微攬住了周夢琳的腰......這一瞬間，周夢琳徹底忍受不了了，迅速躲閃到一旁，推開了這位讓人作嘔的油膩大叔，怒不可遏，呼吸急促地對他說：“張總，別再動手動腳的，請您放尊重點！”
“嗯？別誤會嘛小周，我是聽說你挺會跳舞的對嗎？所以想著跟你配合一下，這不是快年會了嘛，要不咱倆報個雙人舞節(jié)目？”張總滿臉猥瑣，咧著嘴說。
“不，我不怎么會跳舞，這打印機的問題，我還是讓技術(shù)部的同事過來看一下吧...”周夢琳說著就迅速轉(zhuǎn)身，想要離開這間讓她覺得烏煙瘴氣的文印室。
“誒，你等會兒！”張總迅速沖了過來，按住了文印室的門把手，然后一臉狡黠地繼續(xù)說道，“你知道嗎小周，打從你剛?cè)肼毜牡谝惶炱鸢?，我就留意到你了，這么長的時間觀察下來啊，我發(fā)現(xiàn)我真是挺喜歡你的...”
周夢琳一聽，愈發(fā)犯怵起來，伸手想要使勁拉開門，卻還是被張總按得死死的，于是她黑著臉警告：“多謝張總的賞識！現(xiàn)在我要出去，還有別的工作，您要再這樣，我只能扯開嗓子喊了！”
“哎喲，你看你又誤會了！我是說啊，觀察下來，我發(fā)現(xiàn)我真是挺喜歡你的工作能力的，況且好的顏值和身材在職場上也是先天優(yōu)勢嘛！你說對不對??？”張總對著周夢琳從頭到腳又是一番色瞇瞇的打量。
“張總，我不想再聽你說下去，我只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周夢琳怒目相對。
“得得得！我就跟你說個重點！”張總一只手拿起了一份文件，指了指上面的條款說，“看見沒？我們部門隨便一個小項目的獎金分成，就夠你好幾個月的工資了！工作嘛...你總得要力爭上游啊，對不對？總不能一直坐在前臺當個花瓶吧？接接電話指指路，端茶倒水打打雜，你干到什么時候是個頭?。恐灰阍敢馍晕⑴浜弦幌挛?，保準給你調(diào)到我們部門拿高薪！”
周夢琳一聽這城府頗深的無賴之詞，立馬給了張總一個充滿鄙視的眼神，然后一把推開他的這份文件，迅速拉開門把手，沖了出去。
晚上下班后，周夢琳第一時間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嘉沃公司，破天荒地坐地鐵來到了江文的星耀婚慶公司樓下，來回踱步，在晚風的吹拂中流著兩行眼淚。
過了一會兒，江文和廖俊鋒有說有笑地走出了電梯，正交頭接耳聊著一些有的沒的，廖俊鋒定睛一看，率先認出了站在門口的周夢琳，十分驚訝地對江文說：“喲！江總！今兒什么日子呀？領(lǐng)導專程來接下班？”
江文湊近，一看到周夢琳的背影，也是覺得非常詫異：“嘿？！怪了，破天荒頭一遭?。?？”
走到周夢琳身邊，江文拍了拍她的肩膀問：“怎么了這是？有事兒?。俊?p> 誰知道，周夢琳一聽到江文的聲音，轉(zhuǎn)過身立刻就緊緊抱住了他，默不作聲。
一旁的廖俊鋒這時候才看到周夢琳哭得梨花帶雨已經(jīng)泛紅的眼眶，心想這場面估計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的故事了，于是識趣地揮了揮手，對江文說：“額...那個...我先走了噢，你倆聊著吧?！?p> “嗯，拜拜！”江文揮別廖俊鋒，然后一臉莫名其妙地湊在周夢琳的耳邊繼續(xù)問，“誒誒誒，怎么了這是？出什么事兒了？誰欺負你了？”
周夢琳把頭埋在江文的肩上，依舊是默不作聲......
“哎喲！你倒是快說呀！怎么了？”江文抓住周夢琳的手臂，把她輕輕推到身前，看著她的臉焦急地問，“哭什么呀？”
“沒...沒什么，就是有點想你了，今天一下班就想趕緊見你...”周夢琳擦干眼淚，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把今天這番難以啟齒的遭遇告訴江文。
“嗨！我還以為怎么了呢！走！旁邊下館子去！吃你最愛吃的菜！”江文虛驚一場，摟著周夢琳的腰往旁邊的美食街走去。
吃著熱乎乎的川渝風味火鍋，江文不停地給周夢琳涮肉夾菜，并且一直打量著她的表情，還是有些擔心地追問：“你今天可不對噢！要遇到什么事兒就趕緊說！不許瞞著！”
周夢琳吃下一口煮熟的肥牛，眼光躲閃，但迅速淡然一笑說：“哪有啊！就是來視察視察你的工作，我還不知道你公司什么樣呢，想著會不會有什么女同事跟你套近乎?！?p> “扯淡！”江文喝著橙汁，趕緊逗趣著，拍拍胸脯打包票，“我們公司一水兒的大老爺們！要真有什么姑娘進來被我的逆天顏值吸引，投懷送抱的話，你放心！我和鋒那小子肯定互相監(jiān)督，誰也不可能越雷池半步！”
周夢琳白天經(jīng)歷的驚悚，瞬間被江文這無厘頭的表情和談吐吹散消失，她拿起了旁邊的一盤豬腦，對著江文指了指，說道：“你小子要是敢拈花惹草給我戴綠帽，我保證拿大鐵錘，把你的腦門敲開，掏出來腦花，當這豬腦一樣涮著吃！”
“我的天吶...你這比滿清十大酷刑還狠！”江文嗤之以鼻，甜甜地笑了笑，然后拿過去周夢琳的杯子，給倒?jié)M了橙汁。
“誒，我問你噢，你說...我要是一直在嘉沃干前臺，會不會有點...有點太沒出息了??？”周夢琳接過橙汁，喝下一口，有點試探性向江文問道。
江文吃下一塊紅糖糍粑，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么呀？你愛干嘛干嘛，我可從來沒說希望你當什么女強人，前臺怎么了？前臺也有尊嚴啊，也是一個公司的臉面??！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掙錢養(yǎng)家！”
周夢琳一聽就幸福洋溢地笑了笑，然后夾起一大片毛肚，放到了江文的碗里說：“嗯，小嘴兒挺甜，獎勵你毛肚一片！”
江文蘸著醬料，吃著毛肚，凝望著周夢琳認真地說：“既然沒有那金剛鉆啊，咱就別攬那瓷器活，這不是沒出息，這是認清自己能力的上限，你的性格不太能適應逆來順受，不像羅菈那樣肯吃苦，雨燕那樣會統(tǒng)籌，至少在目前這階段，我覺得你還承受不了業(yè)務工作的壓力，先安穩(wěn)安穩(wěn)，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再說吧。”
“嗯，好吧...那就...辛苦我的江總啦！”周夢琳嘟著嘴巴，有點心疼地說。
“嘿嘿！我剛想到一句土味情話來形容我自己！”江文往鍋里涮著肉笑嘻嘻。
“嗨~~又要怎么吹你自己??？”周夢琳一臉不屑地說。
“我對你的愛，就像是載滿磚頭的拖拉機！開得轟轟隆隆，即便負重前行也在所不惜！”江文搖頭晃腦，像是當自己在念詩一樣，一臉投入的賤兮兮表情。
“切切切！少臭貧！趕緊吃！我得減肥，得適可而止！你自己多吃點兒！”周夢琳笑呵呵地喝著橙汁，指了指餐桌，看著江文低頭胡吃海塞，她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兩天，周夢琳在嘉沃公司的電梯里，走廊里，茶水間，文印室...只要一遇到張總，就第一時間扭過腦袋避而遠之，連招呼都不愿意打。可這位職場色魔還是不愿放棄，上班期間總是時不時在微信上給她發(fā)來消息，問她“考慮好了嗎“之類的話。周夢琳一看到就立馬無視，翻著白眼在心里爆粗口。
張總見她遲遲不回復，開始著了急，于是好幾次過來找袁雨燕問：“小袁啊，你們周總呢？還沒回來吶？”
袁雨燕不明白他的來意，一臉懵圈：“噢，是啊，還在杭州出差，估計明天晚上回來吧，張總您是有什么事兒，我轉(zhuǎn)達？”
張總低頭尋思了一會兒笑笑說：“哦不用，等她回來了我自己跟她說吧?！?p> 兩天后，張總就興沖沖地走進了周霜君的辦公室，把一份員工調(diào)動申請單遞了過來。
周霜君一看到上面填寫的詳情，覺得很詫異，問道：“調(diào)動申請？張總，這...我沒明白，怎么突然想著要讓夢琳去你們部門??？”
“噢，我就是平時觀察了一下，覺得這小女生還是挺靠譜的，辦事挺利落，形象氣質(zhì)也很好，跟客戶溝通還是有先天優(yōu)勢的?！睆埧傠p手交叉著，挺著個大肚子，癱坐在沙發(fā)上，裝模作樣假正經(jīng)。
“可她只是大專文憑，沒有什么策劃經(jīng)驗啊，要說能力，說實話跟你們部門目前在職的幾位同事，還是挺有差距的啊，就算是和我們之前給你約面試那幾位相比，也很難脫穎而出啊，這是為什么?。俊敝芩弥@份調(diào)動申請很是好奇。
“呵呵呵，周總啊，我肯定有我的考慮，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部門接下去最重要的一個策劃項目，就是操作一個輕奢的化妝品牌，我們部門幾個都是男生，對產(chǎn)品的感知度肯定不夠啊，這個小周啊，從平常的化妝打扮就能看出來，明顯對這方面很有研究嘛！所以??！我很需要她啊！”張總猥瑣的腦瓜咕嚕一轉(zhuǎn)，迅速找到了一個看似無懈可擊的借口。
“噢...這樣啊...”周霜君聽他這么一說，一時半會倒也覺得很合理，于是微笑著同意，“這倒也是，內(nèi)部協(xié)調(diào)總比對外招聘效率快，行！那我找她談談，應該沒什么問題，重新招個前臺可比招你的策劃經(jīng)理容易得多咯！”
張總滿意地嘿嘿一笑，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說道：“嘿嘿好勒！那就麻煩周總盡快落實咯！”
緊接著，周霜君就把周夢琳叫進了辦公室，說明了原委，可她沒想到周夢琳一聽就表情驚恐，一個勁搖頭拒絕道：“不不不君姐，我在前臺已經(jīng)完全適應了，我不希望調(diào)動，我對策劃部完全沒有興趣，不好意思，這總不至于是強制性的吧，我不愿意，我拒絕！”
“?。靠墒?..這不是挺合適的嘛...我覺得...”此時，還沒等周霜君說完，周夢琳就已經(jīng)驚慌失措，失態(tài)跑出了辦公室。
周霜君見此情形，有點犯迷糊，于是又把袁雨燕叫進了辦公室，交待了幾句：“雨燕，策劃部張總現(xiàn)在很想把夢琳調(diào)過去，我聽張總一說，覺得她確實還是適合策劃部的新項目的，可剛才不知道為什么，她沒同意，你去做做思想工作，問清楚她的顧慮是什么。”
袁雨燕笑著接受了任務，走到前臺邊上，敲了敲周夢琳的桌板，咳嗽了一聲，勾了勾食指往外面陽臺的方向一指，示意她出來一下。
見周夢琳有點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袁雨燕皺著眉頭問：“怎么了這是？沒精打采的？”
“沒...沒什么，中午沒休息好?！敝軌袅辗鲋鴻跅U，望著大廈底下的車來車往，還是不愿意透露此前遭遇的齷齪行為。
“那你說說，怎么回事兒??？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往咱們策劃部擠??！每天我都能收到一大堆的簡歷投過來，你倒好，送上門的肥肉，你還甩掉不吃？怪了，你之前不是挺羨慕他們部門的高薪的嗎？”袁雨燕滿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詫異地望著周夢琳。
“肥肉確實是肥肉，可有時候如果吃到油膩過頭的肥肉，肯定會犯惡心的，咱們都還是鮮花，已經(jīng)有鮮肉配了，挺好。”周夢琳望著遠方，有點隱晦地說。
“...什么意思呀？剛想打聽策劃部的薪資，人家就愿意要你，結(jié)果你又不去？想什么呢？”袁雨燕看著周夢琳發(fā)呆的樣子，張開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別問了雨燕，我不想說，走吧，回去工作。”周夢琳說完就轉(zhuǎn)身不緊不慢地走回了辦公室，留著袁雨燕站在原地皺著眉頭，百思得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