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劉建偉獨(dú)自呆在樹下吸煙。這個一遇到問題就吞云吐霧的習(xí)慣至今也沒改掉。他先輕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再緩緩?fù)鲁瞿且粓F(tuán)輕盈濁白的霧,剎那間便擋住了那輪仍舊掛在天空中的孤月。
他在等那五個警員,因為十二點(diǎn)快到了。由于一直沒回警局的緣故,身上只剩下一個彈夾和九發(fā)子彈。而那些警員也剛剛從警局出發(fā)趕往這里。
安置在家中的裝置就在他走后不久便有了消息,一個陌生人在給一個叫做查爾斯頓的人,以及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間諜,嚴(yán)密指示著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他自從接手這案子以后,感覺自己就像行駛在驚濤駭浪的海面上的一艘小船,任由海浪推推搡搡。悄有不慎便會墜入海底。一切似乎都是被人計劃好了的,他只是一盤棋的一個小小的棋子,被吃還是吃掉別人,都由那個人決定。至于那個人的動機(jī),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既然他可以收買自己身邊的人,那就說明他想進(jìn)一步了解我。況且孫海他們的性命還掌握在他的手中,這個人到底想干什么?就那么想讓我處處出丑步步為難?
想到這里,劉建偉掐滅了最后一支煙,飛濺的火星消耗著殘余的生命,最后一股氣息在風(fēng)中消逝。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點(diǎn)五十二分了。怎么他們還沒到……莫非他們!
壞了!
劉建偉顧不上多想邁步向沐東書屋跑去。他家距離書店有將近一公里的距離。要快!要快!動作要快!劉建偉如同旋風(fēng)般趕到的沐東書屋。
臨近書店的時候,遠(yuǎn)處好像傳來一陣模糊的槍響。他慌了,又加大了奔跑的步伐。幾具橫七豎八的尸體橫臥在馬路中央,一個黑衣男子手里正拿著一把槍,正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
“歡迎!歡迎!看看這是誰來了啊。”男子拍著手笑道,還不忘踹了地上的人一腳。
“你做了什么?”劉建偉怒火中燒。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罷了。多虧你的老朋友孫海的協(xié)助,我才能如此順利地看到你?!蹦凶诱f?!白晕医榻B一下,我叫查爾斯頓。”
“你!你就是查爾斯頓?”劉建偉一驚?!澳?!那孫海呢?他人在哪?”
“切,還以為你要問我更多的東西呢?害的我白期待了一場。喏,就在那?!蹦凶硬豢?,翻了個白眼。指向那個橫躺在路邊的人。
劉建偉顫栗著走了過去,他一眼便認(rèn)出了老朋友的尸體。尸體看起來很新鮮,應(yīng)該是剛剛死去的??赡苁欠讲旁谒吹穆飞下牭降哪锹晿岉?。
“是不是在為他的死感到很奇怪,警察先生。這是他最后一項任務(wù),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我們還要他做什么呢?而且他不也是背叛了你嗎?”查爾斯頓輕蔑的說。
“你已經(jīng)自身難保啦,劉建偉警官。”查爾斯頓掏出了一發(fā)子彈快速地上好膛?!昂芸炷憔鸵ヅ闼麄兞耍谂R走之前有沒有什么遺言呢?”
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猛地抓住了男子的腳踝,查爾斯頓一驚,邊踢邊罵,想把這只壞了他好事的手甩下去,可那手非但沒有松開,反而越握越緊了。與此同時,劉建偉還仿佛聽到一句吶喊。
“快跑!快去碼頭!”
“你們――”劉建偉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數(shù)次,他想要說什么,卻又難于開口?!拔艺娴牟荒茏摺N也荒軖仐壩业耐椤?p> “快走啊,局長!”
“媽的!你們還沒死嗎?”暴怒的查爾斯頓招呼手下人將這群瘋子從他腳邊拔開。劉建偉看準(zhǔn)時機(jī),突出重圍。
“我不能走啊!”劉建偉雖是這樣喊著,腿卻不自主的在奔跑?!拔也荒茏甙?!”
“局長!快走!”
“我不能走啊!”
“你們……夠了沒?”查爾斯頓一臉黑線。
“呯――”查爾斯頓的槍口冒出了一縷白煙。
“追!”查爾斯頓冷冷道?!耙赖?。”
劉建偉惶恐不安的跑著,子彈剛好命中了他的肩膀。眼看后面的人越來越近了。他便剎下心來全心全意跑著。腦袋里只想著一件事:“碼頭!”
他幾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大氣也不敢喘沖進(jìn)了一艘船內(nèi)。
一只手抓住了他。
他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