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于此,還請王將軍切勿自誤!”
那劍眉星目,銳氣逼人的紫衫公子,似乎已經(jīng)把話說完,銳利的目光卻還是緊緊盯著王將軍。
“多謝南宮公子的提醒,老夫定然會銘記于心頭?!?p> 王將軍一副憨厚的樣子,笑嘿嘿地連點頭,又道,“來人,快來送南宮公子回去?!?p> “王將軍保重?!?p> 紫衫公子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地離開。
“將軍,王勝怎么說?”
在門外站著一個百人軍隊,披甲佩劍,甚是威風(fēng),將領(lǐng)見到紫衫公子出來,連忙上前低聲問道。
他沒有立即回答,回頭以不善的眼神往那重兵把守的府邸望了一眼,道,“派人看好他,這附近一旦出現(xiàn)可疑人物立即抓拿,格殺勿論。”
“是?!?p> 聽到這殺意滿滿的話語,將領(lǐng)眉毛一跳,忙低頭應(yīng)道。
紫衫公子上馬領(lǐng)軍離開。
于此同時,在府邸的另一邊,有兩道人影輕輕松松地越過高墻。
......
......
“武能伐國的南宮武伐嗎?此言非虛?!?p> 能得鎮(zhèn)守邊關(guān),人稱笑面虎的王勝王將軍如此評價,若那紫衫公子聽到,也定會心生喜悅吧。與之相比,想到國王那來了邊關(guān)沒兩天就屁顛屁顛地哭著跑回京城的兒子,他嘆了一口氣,自搖著頭道,“怪不得丞相一門如此如日中天,這一對比,連我都差點動心了?!?p> 人稱笑面虎的王將軍,此刻卻有點笑不出來,若真是那種廢物坐上王座,對于涼生國而言,真的是禍非福......
“將軍,有人求見。”
“誰?”
“那人說,將軍看信之后,自會知曉。”
“呈上來?!?p> 接過書信,王將軍已然有所猜測,打開信件之后,正如所料,笑道,“快請貴賓進(jìn)來?!?p> “是?!?p> 士兵回應(yīng)著,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在府邸別院的偏僻角落,十幾個身披盔甲的目光銳利的士兵手持長劍看守著兩人,從王將軍處得命而來的士兵道,“放了他們,他們的確是將軍的客人?!?p> “兩位下次若要來拜訪,還請好好從正門進(jìn)來,下次若是再翻墻的話,箭可不認(rèn)人?!?p> 在帶陳敵跟清平公主走的路上,士兵沒好氣的提醒道。
清平公主露出些尷尬的訕笑,她也不想爬墻,但從正門進(jìn)來,恐怕會被南宮武伐的探子發(fā)現(xiàn),還是隱秘些好。
“將軍就在里面,將軍有命在先,我先行離開了?!?p> 士兵退去。
終于是到達(dá)了最終的目的地,這本應(yīng)該是松了口氣才對,可為什么她更緊張了,明明只是一步的距離,她久久未曾邁動,不,不只是如此,她是連一點都動彈不得......
在她之前,南宮武伐已經(jīng)是來見過王將軍了,結(jié)果怎樣,是拒絕了,是接受了,還是在觀望,如果她沒能處理好,王將軍會不會偏向南宮武伐......
如果連王將軍都倒向丞相一門,王室是徹底完了,涼生國也將遭逢大難。
這一國重量,直接壓在清平公主一個柔弱的女子身上,平日她極具主見,為人也果斷非常,但這一刻卻滋生出了膽怯,她真能承擔(dān)這一國之重嗎?她真的能說服王將軍嗎?
因她一言過錯,就有可能造成生靈涂炭,血流成河......
一國之重,太重了,壓得清平公主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冷汗直流,這一刻,她才知道,平日是父王都是承擔(dān)著何等的壓力。
她簡直就想掉頭就跑,但她不能。
身為王室子嗣,她有自己必須履行的職責(zé)。
清平公主努力地喘息著,氣息逐漸平穩(wěn),抬起眼眸,瞥了旁邊的陳敵一眼,陳敵微微一笑,明明之前還是讓她厭惡厭煩的那張臉,此刻她的心卻安了少許,對啊,她不是一個人。
又扭過頭,深吸一口氣,她邁動那重若千斤的步伐,推開那沉重的大門。
會見王將軍,并沒有清平公主所想象的那樣沉重與艱難,反而是輕松跟和睦。
“當(dāng)年若非得王上看重,王某早就已經(jīng)死在馬槽里,哪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王上之命,王某自無不從之理,不過......”
重點來了,清平公主尚未展露笑顏的俏臉越發(fā)的緊繃,確實王勝一直都是國王直系力量,王勝能有今日除了其實力的確不菲之外,但更多的是國王的提拔,否則區(qū)區(qū)草莽出身的他就算戰(zhàn)績再輝煌都不可能坐上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大將軍一職,畢竟在他的頭上還有一個安南親王。
國王對王勝的恩情是真,王勝對國王的忠心也是真,否則國王又怎會安排清平公主過來,國王對陳敵再看重能超過他最寵愛的女兒?
但,無論恩情還是忠心,那都已經(jīng)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人心是會變的,而是二十多年前,丞相入朝為官時是何等的受器重,何等的忠心,可現(xiàn)在呢!
“有何原由,王將軍但說無妨?!鼻迤焦鞯挠袷志o張地捏緊了裙角。
她不怕王勝提條件,就怕王勝提出完全不可能的條件。
“公主想必也知道,邊關(guān)乃涼生國要地,不到緊急關(guān)頭,決不可擅動......”
王勝于殿中踱步,嘴邊雖掛著笑,但眼中的深邃卻顯得無比的嚴(yán)肅,聽到要處,清平公主回道,“現(xiàn)在正是最緊急的關(guān)頭。”
王勝笑著點點頭,道,“若非如此,國王又怎會派公主前來。”
看來國王偏愛清平公主一事,當(dāng)真是人盡皆知,連遠(yuǎn)在邊關(guān)多年的王勝都一副一清二楚的樣子。
清平公主臉頰微紅,抿了抿唇,更加的謹(jǐn)言慎行,似乎在懊悔自己先前的廢話。
“如今的問題是,兵符,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軍隊的兵符跟尋常軍隊不同......”
清平公主正襟危坐地聽著,王勝的聲音卻戛然而止,發(fā)現(xiàn)王勝看著自己,清平公主愣了一下,王勝笑道,“公主可知我邊關(guān)兵符有何奇特?”
“邊關(guān)的兵符!我曾聽父王說過,先王因怕邊關(guān)軍隊肆意調(diào)動,除了主帥印之外,還有副印的兵符,先王便是將這兵符一分為十,單獨的一塊的兵符,只能調(diào)動一千人,唯有十塊兵符合而為一,再加主帥印,方可調(diào)動邊關(guān)十萬駐軍離開邊關(guān)?!?p> “沒錯,平日里十塊兵符分別由我十名副將掌管,雖在邊關(guān),但我也能察覺到南嶼的變化,安南親王一直未來,從京城來的勢力悄然收攏軍心,甚至還想把手伸到邊關(guān)來,我便事先收回副印以免落入賊子之手,十塊副印已有其九在手。”
“還有一塊呢?”
清平公主忍不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