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找到了
鄉(xiāng)余洗漱干凈,又費力地在樹干上摳出青苔、污垢敷在臉上。
好不好看的,不重要。小命還是得保住的。
“大尊座,”鄉(xiāng)余往下呼喊,“小的好了。”
“嗯。”
鄉(xiāng)余看著大尊座巋然不動。這大尊座,還真是連點憐人之心都沒有。
她只得厚著臉皮求道:“大尊座,小的恐高,下不來?!?p> “嗯?!?p> “那能不能幫我下來一下?!?p> “你喜……如何幫?”
她怎么知道怎么幫?她天資愚鈍,還沒有涉及什么托人載物的法術。
“有沒有什么法術?”鄉(xiāng)余發(fā)問,“就……可以托我下去的?”
蚩庸云淡風輕:“不記得了?!?p> 不記得?你一個大尊座不記得?打死她,她都不信的。這大尊座真是睚眥必報,想看她出丑的樣子。
可她也是有脾氣的。
“不記得就算了,”鄉(xiāng)余試著伸腳去夠另一截樹枝,“小的自己也可以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將腳放在了上邊,身體順著往外挪。她的目光也不時落在地上。這幾米的距離讓鄉(xiāng)余有些害怕。
她又轉頭看了看蚩庸。
見他沒有幫忙的意思,只得厚著臉皮踩了上去。
心驚膽寒地抓著這樹枝,經這么一遭她腳都軟了。
蚩庸留下的仍是冷漠的背影。
鄉(xiāng)余只好自己又照著剛才的方法,找了根矮一點的樹枝,伸出只腳放了上去,壓根沒注意到那青苔,只當自己穩(wěn)了。
她一鼓作氣,撐起身子,往前傾去……不料,腳下一滑,她一個失重,掉了下去。
鄉(xiāng)余驚呼一聲。
慘啦,這下……怪疼的吧。
鄉(xiāng)余念著。忽然,腰際被一孔武有力的手臂圈住,鄉(xiāng)余下意識地攥住了蚩庸的衣襟,閉緊了雙眼。
小小的手攥得骨節(jié)發(fā)白。
蚩庸微微低頭,看著緊緊攥著他衣服的手,抿了抿唇。他緩緩降落,待他站定后,鄉(xiāng)余才敢睜開眼睛。
雖然她皮糙肉厚,掉下來吧,也不會受太重的傷。但是,這疼痛絲毫是不減的。
鄉(xiāng)余所幸,拍了拍胸脯。
蚩庸垂眸,瞧了眼她泛白的嘴唇。
“本座以后不會了。”
“嗯?”鄉(xiāng)余因著緩神,沒有聽清,“大尊座,您方才……講的是什么?”
蚩庸擦了擦她嘴上的灰,看著她慘白的唇。
他不當戲弄她的。
鄉(xiāng)余尬笑地縮回了腦袋。
蚩庸也淡然地收了手:“走吧。跟緊本座?!?p> “好?!?p> 鄉(xiāng)余怯怯地跟了上去。摸了摸自己癟著的肚子。
“大尊座?你餓不餓?。俊?p> “小魚小蝦之類的,你愛不愛吃啊?”
“大尊座?”
蚩庸仍然惜字如金。
…………………………………………
算著,跟著蚩庸莫約又走了一個時辰,鄉(xiāng)余腳指頭被石子硌得慌,又餓又累的。
“大尊座?”
“到了?!?p> 鄉(xiāng)余像是看見了曙光一樣抬起了頭,是一圈青色籬笆圍著,一個竹子搭建的小屋,裊裊炊煙,好不悠然。
大尊座是和她的來吃飯的?洗劫農戶不太好吧。
鄉(xiāng)余剛想叫蚩庸走,還沒出聲。蚩庸便果斷地走了進去,她吼道:“大尊座。咱做人是有底線的,干不得這種強盜事。”
進了籬笆,院子竟是荒蕪的。
不對啊,平常的院子里,怎的也可以用來曬曬被子,放放雜物,亦或者種種蔬菜,這才是真正的農戶吧。
這家農戶有問題。
“大尊座?!编l(xiāng)余輕聲喚道。
“跟緊?!?p> 她緊緊跟著大尊座穿過屋內,進了后院。
赫然被眼前的一幕嚇到。月玥縮在一個用法力鑄造的罩子里,畏畏縮縮的。
院子里,燒著一鍋熱油。
“月玥,你莫怕,姐姐我來救你,”鄉(xiāng)余嘴上豪言壯語,暗地里拉著蚩庸的袖擺,“大尊座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吧?!?p> 她可不想被那山主,因為一個死兔子索命。
鄉(xiāng)余朝著屋內喊:“大膽毛賊,快把月玥還給我們。你若敢傷月玥你根兔毛,我絕不會饒你。”
“誰不會饒我?”
一個赤發(fā)紅眼的男子從那口巨大的鍋旁站了起來,他著了一襲紅衣,扎眼得很。
那人扔掉了手里的柴火。
極速地鉆進了那金色的罩子里,摸著月玥毛茸茸的腦袋。
“乖。”
月玥縮得更小了,雪白的兔毛跟著打顫。
“大尊座,快救救月玥吧。”
那個紅毛一看就是個虐待動物,亂吃動物的壞人。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條混血魚。
鄉(xiāng)余害怕地搖了搖蚩庸。
蚩庸無奈搖頭:“奎,把月玥給她?!?p> 那個叫奎的紅衣男子躺在兔毛里,笑得妖冶:“你曉得,我想吃它又不是一日兩日了?!?p> “莫要鬧了?!?p> “那你把它給我?!?p> 一陣狂風亂舞,金色的罩子隨之破碎,但是,月玥以及躺在毛里的奎紋絲不動。
鄉(xiāng)余被這風吹得站立不住,只好抱住旁邊的梁柱
待風稍微平靜一點,她才敢伸出頭去。那奎側了個身,笑靨如花,挑眉看了看柱子后的鄉(xiāng)余:“你要為了她?”
她能清楚感覺到,如果大尊座的眼里是淡漠的話,那他的眼里就是一種嗜血的沖動。
空氣中,暗流涌動。
鄉(xiāng)余有些畏懼他的眼神,往柱子后躲了躲。
“把月玥給她?!彬坑拐Z氣堅定。
奎嗤笑一聲。
他貪戀地嗅了嗅月玥身上的味道,月玥害怕得不敢動彈。他又粗魯?shù)厝嗔巳啵耐妹?p> “還真是舍不得?!?p> 話落,他低頭在月玥的耳朵那兒低笑幾聲,鄉(xiāng)余望了望,感覺他嘴唇動了一番,又不知他是說了什么,還是做了什么?
真變態(tài)啊。
對一只兔子有想法!
她雖然是條魚,但再怎么也是條混血魚啊,怎么也不可能比不上一傻不愣登的兔子吧。
“怎的沒人對我如此變態(tài)呢?”鄉(xiāng)余竊竊私語。
蚩庸不動聲色地朝她望了過去……
“那我先走了?!笨绖e。
“你下次再將它送與我吧,”奎對著鄉(xiāng)余笑道,“我下次來拿?!?p> 鄉(xiāng)余揮手。
這兔子,可是她小命。
把她小命送給你?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