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文心瀾辦理入住后,躺在酒店床上玩手機。
裴淵發(fā)來消息:“桂馥老師到海城了?”
文心瀾明明沒將行程告訴過任何人,當下不免有些警覺,“你怎么知道?”
裴淵發(fā)來一張截圖,“我在微風同城,看到你和網(wǎng)友的合影了。”
原來是中午的小情侶將照片發(fā)到微風了,害她誤以為是裴淵在她身上裝了定位,不然怎么走到哪都知道。
裴淵繼續(xù)問:“晚上有約嗎?”
“沒有?!?p> “我請你吃飯?!迸釡Y隨即發(fā)來一個定位和餐廳名稱,“這是我朋友開的店,絕對安全?!?p> 文心瀾也很好奇裴淵查到了什么消息,便欣然赴約。
今晚是平安夜。
翠綠的松枝上掛滿了千盞萬盞彩燈。
街邊偶爾有貼著胡子戴著紅帽的圣誕老人,領(lǐng)著一群孩童玩玩鬧鬧,分發(fā)糖果和禮物。
耳邊也時不時傳來輕松歡快的英文歌,好像她此刻不是在國內(nèi),而是在鷗洲的某個小城里。
下了出租車后,文心瀾按照導(dǎo)航走進一處僻靜的庭院。
穿過幽深的石板路,一座白色小樓映入眼前。
門口的服務(wù)生一眼認出文心瀾,“文小姐,這邊請?!?p> “謝謝?!?p> 小樓內(nèi)外都很安靜,三樓走廊的盡頭,服務(wù)生打開包間門,“這邊請。”
包間內(nèi),裴淵早已在此等候,“是不是地方不好找?”
“沒有,挺好找的?!蔽男臑懨撓掠鸾q服,服務(wù)生幫忙掛在衣架上,并將點菜平板送上。
裴淵簡單介紹:“這家私房菜不錯,有老海城的味道。”
文心瀾先點了兩道喜歡的菜品,再將平板遞給裴淵,“裴老師再看看?”
裴淵根據(jù)已點菜單進行了增補,對服務(wù)員道:“先點這些吧?!?p> “好的先生?!?p> 待服務(wù)生關(guān)門出去后,文心瀾才敢開口說話:“我連續(xù)被服務(wù)員偷拍過兩次,現(xiàn)在看見服務(wù)員還發(fā)怵。”
“這家完全可以放心,都是自己人。先喝杯飲料吧,玫瑰青提是這家的招牌?!?p> “謝謝。對了,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給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煩。”
裴淵打斷:“不,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這邊出了問題?!?p> “嗯?”
裴淵哀嘆,“上次我起訴了幾個自媒體博主,經(jīng)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是有人故意抹黑我的。抱歉,是我害你被連累了?!?p> 文心瀾眉頭一鎖,“有人故意的?查到是誰了嗎?”
“沒有??赡苁俏业暮谧又惖陌??!?p> “謠言沒有妨礙到你的工作吧?”
“沒有?!迸釡Y答完又問,“你呢?你的事業(yè)沒受影響吧?我比較擔心你,畢竟你今年事業(yè)才剛起步,別因為我而斷送了前程?!?p> “沒有,我沒事。目前幾個代言都沒有找我解約,文淵閣也沒事。”
“太好了。”裴淵松了口氣,“那我們還可以繼續(xù)做朋友嗎?”
“當然,只要裴老師不嫌棄,我們永遠是朋友?!?p> 永遠是朋友……
一句聽上去不像好話的好話。
氣氛有些怪異,文心瀾低頭喝了一口飲料,“裴老師的仇……黑粉很多嗎?”
“談不上很多。但凡有點名氣的人,誰沒有幾個黑子。”
服務(wù)生敲敲門,端上節(jié)日限定小食。
文心瀾望著圣誕造型的餅干和點心,笑道:“今年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到平安夜了。路上我聽人說,海城最近有煙花表演?”
“是,今年跨年之夜,會在金江放煙花?!闭f到這個話題,裴淵來了興致,“等明天的論壇結(jié)束了,要不要給自己放幾天假,去周邊玩玩?等元旦后再回去?”
“好主意。我確實想休息幾天。正巧我閨蜜還剩幾天年假,想趁年底這幾天趕快休了,我倆正盤算著去哪玩呢!”
裴淵不好安排多人行程,但跨年夜還是沒問題的,“我知道在哪家餐廳賞煙花視角最好,跨年夜訂位置的事交給我吧!”
一想到和裴淵單獨跨年有些尷尬,文心瀾接了句:“我可以帶我閨蜜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人多了才熱鬧。每年跨年夜我都喊著一幫朋友小聚?!?p> 文心瀾又笑:“我一直好奇,你的這幫朋友里,不會還有你的粉絲吧?”
裴淵如實回答:“確實有。有些人相處久了,便成了朋友?!?p> “不會還有女粉絲吧?唯毒的那種?”文心瀾想起那個女服務(wù)員,“她們會不會為了得到你的目光而爭風吃醋吧?”
“不會?!彼鸬脭蒯斀罔F。
“這么確定?”
“我不會和那種粉絲成為朋友。我認為,朋友是平等的,需要相互尊重。那種為了和我在一起而去傷害別人的人,我連看都不愿多看一眼?!?p> 文心瀾摸摸下巴,“喲,聽起來有故事???”
裴淵沒有正面回答,“算一算,我出道也十幾年了,該經(jīng)歷的風風雨雨也都經(jīng)歷過了。目前身邊的朋友都是經(jīng)得住時間考驗的,我很信任他們?!?p> 服務(wù)生敲敲門,端上菜品。
裴淵舉筷:“這個石斑魚很鮮,快嘗嘗?!?p> “好啊!”
借由一頓飯,兩人終于把話說開,總算緩解了尷尬已久的關(guān)系。
*
次日下午,裴淵穿戴整齊,來到同小區(qū)的葉雪松家。
此刻葉雪松還裹著毛絨家居服,正窩在沙發(fā)里碼字。
裴淵兩步上前將人拎出來,“大哥,馬上要去論壇了,你怎么還不起來打扮一下?”
“不想去了!”葉雪松用抱枕蒙著頭,“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跟你多要張票,你都不舍得給我。”
“我不是給了嗎?”裴淵半跪在沙發(fā)前,“親愛的小祖宗,你答應(yīng)陪我一起去的!”
今年的邀請函確實緊俏。
葉雪松只從編輯手里要來一張票,卻沒辦法幫朋友多要幾張。
但看在裴淵轉(zhuǎn)讓了一張邀請函的份上,葉雪松在沙發(fā)的衣服堆里隨手拎出一條牛仔褲,“一個論壇而已,年年開,有什么非去不可的?”
“今晚楊素也會去?!迸釡Y對好友懶散的態(tài)度很是不滿,抱起手臂挑著劍眉,“你確定不打扮一下嗎?”
聽到久違的名字,葉雪松的心臟異常跳動了幾下,又恢復(fù)了平靜。
“啰嗦。”葉雪松扔掉牛仔褲,隨手將抱枕丟在裴淵身上,走上二樓臥室換了一套正式的西裝。
下樓的時候,裴淵很滿意好友的扮相,不忘指了指鑰匙架,“小伙子真帥!記得拿車鑰匙!”
葉雪松許久沒打過領(lǐng)帶了,兩只手怎么系也系不好,低首煩躁道:“為什么開我的車?”
“這不是怕人多眼雜嘛!”
“什么人多眼雜?”葉雪松反應(yīng)過來,“你不會想讓我當司機,專程去接桂馥吧?”
“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什么都被你猜到了!”
“做夢呢!我憑什么給你當勞什子司機!”
裴淵親自上前幫葉雪松打好領(lǐng)節(jié),拍拍好友的胸膛道:“小祖宗,未來我給你當十次免費司機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