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改變想法
嚴(yán)金菊聞言,若有所思。
張玉娘見了,也不再提這事,只讓她幫忙燒火。
沒辦法,今兒支開了木久承,連木永為都給捎帶去了,她只得請嚴(yán)金菊幫忙燒火煮豬食。
張玉娘一邊拿鍋鏟翻著鍋里豬食,一邊同嚴(yán)金菊說話:“兩孩子的手要保護(hù)好,做不得一點粗活?!?p> 她隨即又嘆一口氣:“在那家里哪有這可能,更不要說,我辛苦教會這兩孩子,你信不信,轉(zhuǎn)過背,大嫂和三嫂就會將主意打到兩孩子身上?!?p> “哼,憑那兩人的性子就曉得,羅家同謝家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身在火坑里也就算了,難道你就舍得讓兩孩子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二嫂,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可是兩孩子一輩子的事,嫁去羅家和謝家,都不是件好事?!?p> 張玉娘的話點醒嚴(yán)金菊,但見她咬牙道:“我自不肯讓她倆去青樓賣身的,更不會將她們嫁去這兩家,小姑子,你肯點頭讓她倆跟著你學(xué)這個,我當(dāng)真感激不盡,我如今也不想旁的了,自己就沒有生兒子的命,想好好守著兩閨女,你說的沒錯,閨女即便嫁人了,那也是我的閨女,我生她們,養(yǎng)她們,等我同水牛老的走不動了,兩孩子能舍得拋了爹娘不管?”
張玉娘笑道:“好生教導(dǎo),自不會比男子差,自己有能耐掙得錢到,在婆家才有底氣說得起話,想照顧好自己的爹娘,那也由著她高興唄,橫豎錢都捏在自己手里?!?p> 說到這兒,她朝四周看了看,這才又小聲地同嚴(yán)金菊道:“我從不后悔生下我家閨女,她說了,以后要自己掙錢養(yǎng)爹娘?!?p> 嚴(yán)金菊驚呼出聲,張玉娘又道:“我到覺得這樣甚好,我自己養(yǎng)大的閨女帶著厚妝出嫁,回報自己爹娘的養(yǎng)育恩,有何不可?再說了,各自養(yǎng)各自的爹娘,我閨女有嫁妝傍身,自不會花到她夫家的一個銅板子,她婆家敢說啥?”
張玉娘又生怕她不懂,再道:“你或許不知,我大楚朝有律法規(guī)定,女子嫁妝,她將來離世后,若無子女繼承,是要還回娘家的,一個銅板子都不能少,若是有子女,那她的嫁妝只能歸子女所有,連她當(dāng)家的都分不到半個銅板子,更莫要說關(guān)她婆家什么事了!”
張玉娘的話,給嚴(yán)金菊打開了一扇敞亮的大窗。
“我還不知竟可以這樣呢,我到可以同你二哥好好商量著來。”
張玉娘又道:“不說旁人家,單瞧我家,我的出身擺那里,面子上是很不好看,久承愿意娶我,一個是他先頭婆娘跟人跑了,二個,也是帶著個半大不小的拖油瓶,年紀(jì)不大,偏又有些記心了,知道自己有親娘的,是養(yǎng)不親的,再加之,我當(dāng)初進(jìn)門時,是帶了豐厚嫁妝的,兩老還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啥屁話都不曾說過?!?p> 嚴(yán)金菊笑了:“我瞧妹夫待你還算不錯了,至少,你嫁進(jìn)來的這幾年,他都不曾動手打過你?!闭f起這一點,很多婦人都很羨慕張玉娘。
張玉娘聞言笑了:“他是書生,生氣了只會跟人講道理,不會打人的?!?p> 嚴(yán)金菊沉默了,不再說話。
豬食煮好了,張玉娘洗凈手,拿了未做完的枕套,繼續(xù)繡花。
嚴(yán)金菊幫了一個小馬扎做她旁邊,一側(cè)的木梨已經(jīng)倒在寬春凳上懨懨入睡,她身邊坐著的兩姐妹,認(rèn)真的消化木梨教的基礎(chǔ)針法。
系統(tǒng):啊啊,本欲姐要抓狂了,跟著一堆女人在一起有啥好玩的,小梨花,走起啊,咱們出門浪去,看看哪里有小哥哥可以撿。
木梨假裝耳聾,你說,一個微智腦,懂個毛線的欲求不滿啊,一天天的叫嚷著,要撲倒小哥哥們!
系統(tǒng)磨了老半天,眼見木梨不為所動,只得無奈放棄。
院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張水牛一臉笑意地從外頭走進(jìn)來。
“哎,今兒個你們娘仨發(fā)什么歡喜心,全都跑來玉娘這里蹭飯了,四妹。”
他前頭的話是同嚴(yán)金菊母女三人說的,后頭是喊張玉娘。
張玉娘觀他心情不錯,想必還不知家中發(fā)生的事。
木梨被他的大嗓門給吵醒。
從春凳上爬起來,懵懵地拿手刨了刨后腦勺,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喊道:“二舅。”
聲音柔軟中帶著有股子慵懶,眾人心中不由同時想道:可惜了,生了具千金姑娘身子,卻只有村姑的命。
唯有張玉娘滿心滿眼的只想疼寵她。
“睡醒了沒?要不,再回東廂房睡一會兒?”
木梨搖頭,站起來說道:“我去給二舅倒水。”
嚴(yán)金菊忙叫張夏花去倒。
木梨伸手?jǐn)r住張夏花:“你坐著繼續(xù)練習(xí)我教你的針法,我去倒,你也不知我家的涼茶壺放哪處了。”
張玉娘看了這邊一眼,沒說話,繼續(xù)邊做繡活邊喊張水牛過去坐。
“二哥,你過來這邊坐,我有話同你說?!?p> 張水牛一瞧自家小妹這神情,心中不由一緊,忙湊過去挨著她坐下。
看她手里的東西,說道:“四妹,你繡得真好看,這花兒就跟真的似的?!?p> 張玉娘被他的話逗笑了,說道:“以后啊,你大可不必羨慕我?!?p> 張水牛笑答:“啥話呢?金菊不會做這么精細(xì)的針線活,兩孩子也只跟著學(xué)了點縫縫補補?!?p> 張玉娘不點破,只沖他笑。
張水牛被笑的莫名其妙,張玉娘又問他可曾吃過飯。
“我吃過了,你甭忙活了?!彼舆^木梨遞過來的涼開水,一飲而盡。
隨后,木梨才曉的,張大牛和張鐵牛哄他去鎮(zhèn)上尋短工做了,也是他運氣好,遇到一商家要人幫忙歇貨,一大上午的,竟讓他賺了十文錢,東家見他勤快、老實,又給他一大海碗剩菜飯,反而讓他吃撐了。
嚴(yán)金菊聞言,瞬間臉色不大好看了,同張水牛吵:“哼,十文,就憑你這兜里的銅板子,能填的了他們心底的窟窿?”
張水牛瞪她:“金菊,你說啥蠢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p> “呸,我蠢,我是蠢,才看中你老實,誰曉得你到真老實了,老實到誰的話都聽,我活著還有個什么意思,到不如帶了孩子們早早尋死得了?!?p> 木梨忙勸:“這才剛收了眼淚呢,怎又哭起來了,二舅媽,你好好說,二舅他不知情呢?!?p> 張水牛覺得事兒不對勁,忙又問:“出什么事了?她這一哭,我就心慌的利害?!?p> 張玉娘嘆氣,接著把嚴(yán)金菊母女三個的遭遇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