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前因后果
背包微微一沉，東西已經(jīng)到手。燕凌霄站在一旁，沒有立即離開的打算，他比較好奇為什么道具店老板如此渴求雷紋蜘蛛的毒腺，甚至為了讓燕凌霄早點完成任務，不惜舔著個臉去迎合自己，對于自己的各種問題也是有問必答，就因為和那個神秘洞穴有關？
燕凌霄覺得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
于是，等到道具店老板情緒平復下來，燕凌霄頓了頓，稍微注意了下道具店老板沒有什么不對勁，試探性問道：“這個……對你很重要？”
道具店老板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沉思了一會，似乎是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訴燕凌霄。不過，最終他做出了選擇。
道具店老板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燕凌霄一眼，這讓燕凌霄有些不明所以，摸不著頭腦。
隨即，道具店老板開口了，這一開口就讓燕凌霄有些驚異，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你也去過了那個傳說中的的神秘洞穴吧？”
道具店老板的話語里透露出一個重要的信息，從那個“也”字，可以看出道具店老板也曾去過神秘洞穴，他知道那個洞穴的位置。
不過這就牽扯出一個問題了，既然他去過神秘洞穴，也知道洞穴的位置，那他也應該知道那里就有雷紋蜘蛛啊，這么渴求雷紋蜘蛛毒腺為什么他自己不親自去呢？
如果是因為自身實力不夠，也完全可以委托村里的其他人，沒必要非要找自己呀。
還是說，這里面還有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
想不通。
這讓燕凌霄愈發(fā)的迷惑了。
對于道具店老板的問題，燕凌霄倒是沒有想要隱瞞，點頭稱是。
沒必要隱瞞，而且想藏也藏不住，畢竟想要在外界找到那些來行蹤詭秘的雷紋蜘蛛完全就是靠運氣的事，一次能靠運氣，兩次也說的通，但是一次性拿出十只雷紋蜘蛛毒腺，傻子也猜出來你是找捅到別人老窩了。
不過道具店老板好像對于燕凌霄的真誠比較滿意，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我知道那些雷紋蜘蛛的具體位置，卻沒有自己去，也沒有找其他新手村里相識的人，反而去找你一個剛來到這里的異世界冒險者？”
燕凌霄非常老實，表示自己確實不知道，但是挺想知道答案的。
“其一，你的實力不錯，這點從你可以快速完成我第一個任務就能看出來?！?p> 道具店老板心情不錯，可能是因為那些雷紋蜘蛛毒腺吧，開始一絲一縷的說起從前的事情：
“這其二就說來話長了，事情的起因還要從一只蝙蝠說起……”
燕凌霄：(°ー°〃)
“咳咳！”
道具店老板嚴肅了一下話語，“跑題了，跑題了，咱們重新來過，重新來過。”
“這個說來話長，我就挑一些我覺得重要的說說吧?！?p> “這一晃，怕是有三四十年了，那時候我還是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喜歡游山玩水，喜歡探索世界，對什么都很好奇，總想到外面闖一闖?！?p> 燕凌霄若有所思，這開頭好像在哪里聽過啊，貌似村口老村長也說過類似的事吧？
不對勁，不對勁。
燕凌霄沒有打斷他人說話的習慣，繼續(xù)認真傾聽。
“那時候，我和小陳，也就是現(xiàn)在的村長兒子是好朋友，還有其他幾個好友一起相伴同行，有事沒事就喜歡出去逛逛，那應該是我這一生中最為志得滿意的時候了吧。”
果然如此，燕凌霄心中了然，瞬間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可惜呀，如果時間可以一直停滯在那里就好了。”說道這里，道具店老板眼神中帶著追憶，帶著苦澀。
“直到有一天，我們中的一個人提議去尋找傳說中的神秘洞穴，也就是老人們口中那個代代相傳不可觸碰的禁忌。一開始，大家都很反對，因為在老人們口中那里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地方，是怪物、災禍、噩運、恐懼的象征，大家伙兒從小聽到大，有哪一個不知道呢？”
“可也許就是因為太過清楚了吧，我們中總有人不信邪，認為那里不過如此，所謂的神秘洞穴里的恐怖也不過是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就像是用狼這些東西恐嚇孩子們不要亂跑是一個道理一樣?！?p> “不少人動心了，不是因為他的話有多么蠱惑人心，只是因為大家從心底里就對那個地方充滿了好奇，迫切的想要知道父輩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p> “大多數(shù)人意動了，其中，就包括我。至于那些不樂意一起行動的，也被我們威脅不準告訴大人。我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著如何去尋找那座傳說中的神秘洞穴展開行動，一些人旁敲側擊的詢問家長、老人關于神秘洞穴的事情位置，一些人干脆直接漫無目的的進入了后山去尋找?！?p> “可是，幾次三番下來并沒有什么收獲，反而不少人的父母已經(jīng)老人們好像察覺了什么，訓斥自己的孩子不要對神秘洞穴有什么想法?！?p> “就在大家熱情耗盡，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又是那個提出這個想法的人，他說他找到了傳說中的神秘洞穴?！?p> 說道這里，道具店老板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有憤怒，有難過，有敬佩，有惋惜，揉搓夾雜在一起，十分復雜。
“他們非常興奮，因為找到了傳說中的的神秘洞穴而興奮，因為第一次離神話傳說如此接近而興奮。因為那個人的消息，他們重新聚集了起來，一群精力旺盛的家伙商量著準備什么時候出發(fā)。”
“沒過多久，他們趁著家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在一個霧蒙蒙的早晨出發(fā)了，那個早晨啊，我記得很清楚，伙伴們都在笑，笑著笑著就走進霧里，然后就消失不見了?！?p> 道具店老板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淡，但是燕凌霄卻有一種莫名其妙毛骨悚然的感覺。
“順著那個人說的方向，我們在后山叢林里走了很久，一路上艱難險阻，很多人因為野獸的襲擊都受傷了，但是沒有人放棄。其實那時候放棄了不好嗎？一個個的犟的要死……”
“唉！”
深深地嘆了口，道具店老板繼續(xù)說道：“那個人沒有騙我們，我們最終找到了傳說中的神秘洞穴，而這一切就是噩夢的開始?！?p> “迎面而來的就是雷紋蜘蛛，我們中有不少比較厲害的人，其中也包括那個人，雖然雷紋蜘蛛數(shù)量眾多，但是我們人數(shù)也不少，個體力量也比它們強大，所以這些雷紋蜘蛛被我們打殺了不少，還有一些直接就嚇跑了?！?p> “一場戰(zhàn)斗的勝利讓我們自信心爆棚，覺得所謂的神秘洞穴也不過如此，更加肯定了之前幼稚的想法，認為老人們說的話都是在唬人，并對此不屑一顧。可是我們錯了呀，還錯的那么離譜?！?p> “信心滿滿的我們進入山洞，不久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一群帶有微弱雷電之力的大蟲子，蟲子的個體力量雖然要比雷紋蜘蛛強上不少，但是數(shù)量卻少了很多，也就比我們當時的人數(shù)稍微多那么一點點。剛剛打完勝仗的我們自然不會怕，一個個摩拳擦掌想要越過眼前的難關，然后探索洞穴深處的秘密，又怎么會害怕這個呢?！?p> 蟲子？
所以洞穴里的怪物不是一成不變的嗎？
也對，都幾十年了，有變化也很正常。
燕凌霄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聽道具店老板的敘述。
道具店老板接著道：“可是我們都錯了，這種大蟲子不光有著雷電之力，還有著極為強大的毒性，可以噴射出無色無味的液體然后揮發(fā)在空氣中，讓人在不知不覺中中毒。”
“等到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四肢越來越無力，思維也越來越緩慢，停滯僵化，眼前甚至還出現(xiàn)了幻覺，就在我們以為完蛋了，一切都在劫難逃的時候，又是那個人，是他站了出來，替我們擋住了那群毒蟲，才讓我們有機會逃生……”
說道這里，道具店老板又出現(xiàn)了之前那種復雜的神情，不過這次燕凌霄倒是可以理解了。
是那個人將他們一步步拉進恐怖的深淵，給伙伴們帶來了傷痛甚至是死亡的災難，令人唾棄，讓人厭惡。
可還是那個人，在伙伴們都陷入了絕境的時候，毅然決然的站了出來，給別人生的希望，自己則墮入死亡的深淵。
燕凌霄相信那個人絕對是有能力逃走的，否則也不可能憑借一己之力抵擋所有毒蟲。
燕凌霄也不知道如何評判這樣一個人，也許，他或者她的初心也只是好奇而已，好奇那個長輩們口中的神秘洞穴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并沒有什么惡意。這并沒有錯，錯的是他或者她不應該把自己危險的想法付諸于實踐，還拉著別人一起下水，雖然最后他（她）在別人遭遇危險時舍身搏命，但這些也于事無補，終究還是有些人因為他（她）而受傷，死去。
盡管，他（她）已經(jīng)拼盡全力。
“十六人，我們當初一共十六人，可回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十個，整整六人，六人??！在那個本該最美好的年齡永遠的定格了下來！”
時至今日，道具店老板回憶這些往事時還是有些悲傷。
燕凌霄沉默不語，也沒有上前安慰。
有些事情沒有真正經(jīng)歷過，就不要試圖開導別人，那樣真的容易站著說話不腰疼。
事情到這里還沒有結束，因為道具店老板還是沒有說為什么需要雷紋蜘蛛的毒腺，不過燕沖霄猜測應該快到了，因為這件事情本身也已經(jīng)接近結尾。
果然，道具店老板開始訴說結尾：“回去以后，父輩們的反應可想而知，我就不想說什么了。但是，這件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我們這些幸運存活下來的十人，因為吸入了那些毒蟲的毒素，雖然在回去后經(jīng)過村里醫(yī)師的治療，基本已經(jīng)康復，但是還是留下了深深的后遺癥，每隔一段時間，身體里那些殘留的毒素就會發(fā)作，渾身疼痛難忍，無法根治?！?p> “而能夠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雷紋蜘蛛的毒腺，這也是為什么我會如此渴求它的原因。那種疼痛，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痛苦異常，也會喚醒我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始終纏著我和其他九人?！?p> “至于為什么我不自己去，或者找其他人幫我，我想你也能猜到，我就不多說了?！?p> 至此，道具店老板將前因后果全盤托出。
燕沖霄點頭，都說到這里，他要是還不猜不出后面的原因，那就是個傻子了。
道具店老板自己不去，無非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因為那次中毒和后續(xù)的毒素殘留影響，已經(jīng)沒有能力去狩獵雷紋蜘蛛。
而為什么不去找別人幫忙，原因也很簡單，大概率是因為村里人經(jīng)過這次災難，下了禁令，不允許再有人前往神秘洞穴探索。并且，說到底這些事都是他們自己惹出來的，道具店老板這些人估計寧愿忍受痛苦，也沒臉叫別人幫忙。
自己惹了天大的事情，還要別人給你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