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常威客棧掌柜

　　在等常威客棧掌柜期間，蘇韞笙細(xì)嚼慢咽的吃著剛剛拿的糕點(diǎn)，早知道她先拿個雞腿，也不知道她那桌子菜撤了沒。如果被撤走的話，那就有些可惜了，她都還沒動過，本還想打包帶回去給魏毅吃！

　　吃完手中的糕點(diǎn)不頂餓，見那常威客棧的掌柜遲遲沒來，她看了看眼前擺放的糕點(diǎn)，她的掌心有些發(fā)癢了。

　　就吃一個好了！

　　她這么想，也這么做了，拿起一塊糕點(diǎn)放在嘴里心滿意足的嚼著，面香味十足，精細(xì)，比她在現(xiàn)代吃的所有精細(xì)糕點(diǎn)都要好吃。

　　果然，天然的玩意兒就是不錯，吃了一個喝了口茶水還是不頂餓，她又繼續(xù)吃了好幾塊，待她回神時，一盤子的糕點(diǎn)就只剩下三個稀稀拉拉的擺放著。

　　意識到糕點(diǎn)快被她吃完了，她老臉羞愧一紅，畢竟不是自己出錢買的，而且一想到當(dāng)鋪掌柜的那巴掌，她現(xiàn)在都覺得臉還疼！

　　就在她想辦法補(bǔ)救糕點(diǎn)一事時，本緊閉的廂房門被打開，木門發(fā)出輕微的“咿呀”聲，蘇韞笙的后背一僵，心虛的扭頭看去，心中默默祈禱開門的是帶她進(jìn)來的小二哥，而不是常威客棧的掌柜，她不想給人家留下壞映像。

　　顯然，她的祈禱老天爺沒聽到，進(jìn)來的是一個身著精貴絲綢錦衣的男人，大致二十五六歲這里，膚色是健康的麥色，杏眼濃眉，高挺鼻梁，留著兩撇小胡子，很干凈，看起來一點(diǎn)也不邋遢，還反而增添了幾分性感的韻味。

　　“在下顏式，乃常威客棧的掌柜，有筆買賣想與小哥談?wù)?，不知小哥方便不？”關(guān)上門后，男人落座，不急不慢的對蘇韞笙道，不過分熱情也不過分疏離。

　　“方便的！”蘇韞笙重重點(diǎn)頭，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男人。還以為常威客棧的掌柜是個大肚便便，頭頂發(fā)油的中年大叔，誰料是個留著性感小胡子的男人。

　　“我姓蘇，叫蘇韞笙，不知道顏掌柜有何生意要與我談？”心中大致猜測到了，但她還是問了出聲。

　　顏式不動聲色的掃了眼盤中的糕點(diǎn)后道:“蘇小哥的說書內(nèi)容很是吸引人，不知蘇小哥對我客棧的說書一職感興趣不？”

　　“嗯……”蘇韞笙想了想，“不知道顏掌柜這邊的工錢怎么算？”直切主題，奔著工資而去。

　　“原先我這邊給說書先生每月一兩，但蘇小哥的故事新穎吸引人，關(guān)是今晚就吸引了不少客人?！闭f到這里他慎重思考半響后道:“這樣，每月我給你二兩，由你說書時間段算起，客棧內(nèi)每多進(jìn)十個人我就多算你二十文?！?p>　　聽起來感覺挺多的，蘇韞笙假裝思考了一下才又問道:“有試工期限嗎？具體工作和休息時間是？”

　　“試工三日，若是不過，便按每日一百文算給你。一天工時三個時辰，一個時辰在臨近中飯時，兩個時辰在臨近哺食這里?！彼P算著講道，都將時間安排在了飯前，這樣可以吸引更多客人邊聽故事邊用飯?！懊吭掠腥煨菹⑷眨煨菹⑷杖文惆才?，但不可連休三日?！?p>　　一天工時六個小時，三天休息日，比起從早到晚的扛沙包或者是全年無休的倒夜香，這工作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輕松得不要不要的，而且也不是什么重活，只需要上下動一動嘴皮子便可，對于她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是最適合不過。

　　她沒急著答應(yīng)，而是認(rèn)真想了好一會后繼續(xù)問他:“你們這里包吃住嗎？我目前的住處來到這邊并不是很方便，而且我還有一個不便的叔叔?！比绻龉さ脑挘ㄊ且惶於荚谕饷?，這樣的話就沒人照顧沈易臻了，她不可能丟下沈易臻的。

　　以為蘇韞笙會獅子大開口要高價，誰料她說的是這個事。他莞爾一笑，“這事情好解決，客棧后廚外面連著一個小院子，可以住下兩人，蘇小哥不介意的話可以住下，還有個獨(dú)立的小廚房，你想自己做飯也可以，想吃客棧的也行。”

　　吃住都能包下，工作又不累，蘇韞笙沒別的問題了?！澳切?，既然顏掌柜這么相信我能勝任說書一職，那我便試一試，還望顏掌柜能多多照顧一下我?！睂W(xué)著電視上的古人姿勢對顏式抱拳。

　　“呵，蘇小哥客氣，那我這邊讓人擬兩份字據(jù)?！睕]想到這么輕松留下人，顏式的心情還不錯。

　　吩咐了賬房擬字據(jù)，在賬房擬字據(jù)期間，他又讓小二哥上了一盤糕點(diǎn)和熱茶，那盤糕點(diǎn)還特地往蘇韞笙面前移了移。

　　“蘇小哥吃吧，無需客氣。”

　　蘇韞笙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再跟顏式客氣，心安的吃起糕點(diǎn)來。

　　“蘇小哥是哪里人？聽這口音不像祺地人，莫不是蘇小哥是沈國人？”見她神情放松，顏式旁敲側(cè)擊道。

　　“我是燕國人?！彼叧愿恻c(diǎn)邊回答顏式，腦子迅速轉(zhuǎn)動組織好語言。“我家住在花果山，前年山里發(fā)大水，家里就剩下了一個叔叔，日子難熬，叔叔便帶著我一塊出來了。”

　　“花果山？”這山他怎么沒聽說過？

　　“我們那里太偏僻，顏掌柜沒聽說過也很正常?！蹦闷鹨Я艘豢诘母恻c(diǎn)她認(rèn)真道:“我也是來到這里才知道這東西叫糕點(diǎn)?！?p>　　顏式了然的點(diǎn)頭，又接著道:“你才十三吧？這么小你叔叔放心讓你出來找工？不怕被拐走？”

　　“呵呵”她假笑兩聲，暗想擬一個合同怎么擬這么久，都這么晚了，一會回去魏毅又該擔(dān)心了?！拔沂辶?，家里太窮，兄弟太多，吃得不好便看起來小個。窮人孩子早當(dāng)家，若是被拐了，只要有口飯吃就沒事。”把自己說得極慘，但又不賣慘，這就是賣慘的最高境界。

　　顏式眼里多了一分對她的憐憫。

　　沒多久字據(jù)便立好了，顏式先遞給她看。

　　“你看看，有疑點(diǎn)的話可以問我?！闭Z調(diào)比剛開始時溫和了許多。

　　“好。”蘇韞笙接過字據(jù)一知半解的看了兩回，覺得沒什么問題后她才將字據(jù)遞回他?！拔覜]什么疑點(diǎn)，咱們是簽字還是畫押？”

　　“兩個都需要?！鳖伿皆谧謸?jù)尾端簽了名字后又按了一個拇指紅印。

　　輪到蘇韞笙時，她拿過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下自己的大名，與一旁顏式的字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字據(jù)一式兩份，蘇韞笙將字據(jù)收好后又聽到顏式來了這么一句。

　　“對了，你念過書？”看似隨意一問，實(shí)際試探重重。

　　蘇韞笙想也不想的苦笑道:“我們那里偏，怎么可能有書可念。目前我們叔侄兩暫時住在西邊小暗巷的魏先生家中，魏先生人很好，教我識字，只不過我愚笨，字是認(rèn)了不少，可只會寫自己的名字?！蔽阂闶遣豢赡ǖ舻拇嬖冢]有隱瞞，畢竟只要顏式一查便知曉。

　　“原來是這樣?！鳖伿搅巳?。

　　“顏掌柜，我可以打包帶走你請我吃的那一頓晚……熟食嗎？”也不知道那一桌子菜被收走沒，若是被收走了，她有的是借口讓顏式重新再給她做一份。

　　“當(dāng)然可以?！鳖伿近c(diǎn)頭，這是個小問題，轉(zhuǎn)頭對小二哥吩咐了下去。

　　“顏掌柜，還有一事，我可能要再麻煩你一下?！碧蛱虼桨?，她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但說無妨?！敝灰皇浅降拙€的事，他可考慮考慮。

　　“我，我可以先預(yù)支第一個月的工錢嗎？”雖然這事情很渺茫，但她還是忍不住提一句。不敢看顏式的反應(yīng)，她搓了搓雙手繼續(xù)道:“我這邊有些急用銀子……若是不可以的話，那就算，算了……”

　　說完話她雙眼一紅，既委屈又自卑，活了二十多年的她何曾為了點(diǎn)錢而這么艱難過。以前再窮再不濟(jì)都可以向馬爸爸應(yīng)應(yīng)急，現(xiàn)在在這個架空皇朝，別說馬爸爸了，就連爸爸這個詞都沒有人叫。

　　“這有何難?！鳖伿疆?dāng)場掏出二兩給她，“字據(jù)就省了，到時發(fā)工錢直接減掉便好。”

　　“太感謝你了顏掌柜！”接過顏式給的二兩，蘇韞笙滿是感謝和激動，有了這錢就可以為沈易臻請更好的大夫。

　　小二哥打包好熟食，蘇韞笙拿過熟食要離去時，顏式派了兩個人去送她，美慕其名是天色晚了，擔(dān)心她被人拐走。

　　蘇韞笙知曉顏式擔(dān)心她跑了，她也不戳破他崴腳的借口，就憑他愿意提前給她預(yù)支工錢緩解她燃眉之急一事，她可以無視他對她的不信任和懷疑。

　　天色已暗下，街道上的人流減少了許多，幾家?guī)讘舳键c(diǎn)起了燈籠，燭光昏黃朦朧，哪怕陪她一塊回去的兩人手上都拿著燈籠，她還是有幾些看不清路。

　　夜風(fēng)有些大，吹得燈籠左右搖擺，風(fēng)中含有風(fēng)沙和枯葉拂在他們臉上和身上。

　　蘇韞笙不敢張嘴巴，生怕一張嘴就會吃了一口風(fēng)沙。

　　看著黑壓壓的遠(yuǎn)處，她真怕有個紅衣女鬼或者白衣女鬼從夜中吟著哀戚戚的歌走出來。

　　寂靜夜里人的五官是最靈敏的，尤其是耳朵，一路上蘇韞笙聽到一點(diǎn)動靜都能被嚇到，有些慶幸顏式派了兩個人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