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柯處安深吸一口起,繼續(xù)像往常一樣走進家門,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
“媽,我回來了。”
蔣楠還是在廚房做著飯,然后吃飯,洗澡。
意外就是在蔣楠發(fā)現裝在柯處安書包里面歪歪扭扭得繡著趙羽佟名字的香囊開始的。
“柯處安!”
蔣楠的聲音在整個房間里面回蕩著,柯處安不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對蔣楠無緣無故發(fā)怒的語氣感到厭惡。
“吼我干什么,我剛剛洗完澡!”語氣還是和平常對蔣楠說話一樣,只是刻意的提高了聲音,快要成年的男生,用這種聲音說這話,不免有些嚇人。
“這個香囊怎么回事!”蔣楠看到柯處安換好了衣服,沖進了廁所,將這個香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地上還有沒有一層淺淺的水,但這足以將香囊?guī)缀跞拷瘛?p> 柯處安回頭看著地上熟悉的香囊,水幾乎就要將它全部浸濕,繡在上面的趙羽佟三個字看起來和他一樣的狼狽。
他站在原地幾乎傻住了,他回想著到底是什么時候將它竟然不小心放進了書包,下一秒蔣楠會干什么,他要怎么辦......
此時此刻,他感覺哪怕只是多一秒種,他都可以想出解決的辦法,不過蔣楠沒有給過他這個機會,又當著他的面踩了一腳香囊。
“趙羽佟這個賤人是誰!”
她怒吼著,不大的衛(wèi)生間里充斥著她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柯處安看著香囊,有些害怕,卻不受控制的推開蔣楠,撿起地上的香囊,怒吼道:“滾開!和你有什么關系!”
不僅他嚇到了,蔣楠也嚇到了,那是他第一次朝蔣楠那么大聲的吼叫。
“你還推我!”
情緒上頭的蔣楠顧得上什么呢,她總是疑神疑鬼的,柯嘉誠車上突然多出的一根頭發(fā),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自己看不見的應酬......
這種情緒他從小看到大,柯嘉誠受不了了,最后選擇了離婚,可是他沒有選擇,那個整天連蔣楠都應付不來的柯嘉誠,更沒有精力去顧及柯處安。
除了一層無法抹去的父子關系,柯嘉誠和柯處安甚至不及小區(qū)門口的大爺和柯處安親,至少柯處安每周去學校的時候還會和他問聲好,可是他對柯嘉誠,連“爸爸”都沒有叫過幾聲。
他沒有選擇,沒有辦法的被判給了蔣楠。
“這個女生給你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湯,你這次沒考好是不是也是因為她!”
面對蔣楠無休止的逼問,他實在找不出多余的力氣去回答了,手里緊緊的攥著那個已經濕了的香囊,硬生生的擠開蔣楠跑到房間,關了門。
想鎖門的那一刻,他才注意到,原來蔣楠早將他門上的鎖拆掉了。
蔣楠在門外推著門,他在里面頂著,不讓她進來。
他的腦袋一片渾濁,記憶里面無數次蔣楠歇斯底里的聲音和這次的在這一刻同時出現,分不清楚是現在的,還是過去什么時候的。
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到了手上,他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度。
他用力的將門一推,隨著劇烈的“嘭”的一聲,原本喧鬧的房間安靜了下來,蔣楠因為被門突然撞了一下,嚇得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估計也是被柯處安這個舉動嚇到了,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扇門,就這么看了五分鐘時候,起身逃跑了。
手足無措的柯處安只能隨手抓件衣服,拿上手機,帶點錢,緊跟著跑出去追,朝著整個世界一遍遍呼喊蔣楠名字的時候,他的世界里面,只剩下了絕望。
可是找到了凌晨六點,也一無所獲,因為穿的太少,這一年的冬季已經快要零度,他的手腳已經全部凍的冰涼,幾乎多走一步就像是在刀子上一樣。
終于在十一月末今年第一場初雪到來的時候,伴隨著漸漸飄落的雪花,倒在了尋找蔣楠的路上。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了醫(yī)院的床上,旁邊坐著自己找了一夜的蔣楠。
他無力的笑了笑,說不出一個字。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班里的體育課因為老師有事改成了室內的,莊文澈趴在桌子上思考著柯處安今天為什么沒有來學校,宿舍沒有回,就連自己的電話都沒有接。
因為害怕那天樓頂上的事情重演一遍,和陸青臨兩個人還跑到理四班去問了問,好在他們班頭說柯處安的家長是請過假的。
不過有些不安在腦袋上面來回晃悠著。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推開了教室的大門,聲音巨大幾乎整個樓道都聽得到。
那女人惡狠狠的盯著全班的人,大聲吼道:“趙羽佟是哪個!”
莊文澈覺得那個聲音有些熟悉,卻也一時半會沒有想來是誰的聲音。
也許是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這么喊過自己的原因,趙羽佟在座位上當場就給嚇住了,一愣一愣的,眼眶里面的眼淚不一會就聚集在了一起,在燈光的照耀下看起來像鉆石一樣發(fā)著光,一閃一閃的,可是眼里還是充斥著害怕。
趙羽佟的神情和班里大部分同學望向她的眼神,似乎讓那個女人確定眼前的這個女生就是趙羽佟了。
于是對全班散發(fā)出來的那股不友好的氣息全部聚集到了趙羽佟一個人身上。
班長林蘭發(fā)現有些不太對,咬著牙上前說:“有問題先和班主任溝通?!彼耐纫灿行┌l(fā)抖。
何似連忙跑過去拉著趙羽佟,想把她先從后門帶出去。
不過那個女人不顧林蘭,一把將她推開,幸虧一旁的章程扶住了,不然林蘭這一下摔得估計不輕。
她徑直走向剛被何似從座位上叫起來的趙羽佟,“要不是因為你我家安安能現在都在醫(yī)院躺著!”她的話和叫喊聲在那一刻讓莊文澈突然想明白了,那個女人是柯處安的媽媽——蔣楠。
蔣楠將手迅速舉起到半空,想要打趙羽佟的意圖顯而易見,好在何似反應了過來,將旁邊的趙羽佟往后推了一下。
不過這個充滿恨意的巴掌落在了何似臉上。
“啊!”
莊文澈沖過去站在何似和蔣楠中間,趙羽佟拉過何似,把何似抱在懷里,安慰著何似。
“這里是教室!”
莊文澈忍著怒火,因為是柯處安的媽媽,他現在還不知道柯處安是什么情況,實在不想把關系弄得如此糟糕。
蔣楠現在基本上是什么都聽不進去的一個狀態(tài),只想沖上前去打人。
即使最后那個蓄了力的巴掌沒有落到趙羽佟的臉上,不過她白皙的臉頰還是被碰觸到的一個指尖劃出了一道紅色的印子。
現在趙羽佟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青臨沖上前去幫莊文澈拉開了蔣楠,胳膊臉上也被抓出來幾道血印子,林蘭叫來了老師,蔣楠最后被送到了校長室,和一幫老師“開會”。
還有一個自始至終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無緣無故被打的趙羽佟。
換著手機打了一下午的電話,電話那端的柯處安總算接電話了。
“喂?你是?”
“柯處安!你在哪里?你媽媽今天來學校了?!?p> 柯處安找了一天的手機才被他找到,剛剛打開手機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此時此刻,他已經猜得出來蔣楠跑學校去到底是為了什么。
更何況是由莊文澈打電話告訴他的,讓他不這么想都難。
他愣了一秒,拔掉手上的輸液管就往外沖去,不過被回來的蔣楠攔了下來。
“媽,你去學校干嘛!”
他的嗓子還是啞的,說話到后面漸漸都沒了聲音,眼睛泛紅,布滿了血絲。
“我不去學校你打算上天了?在學校交的全是些什么狐朋狗友。”蔣楠用力的將手里的包摔在病床上,病床微微的晃動一下。
“你去干嘛了?”
“就你那些室友莊文什么的都不是個什么好東西,之后離他們遠點?!笔Y楠沒好氣的來了一句。
柯處安這個時候情緒也不好,拿了手機,撂下一句,“不說拉倒。上廁所。”就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坐在病床旁凳子上的蔣楠,才發(fā)現被強行拔出來的輸液管,去追柯處安卻也沒有追上。
“老莊,怎么回事?”柯處安重新撥通了柯處安的電話,現在最后一節(jié)課下了有一會,莊文澈大概是在食堂吃飯,雖然秒接了,卻還是有很大的雜音。
“柯處安,你到底干嘛了!”為了讓柯處安聽清楚,莊文澈聲嘶力竭的吼著。
最后電話里的雜音慢慢沒有了,應該是已經出了食堂和他打電話。
“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事?那香囊怎么還能被你媽搜到?你媽媽今天下午突然沖進教室就找趙羽佟,還要打人,何似為了保護趙羽佟挨了一巴掌!趙羽佟臉上都留了印子!兩個人都嚇得不輕。最后都被叫到校長辦公室去了,我害怕出事,冒著被處分的危險跑進去,我看桌上的香囊就不對勁,硬著頭皮說那是我的。你知道因為這個何似一下午沒理我!”
“她倆都沒事吧?”
“去你大爺的,你怎么不問我呢?”如果現在柯處安站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二話不說就沖上去打一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