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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隱相

第六章一言定價(jià)不公平

大唐隱相 初·十三 2125 2020-07-21 11:45:07

  在員俶眼中,李泌只是一個(gè)七歲的孩童,是自己最小的表兄弟。比起自己來,他便是少不更事,小屁孩一個(gè)。

  可員俶這幾天覺得,這個(gè)比自己小兩歲的表弟,越來越像一個(gè)大人了。“行事與言語間,頗有長(zhǎng)者之風(fēng)?!边@是昨日送信的差官走了后,員俶說起自己的表弟時(shí),對(duì)自己父親說的話。

  現(xiàn)在,這個(gè)看著一臉天真的表弟,竟然讓自己的父親去和審案的長(zhǎng)史說,只憑堂官對(duì)贓物一言定價(jià),便是律法不公,這好像就過分了。

  京兆府審案,豈能聽你一個(gè)七歲孩童胡亂非議?

  員俶眨眨眼睛,說道:“舅舅是如何說的?!?p>  “我父說,言之有理?!?p>  員俶嘆了一口氣,覺得這父子二人都不太正常,“舅舅曾為吳房令……”

  “所以,他也覺得贓物只憑審案的官員一言定價(jià),不合理?!?p>  “哦,既然舅舅也這樣說,那……”員俶沒有說下去。

  李泌則又說道:“但凡是人,皆有好惡。若是沒有一定之規(guī),則施行律法時(shí),便有差池,律法便起不到該起的作用,而律法也就失去了作用……”

  員俶此時(shí)覺得,李泌好像一夜之間長(zhǎng)大了。于是,等李泌陳情完大義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今日你還出去玩耍嗎?”

  “去??!我還要給韋葉兒講故事呢!”說著,李泌站起來就朝外跑去。

  已經(jīng)是正午時(shí)分,看來那位審案的官員沒有想見一見自己的意思了。李泌一出門,就一頭撞在一個(gè)人的身上……

  那人哎呦一聲,伸手就抓住了李泌。

  李泌抬眼一看,這人竟然是官員打扮。

  “你是李家小兒?”那官員抓著李泌問道。

  李泌回了一下頭,看到員俶便喊道:“表兄,快去喊我阿娘來?!?p>  員俶應(yīng)了一聲,又趕緊跑回去了。

  那官員看到員俶跑了,倒也沒說什么,依然抓著李泌不放,問道:“看來你就是李泌了?!?p>  “是我又怎樣?不過撞了你一下,你總不會(huì)和一個(gè)小孩子計(jì)較吧?”

  那官員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對(duì)著一個(gè)隨從說道:“這小子果然撞人的力道極大,我這肚子竟是有些疼呢!”

  那隨從立即做出緊張的樣子,看著那官員的肚子說道:“劉參軍,肚子不要緊吧?要不要去醫(yī)坊看看?”

  李泌看著那隨從,在心里罵了一句“舔狗”。這時(shí)候,周氏等人出來了。那官員看到周氏后便說道:“夫人,府尹有令,招令郎上堂?!?p>  周氏愣了下,才要發(fā)問,就聽見這官員說道:“快一些吧,這午食算是耽擱了?!?p>  李泌這才明白,這官員是京兆府來的,是來帶自己去上堂的。于是,他轉(zhuǎn)頭對(duì)周氏等人說道:“阿娘莫怕,孩兒去去就回。”

  周氏趕緊問道:“諸位真的是京兆府中的人嗎?”

  聽到周氏問話,那官員才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從腰間扯下一塊銀牌,遞到周氏面前說道:“本官是京兆府司法參軍,某家姓劉。你丈夫與你家姑丈此時(shí)還在堂上,你家小郎君早一些去,他們便能早一些回家?!?p>  周氏看他說的不差,銀牌也對(duì),就給李泌整了整衣衫,正待囑咐幾句話,就看見那隨從牽了馬來,然后騎了上去。而那位劉參軍則抱起李泌,遞到隨從手里。

  “夫人不必?fù)?dān)心,長(zhǎng)史只是找他問話?!?p>  說著,劉參軍也翻身上馬了。

  兩騎離去,一直傻傻看著的員俶才望著那一溜塵煙說道:“只找他一人去嗎?那賊人也拿了我的錢包的?!?p>  周氏看著馬兒越走越遠(yuǎn),扶著員俶的肩頭說道:“回家等著吧,不會(huì)有事。”說完,周氏便帶著員俶朝自家院門走去。

  阿奴看著李泌被帶走,先是心里著急,此時(shí)看到自家大娘子說不會(huì)有事,她便一步三回頭的跟在周氏身后回家了。

  京兆府的辦公地點(diǎn)在長(zhǎng)安城西邊光德坊的東南角,與西市緊挨著。從李泌住的修行坊去往那里有些遠(yuǎn),劉參軍便騎馬帶他去??砷L(zhǎng)安城中不能縱馬急駛,所以就是騎在馬上,李泌等人走的也不是很快。

  等到了京兆府衙時(shí),開市的鼓聲已經(jīng)響了起來。

  大唐京兆府尹一職,恐怕是所有官職中最為奇特的了。因?yàn)閺拇筇崎_國(guó),直到開元年間之前,府尹一職一直都是由親王兼領(lǐng)。那個(gè)著名的李二就曾兼過此職。

  那些親王兼職京兆府尹,肯定是不會(huì)親自當(dāng)差的,所以,日常打理差事的人是府中的長(zhǎng)史。日子久了,等唐玄宗任命孟溫禮為第一任京兆府尹后,人們還是習(xí)慣的稱府尹為長(zhǎng)史。

  現(xiàn)在坐在大堂上的就是孟溫禮,下面站著的是李承休和員俶的父親。跪在地上的是那個(gè)面色惶然的盜賊。

  李泌走進(jìn)大堂后,左右看了看,便先給孟溫禮行了個(gè)跪拜禮。聽到孟溫禮讓他起身后,李泌又給姑丈,也就是員俶的父親行禮……

  一通禮行畢,李泌便站在父親身邊。

  自打李泌上堂,孟溫禮就一直盯著他看??磥砜慈?,覺得這李泌除了那雙清澈的眼睛外,與其他孩童并無二致??删褪沁@個(gè)小小的孩童,竟然說出贓物定價(jià),不可一人說了算的話。

  你這是在挑戰(zhàn)本官的權(quán)威??!

  不過,孟溫禮城府很深,又是進(jìn)士出身,自然不會(huì)把臉色丟給一個(gè)小孩子。

  “李泌,在家中可曾讀書?”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李泌倒也不懼,回話說道:“家中藏書甚多,經(jīng)史子集都曾讀過。”說完,李泌看了一眼父親。

  李承休嘴角含笑,眼里有贊賞的意思。

  孟溫禮又問道:“既如此,你可知官員斷案,旁人不可非議一說?”

  李泌想了想,說道:“府尹說的是不公開審理嗎?若是如此,旁人自然不可非議,也無法非議?!?p>  孟溫禮哼了一聲,說道:“一個(gè)小賊,何來的不公開審理。況且,這里是京兆府,大小官司均都公開審理?!?p>  李泌笑了笑,說道:“既如此,旁人就可議論?!?p>  孟溫禮看著李泌,壓著火氣說道:“若是判的有偏差,這議論也就罷了。而這以贓論罪之事,原本就是本官的職責(zé),你為何要讓你父給本官帶話,說是不公平?”

  李泌看著孟溫禮有些紅臉了,就正色說道:“一言定之,草率行事,哪里有公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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