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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逆浪

第二十一章燭九陰

滄瀾逆浪 言無狀 3118 2020-08-23 00:18:34

  孤葉城周邊的深林里,一片夜色之中,幾個赤裸著的森林古民,無論男的女的,圍繞著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由幾塊長滿苔蘚的巨石壘成。中間用簡單的凹痕勾勒出一道古怪的圖案。幾個年長者念誦著奇怪的經(jīng)文,一會,便有幾個年輕古民,一半男性,一半女性,帶著肅穆的表情,手拿著鋒利的短刀,緩緩步上祭臺。

  遠(yuǎn)處,一個黑衣老者帶著期盼的目光觀察著這一切。

  只見這幾個男女將刀對向了自己的手腕割了起來,一滴滴、涓涓血流流在祭臺上,逐漸充滿干燥的凹痕,閃爍出淡淡的血紅光芒。幾個男女面色已經(jīng)蒼白,那多出的血流并沒有溢出來,而是漸漸的向上升,又化作漫天血霧、熱的蒸氣,幾個男女終于發(fā)出痛苦的慘叫,他們的肉體變成了血紅色,在慢慢的融化、重組。終于,化作了黏糊糊、潮濕濕的血紅鱗甲,一雙血目就此睜開。那是一條巨大的血蛇,它身體下面盤踞了整個祭臺,抬起三角形的森森蛇頭,吐著嘶嘶紅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群可憐的人們。

  當(dāng)血色褪去,露出了它碧森森的原色,眼睛中一道細(xì)長的瞳孔掃視過眾人。

  剩余的祭者露出崇拜的神色,剛要頂禮膜拜,這蛇猛地彈起,這些人便成了它的果腹之食。

  遠(yuǎn)處的黑衣老者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失望的離去。

  那碧蛇退去蛇身,化作了一個碧髯豎瞳的中年人,全身散發(fā)著陰森的氣息,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詭異的變化,卻不知這正是為他獻(xiàn)祭的幾個人類肉體的功勞。

  蛇類靠熱能定位,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黑衣人的離去,于是雙腿像蛇類一樣拖過一道彎曲的黏痕,朝原先黑衣人的方向襲去,猛地一擊,尖尖的牙齒咬在了一截赤裸著的、健壯的肉體上。他還不能完全適應(yīng)人類的行動方式。還好他的身體還保留了許多蛇類的特征。

  那被咬得身體的主人卻是另一個正在趕路的年輕人,他的肌膚呈現(xiàn)著一種病態(tài)的嫣紅的顏色,濃濃的眉下,一雙怒眼瞪著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燭九陰是有劇毒的,然而此刻卻并未對這個年輕人造成任何影響。

  火焰,火焰是可以燃燒一切毒素的。

  燭九陰倒反似被咬了一般,他人類的肉體一陣激靈,趕緊的松口退縮。這令人敬畏的氣息實(shí)在是太相似了,燭九陰這樣想著,咬著年輕人的時候就不禁停頓了一刻,然而這一刻卻被這個憤怒矯健的年輕人抓住了空子,他一把抓住了燭九陰的脖子,把他又拽了回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鋼鐵般的拳頭,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在他臉上打了上去。燭九陰瞬間飛了出去,在地面上打了好幾個滾,在截斷好幾顆大樹后終于停了下來,他的整個下巴幾乎和臉分到了兩處,整個臉詭異的變形。他站起身,用手正正下巴,整個臉便又恢復(fù)了過來。

  他又朝年輕人走來,眼中閃著不屑的光,心中卻想道,原來只是個人類,難道是千年的禁閉生活讓自己嗅覺遲鈍了?

  走近了,那股令他敬畏的熟悉氣息卻又讓他不禁止步。

  怎么回事,明明只是個人類。怎么會有燭龍的氣息,仔細(xì)分辨,卻又有幾分不同,但實(shí)在是太相似了。

  他怔在了原地,那年輕人倒是氣還沒消,主動走了上來,一把握住了燭九陰的手臂。年輕人穿著亞麻短褲,赤裸著上身,方才被咬的地方還有兩個小孔不斷地流著巖漿一般火熱的鮮血。

  初時未感到有什么,不一會那握著燭九陰的接觸面就發(fā)出了耀眼熾熱的光芒,這熾熱的光芒向兩端延申,將燭九陰的整條手臂生生熔斷。

  燭九陰一聲凄厲的慘叫,漫身被一股血霧包圍,他又化作了那條碧森森的巨蛇,只是在身側(cè)多了一個深深的沒有鱗甲的傷口,上面有金黃色的高溫熔物不斷地流下來。它全身散發(fā)著陰陰綠氣,那綠氣遇到這高溫熔物便被燃燒,發(fā)出嘶嘶的聲音。

  兩者對峙著,森林間的夜風(fēng)涼涼的。

  ……

  廷震步行于森林之間,眼見幾副在粘液中消皮化肉的骷髏,搖搖頭。身后的軍士道:“幾月以來,森林古民連遭屠殺,死亡的方式各不相同。城外許多村落也曾遭遇過怪物襲擊。怪事連連,不知是何緣故?!?p>  向前走走,廷震發(fā)現(xiàn)了一個祭壇遺跡,感嘆道:“很可能是森林古民自招禍端。我需要親自向森林深處走一走?!?p>  一道身影忽地從背后的一棵樹上襲來,廷震手中白光一閃,從一條長匣中飛出,把那偷襲的身影瞬間斬作兩段,又返回了那長匣,廷震立即將長匣合上,手托長匣,朝這身影走去。碧血灑了一地,那是個尖嘴猴腮,似人似猴的綠色怪物。

  “這東西?”白琴棋不禁感嘆。

  “先生本居西疆,西疆巫術(shù)詭秘異常,可曾見過如此鬼物?!?p>  白琴棋連連搖頭,西疆巫術(shù)詭秘是無可爭辯,但像如此生物,以白琴棋的見識也未曾有過。當(dāng)即道:“看來這些森林古民在做一些可怕的事情?!?p>  廷震搖搖頭,上次的平定南郡戰(zhàn)役中,他也見過幾只半鮫鬼,心想大千世界,詭異生物還真是無奇不有,但在自己熟悉的孤葉城中發(fā)現(xiàn)如此怪物還真是頭一遭。

  白琴棋道:“南郡能聯(lián)系鮫人族造反,這森林古民難道就不能聯(lián)系這些怪物造反?”

  廷震沉默不語,但他心底已經(jīng)如明鏡般透亮,森林古民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召喚這些怪物,無非就是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而壯大自己的力量無非就是為了能從明面上反抗帝國,這和帝國長期以來對森林古民的歧視政策是離不開的。當(dāng)數(shù)不勝數(shù)的森林古民如潮水般涌出森林深處,涌向帝國各個角落里的城池,這股破壞力是不可估量的。

  突然,森林中傳出來一股香甜的血腥氣味,廷震與白琴棋透過掩映的樹木看到一個蒼白皮膚尖耳朵的人形怪物,修長尖甲的手指捏著一個森林古民孩子的脖子,一節(jié)一節(jié)的長長骨質(zhì)尾巴的尖端插進(jìn)孩子脖子處的大動脈,流露出享受的、貪婪的神色。孩子已經(jīng)蒼白的沒有半點(diǎn)血色。

  忽地一道白光閃過,怪物蒼白光滑的手臂已然斷成兩截,劇痛之下扎進(jìn)孩子體內(nèi)的尾巴不禁拔出,露出尖尖鋒利的骨質(zhì)尾端,剛吸進(jìn)體內(nèi)的孩子的鮮血淋漓的在怪物胳膊斷口處流著。它很快流露出口渴難耐的神情,這口渴的痛苦倒似蓋過了它的斷臂之苦。很快他就又嘗試著將尾巴刺入孩子的大動脈,只是此時,一雙紅潤有力的人手扼住了它的尾巴,怪物用盡力氣,尾巴卻再難動分毫。它忍著口渴的痛苦,看著眼前廷震這個面色紅潤的大活人,它既驚又喜,原本這個森林古民小孩,便被吸得差不多了。

  可是它卻發(fā)覺眼前這個人很難對付,但是沒關(guān)系,人類都是弱者,都是蒼白獸鬼的美食果汁罷了。

  廷震的目光陰冷的看著它,它自心底竟然還升起了那么一絲寒意,不應(yīng)該呀,每次“狩獵”,人類都驚恐的四散奔逃,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生怕跑的慢了,這個人怎敢這么盯著自己呢?難道自己只是在不自覺之間“睡了一覺”,剛醒來這世界就變了?沒錯,的確像是變了,這森林之間似乎只剩下人類了,“食物”是多了,這本是好事,但是這個世界卻變得清冷了。

  漸漸的,疑惑變成了憤怒,它朝著廷震呲起了一口尖尖的小小的牙,配合著那張慘白的臉龐,純黑的無半點(diǎn)眼白的眼睛,廷震感到一陣反胃,再也沒有興趣觀察這種奇異的生物了,他另只手多了一柄玄黑色的寶劍,從下往上揮去,削掉它半個腦袋,里面是白色無血的干皮質(zhì)層,順著頭骨滑落。

  “城主小心!”白琴棋驚呼一聲,只見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森林古民小孩從地上一下彈起,朝廷震背后襲去,廷震看也沒看,反手一抓,便將他抓在了手上,他瘋狂的扭動著,無奈掙脫不開廷震的手。廷震看去,只見這個孩子已經(jīng)褪去了人色,皮膚變得和死去的這個怪物一樣蒼白光滑。廷震抓小孩的手似乎感覺到什么東西在蠕動。他看到小孩的屁股上面的褲子一團(tuán)東西在動。知道他已非人類,一把將小孩扔在地上,用腳踩在它的背上,廷震拉開它的褲子一角,只見一條短短的尖尖的骨質(zhì)尾巴已經(jīng)帶著鮮血鉆了出來。白琴棋在一旁見狀,難掩吃驚之狀。廷震則皺著眉,舉起了手上的玄黑色寶劍,朝它的腦袋劈了下去,鮮血伴隨著未變異完全的白色物質(zhì)流了出來。

  “哼!真是喪心病狂。森林古民竟然弄出這樣的東西?!蓖⒄饝嵟恼f道。

  白琴棋道:“轉(zhuǎn)眼已經(jīng)見了兩個怪物,我覺得森林古民并不能掌握這些怪物,卻幾天接連有古民反受其害,他們卻還是不肯放棄,我覺得他們肯定是在執(zhí)著著什么?!?p>  廷震冷冷道:“我很可能知道是誰干的,偏偏是在我孤葉城進(jìn)行這些瘋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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