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陽中學(xué),風(fēng)華苑(男生宿舍)
清晨5:00,常明猛的睜開了眼,鬧鐘聲緊隨其后響了起來。
不,這回他不是被鬧鐘叫醒的,他還能感受到額頭和兩鬢上有些冷了的汗和自己粗重了些的喘息。立刻按掉鬧鐘防止吵醒舍友以后常明就繼續(xù)躺著回想了起來。
這,是夢嗎?
那未免也有些太過可怖了,難道,是因為夢里的是自己的至親嗎?所以自己才會這樣害怕嗎?
躺著思索了一下,就沒再猶豫,而是在習(xí)慣的催使下立刻起身下了床。
盡量小聲的穿鞋,疊被子,拿杯子去水房洗漱。因為五點零幾分的水房和五點四十幾的水房都很難搶到位置。
刷著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常明又思索了一下剛剛的夢,不過他還是決定不要再想了,今天已經(jīng)開始了,不能讓一個夢就打擾了自己的清晨,一日之計在于晨嘛。
在常明低頭吐水的時候,鏡子里的常明卻只是冷眼瞧著他,沒有跟著動。
等到常明抬頭,鏡子里的人才趕忙跟上他的動作,抓緊刷牙。
走出宿舍,天色還沒到“天剛蒙蒙亮”那種程度,而是完全的漆黑一片,路燈和翻修的籃球場上加裝的大燈都不會在這個時間亮起來。
然而路上卻偶然有著嘎吱嘎吱的踩碎了枯樹枝的聲音和突然出現(xiàn)在身邊錯過的人影。和常明方向相反的是去食堂買飯的。
教學(xué)樓的燈也還沒點亮很多,步入門廳,只有提示著逃生出口的幽幽綠光微微的照亮著樓道。
重復(fù)的一天,就此開始了。
五點五十八,剩下的幾個睡懶覺的同學(xué)們也終于趕到了教室。
上午九點,擁擠著出了樓道去跑操。
十一點,每日的考試。
十二點,吃飯。
兩點,起床上課。
晚上六點,吃晚飯。
貌似是一天又一天里的一天罷了。
但不一樣的是,第二節(jié)晚自習(xí)。
20:00,上自習(xí)剛剛十五分鐘。
八班的樓道外有一個人影剛剛要走過去,但卻撲通一聲倒在了后門外,發(fā)出的沉悶回響傳到了教室里。
常明是最后一排的,靠著后門。為了公平,座位是按照小組,轉(zhuǎn)著圈換的,這兩周剛好是常明轉(zhuǎn)到了后門這里。
猶豫了一下,常明悄悄的走下座位,緩緩的按下門把手,出了門,再靜悄悄的慢慢合上門,也是因此,同學(xué)們依舊在埋頭學(xué)習(xí),沒人抬頭多管閑事。
出了門,常明看到一個身著校服的男生面朝下的躺在地上,頭部的位置正有著一小灘鮮血在瓷磚上蔓延。
常明急忙上前蹲下,幫他翻個身扶起他的頭,問道:“同學(xué)!你怎么了同學(xué)?”
但他的雙眼閉合著,顯然是聽不到常明的呼喊,與此同時他的嘴里有著大量的鮮血正在溢出來。
常明著急的敲了敲后門邊的窗戶玻璃,示意同桌趕緊出來幫忙。李云沖點了點頭,也出了門。
一出門,看到此景,他立刻就說:“我去找主任去吧?”常明簡短的回道:“好!你快去!”
得到常明回答,他立刻轉(zhuǎn)身跑向了東側(cè)的樓道,中控室和年級主任都在那邊。
常明感覺到懷里的同學(xué)貌似是顫動了一下,連忙晃了晃他問道:“同學(xué)?同學(xué)?”
他的雙眼依舊緊閉著,但腦袋突然晃了起來,嘴中同時開始大口大口的噴著血,濺了常明一臉。常明有些懵了。
血還噴濺到了旁邊的墻上,幾十個血珠在墻上歪歪扭扭的滑下來,留下了扭曲的血印。
突然,男生的一只手搭上了常明的肩膀,緊緊的揪住了他的衣服。
常明趕緊抓住他那只手往下拽,正用力間,突然常明瞥見了男生的眼睛睜開了,紅色的血絲占據(jù)了眼白。
常明嚇得往后一蹬,跌坐在了地上。
男生掙扎著要起身,由于身體已經(jīng)被常明扶正,所以起身的方式是詭異的兩臂向后著地,四肢逐漸撐起來的身軀。
常明的腦海里閃過一幅類似的畫面——夢里的媽媽。
一閃而過的畫面刺激著常明爬起來就跑向了后門,迅速地轉(zhuǎn)身進門然后手速飛快的轉(zhuǎn)動門鎖鎖門,之后背靠在門上驚恐的喘息著。
同學(xué)們因為巨大的關(guān)門聲,紛紛回過頭來看向常明,滿身滿臉是血的常明。
全班鴉雀無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大鵬,給我扯張紙?!背C鲗χ谶^道對面的馬志鵬說道。馬志鵬是班里的胖子,跟常明關(guān)系挺好的,他們倆是從初中到高中的同學(xué)。
“給,明哥?!贝簌i依言直接把一卷紙都遞給了常明。
“明哥,你這是咋了?。俊焙┖竦拇簌i先開口替全班同學(xué)問了,畢竟常明滿身是血的回來還是蠻嚇人的。
“我不知道!外頭有個男的倒那了就開始吐血,完了還揪我衣服?!背C饔行┘拥幕卮鸬?。
突然全班變得更為寂靜了,順著大家轉(zhuǎn)移了的目光,常明緩緩回頭看去。一雙無神的血眸正在玻璃外緊盯著全班,臉上滿是血污。
他用手拍打了幾次玻璃以后,就開始用身體撞擊玻璃。
“咚!”
“咚!”
“咚!”
一聲一聲的撞擊聲傳來,玻璃傳來的悶響牽動了全班人的心…大家都陷入了莫名的恐慌當中,即使沒人認識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要這樣撞玻璃。
還好,玻璃還沒碎掉的時候有一聲喝止傳來“喂!你干嘛的!撞玻璃干嘛?你賠?。俊?p> 玻璃前的人扭過頭去,隨即消失在了窗前。
“啊啊啊~”
“你干嘛!”這是剛剛那位老師的聲音。
“老師!老師!”這是李云沖的喊聲。
“??!啊啊~滾啊!”這已經(jīng)分辨不清楚喊叫聲來源于誰了。
七班
原本聽到外面的樓道有老師路過吼了一嗓子什么你干嘛的,撞玻璃干什么之類的話,七班的同學(xué)還以為遇上什么新鮮事了,全都支起耳朵準備聽著,卻聽到了慘叫聲。
挨著樓道的同學(xué)都扒拉著窗戶以期能看到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因為樓道本就沒開燈,七八班之間的辦公室也沒開燈,所以能看到的只有幾個人正都躺在地上掙扎著。
七班原本就不安生,幾個好事的男生出門去看看到底怎么了,畢竟情況看起來也很危急,但幾個男生剛出門要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邊地上的一個人,抬起了頭。
七班,熱鬧了起來。
聽見了七班那邊的喧嘩,驚叫,女生的尖叫,八班的眾人逐漸緊張起來,沒人說話,大家都聽著,外面的吵鬧。
常明基本擦完了臉上的血,但依舊顯得有些暗紅色“蔣杰,把前門鎖上,謝謝?!背C髀犞饷娴穆曇?,機警的對著坐在第一排的蔣杰說道。
如此情況,蔣杰也顧不上學(xué)校的規(guī)矩了,走下座位乖乖去把門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