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經(jīng)濟危機
今天是程曉出去做志愿者的第八天,我慢慢習慣了一個人睡覺。這些天睡眠不怎么好,不過反正沒什么事情可做,白天我也補了不少的覺??偟膩碚f還算湊合,但是就是真的很無聊。每天基本上就是刷手機,然后就是想程曉。這家伙自從上次回來過一趟之后,就沒回來過了。問他為什么不回來了?他說他也怕如果身上沾染了病毒,要是傳染給我們怎么辦?所以他寧可在外面呆著,也不能回家。
不過聽程曉說我們這里的疫情數(shù)據(jù)基本穩(wěn)定了,沒有新增病例,也沒有輸入病例,總體來說成績還是喜人的。不過外面其他地區(qū)的疫情還是很嚴重,尤其是大武漢,所以政府依舊在執(zhí)行強有力的防疫措施。小區(qū)的封鎖時間是到下個月的5號才結(jié)束,到時候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程曉就能回來了。
哎,想起這家伙我就生氣。真是的,沒事出去逞什么能!
弄得他自己有家都不能回,而我和兒子只能孤零零地在家呆著。兒子這兩天又把吉他撿起來學了,之前給他報的興趣班,不過因為學習比較緊張他一直也是學得斷斷續(xù)續(xù)的。最近他把老師布置給他的作業(yè)全部做完了,王者他也打累了打煩了,就又開始重新學起了吉他。嘿嘿,臭小子總算是找到合適的事情做了。
手里的各個微信群里每天都在刷新著各種消息,看得人有點心慌。后來我索性就只看公司的工作群,還有家族群。今年因為疫情沒能去娘家拜年,只能沒事多跟孩子外公外婆聊聊天。父母身體還是挺好的,就是有些想念我們,尤其非常掛念兒子。反正電話打來打去,就會問“小米在干什么呀?”,不然就是“你們好好照顧小米呀”。
哎,真是,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爸媽親生的。
公司那邊發(fā)了公告,上班時間待定,一切根據(jù)國家和政府的要求走,政府說什么時候復(fù)工公司就什么時候復(fù)工。在公司工作了這么多年,第一次享受這種長期的帶薪假期,真是有點受寵若驚。不過反過來講,我寧愿不要這種待遇,還是趕緊上班吧。因為只要我能上班了,那就說明疫情得到了控制,那樣程曉就能回來了。
中午做的炒土豆絲,還有蒸香腸,沒做湯。臭小子跟我發(fā)脾氣,說以前爸爸在家的時候都有做湯的。我說現(xiàn)在條件艱苦,咱們還有香腸吃,你爸爸在外面連香腸都沒得吃。臭小子半信半疑地問我是不是真的?我說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你爸爸呀。沒想到這小家伙當真了,放下飯碗就給他爸爸打電話。打了十幾個微信電話都沒打通,眼看著孩子情緒就低落下來了。
我只好又安慰他說爸爸在外面雖然有點辛苦,但很光榮,對不對?既然爸爸在外面替我們爭光,我們是不是也要配合爸爸的工作?孩子有些懵懂問我怎么配合?我說沒有湯就沒有湯唄,喝點水不是一樣的嘛,克服一下就好了呀。孩子聽了眼睛一亮,用力地點了點頭,繼續(xù)吃飯。
不料過了一會兒這小家伙轉(zhuǎn)過彎來了,大聲斥責我就是懶,不肯做湯。
我,哎,算了。親生的,算了。
都是程曉這家伙給慣的,沒事做飯頓頓做什么湯啊。真是煩人,害得我在兒子面前丟面子,回頭我再找他算賬。
下午的時候保險專員劉大姐給我打電話了,說我們?nèi)业谋芜@個月19號就到期了,問能不能及時續(xù)交。我想了下,這事得問下程曉,畢竟好幾萬塊錢呢。劉大姐說保單有寬限期,如果這個月交不了,只要在寬限期內(nèi)交就行了。我這邊應(yīng)了下來,就想著到了晚上給程曉打電話說一下這個事情,他現(xiàn)在一般只有晚上才有時間接電話。最近小區(qū)的物資短缺稍有改善了,但是各個安保工作還有防范工作還是缺人手,昨天程曉跟我說他非常忙,白天是沒有時間跟我說話的。
到了稍晚一些手機又響了,是銀行發(fā)過來的房貸賬單,是五千一百多。這個是沒錯的,每個月都交,不過這段時間過得有點蒙,把這事都給忘了。房貸的賬單日是每個月18號,今天是15號,還有三天時間。這個得趕緊處理了,我拿出手機就給轉(zhuǎn)進去了。讓我沒想到的是居然提醒我原賬戶余額不足,這把我嚇得不輕。趕緊查工資卡賬戶,這錢一直是我交的,我都是從工資卡里劃到房貸卡里的。
一查才發(fā)現(xiàn)余額是真的不足,主要是年前發(fā)工資后買了年貨和過年的衣服之類的物資,把我的工資和年終獎都花干凈了。這下可咋辦?鬧心。
程曉那邊一直都是寅吃卯糧,他負責的分公司都是總部那邊撥款和結(jié)算的。平時都是我的工資用來交房貸和負責生活開支,到了年終的時候他那邊發(fā)下錢后我們計劃第二年的開支。但是今年這一陣亂糟糟的,我都忘記跟他說錢的事情了。這房貸還有三天就要交了,可我這沒錢啊,這可怎么辦才好?
思前想后我只能先想辦法把這錢給湊出來打進房貸卡里,最后我是找了單位的小雅借的錢。哎,挺不好意思的,我最怕借錢。小雅倒是爽快,立馬給我轉(zhuǎn)了五千。小雅還說不夠的話她那里還有些,她是單身小姑娘,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哎,這人情算是欠下了。
沒想到更鬧心的還在后面。
晚上的時候我給程曉打電話說了保險的事情,程曉說這錢得交,我問他要錢,他居然說沒錢。
我去!你沒錢,還讓我去交,我交個屁啊。
關(guān)鍵他還告訴了我另外一個不好的消息,他的車貸也要還了,六千三百多。
我的天啊,這一天下來居然一下就欠了將近六萬塊錢。我快瘋了。
程曉解釋說按照公司規(guī)矩,分公司的分紅和他個人的提成以及分紅的發(fā)放是有條件的,條件就是要將上一年度的舊賬全部結(jié)清。但是年前的時候很多客戶的錢都壓在了年底的客人出行上,他就把沒把這事抓起來做。而且本來按照以往的慣例,客戶那邊的錢一般都要到年后才能結(jié)清,年前也結(jié)不完。現(xiàn)在一下出了疫情這事,客戶那邊資金鏈全斷了,這些天他一直在催錢,但是效果甚微。眼下他的賬戶里只有年前公司發(fā)的年終獎,大概有個兩萬多,別的他就沒錢了。
聽了他這話,氣得我又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哎,罵他其實也沒用。還是留著力氣想想怎么辦吧。擱平時幾萬塊錢還不算什么大困難,但是現(xiàn)在是疫情期間,大家應(yīng)該都挺困難的。
這可咋辦呀,愁死我了。
唉。
吳曦記于家中 2020.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