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北雁人也要過年,剛進正月的幾天一直沒有攻城,雖然說這是不許懈怠,但閑散久了態(tài)度自然無法始終如一。何況潼城住民每天走親訪友,喜氣洋洋,整座城池都漾著歡欣鼓舞的氛圍。
正當所有人都過得幾乎飄飄然之時,一個重磅消息在潼城炸開,仿佛晴天霹靂一般給了潼城將官當頭一棒——司馬煥降燕了!
很快,這個大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并且可以說到了婦孺皆知的地步。甚至在白沓消化完此消息,想到應(yīng)當阻斷傳播之時,消息已經(jīng)如插翅般飛到京城,傳到了李禎的耳朵里。
其實一個普通的六品武將投敵不會被人們?nèi)绱私蚪驑返?,問題就在于司馬煥是武狀元,還是李禎御筆欽點的武狀元,按理來說不存在不受賞識的情況,那投降就只能是因為怕死了。多可笑啊,御筆欽點的武狀元怕死!這簡直是朝廷留下的最大的笑柄!
大殿上,李禎拍著桌子大發(fā)雷霆:“這讓朕,讓朕如日后如何選狀元?選出狀元又如何服眾?這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大啟無人嗎?真氣煞朕也!”
大臣們一個個縮頭縮腦,不敢發(fā)言,自然也是暗罵司馬煥無用。
“啟稟陛下,理應(yīng)當將其豎子之家眷一并關(guān)押,以儆效尤!”眾人紛紛驚駭,回頭看向說話之人。此人報一笏板,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卻聽得包括李禎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犯了難——司馬煥是翰林院大學(xué)士,右相司馬竹弋的族侄,而發(fā)言之人是左相的外甥。
黨爭,明晃晃的黨爭!所有人都這樣想。
可無奈此人說的并不出格,縱然司馬竹弋氣白了一張臉,手中的象牙笏板也險些捏碎,卻辯不出一句話來。
大殿上爭端驟起,前線也好不了多少。白沓在帥廳里三令五申要掐斷消息的傳播,可誰都知道基本已經(jīng)不可能了。無力地遣散眾人后,白沓頂著眾將官謾罵降將的聲音,近乎狼狽逃進帥府,癱坐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久久失言。
趙月走入帥府,立在白沓面前,叉手施禮:“大帥?!?p> 白沓連回禮的力氣都凝不起來,只勉強點一下頭,示意她說下去。
“大帥,司馬將軍沒有投敵?!壁w月把這句話說得一字一頓,格外艱難。
“你說什么!你怎么知道?”白沓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攥拳,目光灼灼。
趙月的話卻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我派去北燕的間諜前幾日來信說阿倍蘇野會放假消息說司馬煥已經(jīng)投降。等謠言四起,他的家人必被連累,到時候,即使他不愿意降燕,也回不來了……我已經(jīng)在盡量阻止留言了,可還是沒有成功,是我的疏忽。”趙月分外自責,消息是江照臨冒著生命危險送出來的,又關(guān)乎著司馬煥的前途乃至性命。但就是這么沉甸甸的一封信,她卻辦砸了。
“果然……又是這樣……”白沓自語般地喃喃著,又脫力跌回椅子上。這種逼降的方法他太熟悉了,很多年以前,他也是因為這樣才不得已投降大啟的,牽連父母兄姊被殺。后來國滅,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在大啟安了家。
趙月清楚白沓的經(jīng)歷,垂首:“我會給京城去信,叫人保護司馬將軍的家人?!?p> 白沓沒說什么,輕輕點頭。
“您也不用太擔心,我們的細作很厲害,他一定可以成功讓司馬將軍反間的?!?
梓俍
啦啦啦,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