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塵封千年的記憶涌向了昏迷的桃夭。
桃林。
桃夭的母親君悅一襲青衣,袖袍裙角處繡著一些圖案,看起來像鳳凰。
一襲粉衣的桃夭坐在桃林中的秋千上,君悅則是有規(guī)律的推著秋千。
天帝將二人囚禁在這里,桃夭問過很多次,君悅都不告訴她原因。只是說等桃夭的爹爹來了,她們就可以離開了。
“娘親,我什么時候可以去人間??!”桃夭回頭看了看君悅,眸子里滿是期待。對于人間,桃夭一向十分向往。還有他那十六年不曾見過的爹爹,桃夭夢見過他很多次,可是都看不清他的臉。
“夭夭這么想去人間啊!”君悅伸出手點了點桃夭的鼻子,感覺喉嚨有些癢,君悅側(cè)身掩面咳嗽起來。
“娘親……“聽到君悅咳嗽,桃夭立刻起身將君悅扶到秋千上坐下?!澳鷽]事吧?”
“無礙?!本龕偝邑矓[了擺手,“再等等,等你爹爹來了,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人間?!本龕傆美C著海棠花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小心翼翼的掩飾著帕子上的鮮紅。
“那爹什么時候來?”桃夭一下子蹲到了君悅面前,撐著腦袋,笑嘻嘻的看著她。
她只知道娘親說過,爹爹會來尋她們,卻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快了……”君悅摸了摸桃夭的頭,在桃夭看不到的地方紅了眼眶。
突然,君悅眸色一凜!
她感受到他的氣息了,但是似乎瞬間消失了!
君悅迅速用捆仙鎖將桃夭捆住,飛身出了桃林。因為她強行破了天帝設(shè)的結(jié)界,加上她先前已經(jīng)受傷,她的臉龐是說不出的白。
桃夭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那抹青色身影離去。
天帝說了,如果強行破除結(jié)界,非死即傷!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桃夭立刻瘋狂的掙扎起來。可是越是掙扎捆仙鎖卻捆得越緊。
等到桃夭被天帝放開后,她看到的只是一襲青衣染滿了鮮血的君悅自空中跌落,幾乎沒有思考,桃夭飛身上前接住了那滿身傷痕的人。
“夭夭,對不起,爹爹……不能接我們出桃林了,娘親也……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似乎帶走了君悅冷艷臉龐上的最后一絲血色。
“夭夭……你要記住……爹爹很愛你…娘親,也…很愛你?!本龕偯邑矟M是淚痕的臉龐,蒼白的手指抵在桃夭眉心。一陣刺痛之后,桃夭昏迷,眼角還有未干的淚水慢慢滑落。
君悅笑著摸了摸桃夭紅潤的臉龐,化作了無數(shù)的花瓣,沒入了不遠處的黑霧里。
天帝的目光一直追求著那些因為仙力而強行化成的花瓣,直到粉嫩的花瓣全部陷入黑暗。
“照顧好她!我已經(jīng)去除了她的記憶?!本龕倻厝岬脑捳Z響在耳畔,天帝回頭看了看昏迷的桃夭。
桃夭先前的氣息已經(jīng)全部被隱沒了,此刻的她真身就是桃花。
天帝抿了抿嘴唇,彎腰,輕輕抱起桃夭,回眸望向那已經(jīng)消失的黑霧,踩著云層離開了那里。
無疾山。
墨澤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看著倒在自己懷里的桃夭,神色晦暗,收回放在她眉間的手,一陣白光閃過,二人離開了無疾山。
片刻后,墨澤抬眸看了看醉月樓,又看了看皺著眉頭的桃夭,抬腳走進了客棧里。
墨澤抱著桃夭徑直上了樓,推開桃夭昨日住的那間房,將桃夭放到床上,隨后又輸了一些仙力給她。
“你對她還真是不一樣??!”慵懶的語調(diào)緩緩的響起。
墨澤給桃夭蓋好被子,轉(zhuǎn)身冷眸瞥了一眼一身黑衣倚在門框上的風(fēng)修。
“你當(dāng)真如此得閑?”他走到坐到桌子旁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水,隨意的把玩著杯子。
“你莫不是想等著魔帝出來,親手殺了你!”墨澤鳳眸微微瞇起,看向風(fēng)修的眼神十分不善。
風(fēng)修慵懶的抬眸,卻在看到墨澤右手手臂上的鮮紅時一個閃身抓住了他的手。
“是魘魔?”
不同于之前的隨意,風(fēng)修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無礙!”墨澤揮開他的手,飲了一杯茶?!叭绾螁拘阉??”
“除了她自己走出來,沒人幫得了她!”風(fēng)修沒好氣的拂了拂袖子,轉(zhuǎn)身站著,一張俊臉黑的滴水。
“罷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比粽f之前不確定的話,此刻看到風(fēng)修的反應(yīng),墨澤也知道方法了。
“行,你就作吧!到時候死了,別說本尊沒有提醒你!”話落,房間里哪里還有風(fēng)修的身影。
墨澤無奈的笑了笑,都敢自稱本尊了,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搖了搖頭,徑直走到了桃夭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