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輕塵已死
次日一早,蕭月白幾人朝南疆而去,蕭清婷自然也在四人之中。
女子站在云舟角落。
因靈氣枯竭而枯瘦發(fā)黃的臉,在拂曉微光下呈淺褐色。
疲憊憔悴的雙眸因空氣中自由的氣息,染上鮮活的靈動。
舉手投足間看起來活潑開朗,像極了長久未出門的小丫頭。
可眼神卻不自覺往蕭月白處瞟著,莫名有些拘謹(jǐn)。
蕭月白望著時不時偷瞄自己的女子,眸色微深。
昨夜肥魚跟她說,洞內(nèi)有系統(tǒng)的存在。
但按過往經(jīng)驗(yàn)來看,亂入者任務(wù)失敗,系統(tǒng)便會自動脫離。
而如今,有系統(tǒng)未脫離亂入者,應(yīng)是還有后招。
但具體,會是誰身上的系統(tǒng)?
“少主,要到蒼云山了。”
紅綃一句將蕭月白喚醒,蕭月白收回目光,“去喊其余二人,我們準(zhǔn)備下去吧?!?p> “是。”
紅綃應(yīng)聲就要退下,卻見蕭月白將她喊住。
“紅綃,傳令九龍洞,盯緊里邊的人。若是有人要逃……”
蕭月白說著鳳眸半瞇,“讓她逃,不用跟著。姑姑問起,就說是我的主意?!?p> 紅綃聞言秀眉微挑,語調(diào)明顯上揚(yáng):“是,少主。”
“小白,你這是、要放線釣魚?”非魚饒有興致地問著。
蕭月白掩唇輕笑:“是啊,這次手氣要是好點(diǎn),我們釣條大的?!?p> 走至甲板,其余三人已到。
蘇寒星見蕭月白走來,眼尾還有些許笑意未褪。
行至她跟前,調(diào)笑道:“小少主今日心情不錯啊?!?p> 蕭月白見蘇寒星過來,眉頭不動聲色地皺了下。
禮貌地“嗯”了聲,大步流星地朝紅綃二人走去。
蘇寒星無奈輕笑,跟在蕭月白后頭,便要過去。
誰知這丫頭一手就收了云舟。
動作之快,弄得幾人措手不及,險(xiǎn)些就要掉了下去。
幾人趕緊運(yùn)起周身靈力降落,蕭清婷許久未用靈力,差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腳下踉蹌,就要往下掉。
“姐姐救我!”
蕭月白素手彈出一個靈氣罩,便將她包裹其中,攜著她一同降落到地面。
靈氣罩一落地便消失了。
感覺著自己的腳切實(shí)貼到地上,蕭清婷的心才算落了下來。
側(cè)頭對蕭月白笑道:“謝謝姐姐。”
女孩笑得眉眼彎彎,多了幾番調(diào)皮與真誠。
蕭月白靜靜看著她。
看著那笑容從真摯變得僵硬,最后只剩幾分勉強(qiáng)。
這才柔笑道:“無事。”
蕭清婷被蕭月白盯得冷汗直冒。
見她收回視線,這才收回早已僵化的笑顏。
虛笑一聲,“姐姐真好?!?p> 蕭月白淡笑不語。
姐妹間詭異的互動,絲毫未引起其他兩人的注意。
倒是非魚簫輕輕振動了下,卻沒敢說什么。
四人往前行進(jìn)著,蒼云山不得御劍,更別說是大型云舟。
但幾人修為不低,腳速自然不慢。
還未到山腳,卻見四周兀地?zé)熿F彌漫。
云煙十分刁鉆地沿著四人之間的縫隙將他們隔開。
須臾間,便可見周身云霧繚繞,不得視物。
隱隱聞見一股奇異的花香。
并不刺鼻,香中帶著甜味,讓人極想嘗上一口。
隨后,四下的濃霧迅速染上一層粉暈,視線越發(fā)模糊不清。
那股香味更多了幾分詭異而誘人的氣息。
宛如四周生了幾只輕軟的素女玉臂,將你柔柔地?fù)砣胲浻裣銘选?p> 蕭月白往前邁出一步,周遭環(huán)境突地發(fā)生變化。
重重粉煙化作簇簇鮮花盛放,滿眼姹紫嫣紅。
微風(fēng)拂過,便飛了漫天落英,紛然起舞。
花中開一小道,僅一人通行,好似專門等蕭月白前往一般。
“這才是為我準(zhǔn)備的殺陣吧,百花絕殺。”
飛花鏡出聲道:“小白,切要留心。百花絕殺陣雖只是個幻殺陣,這里不止一個陣法。”
“看來,有人希望我們留在這?!?p> ……
天色未亮,薄霧微吐之際,向陽林倒了一片焦木。
朦朧的霧色中,火星還在焦褐色的樹干上閃爍著微弱的光。
一群黑衣人肆意地在林中搜尋著。
“該死的!他們居然帶了天雷轟!”
一處灌木叢里,傳來男人拳頭重重砸在地上的悶響。
奇怪的是,那群黑衣人卻充耳不聞,就同聽不見一般。
“二少不如先養(yǎng)好傷再說。”
蕭清燁一把坐回地上,有些郁悶。
側(cè)頭看向身旁,沈輕塵左手拿著兩塊玉牌,右手捏著一支雕刻刀,不知在刻些什么。
“沈輕塵,你在做什么?”
“雕刻?!?p> “我們都被追殺了,其他人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你還有心情刻東西?”蕭清燁說著就要去抓他手里的玉牌。
沈輕塵將刻刀往后一藏,單手抬高,正巧躲開蕭清燁撲來的手。
蕭清燁氣了,都生死關(guān)頭了,什么東西一定要現(xiàn)在弄!
雙手使勁往上升,就要去夠他那兩塊玉牌。
沈輕塵雙眸微凝,直接將手一松,玉牌就掉落下來。
蕭清燁瞳孔一縮,機(jī)會來了!
兩手快速朝那兩玉牌抓去!
卻不料,沈輕塵左手突地將他雙腕握住,直接就欺身壓來。
蕭清燁被抵在石壁上。
受傷的后背經(jīng)沙石一磨,生生刮出一層血來。
蕭清燁掙扎,“你干嘛!”
卻見沈輕塵突然靠近,“想活,就別鬧?!?p> 威脅的話語貼在耳邊,聲音低沉,透著狠意。
蕭清燁被喝得默了聲,也不再掙扎。
似乎見他乖了,沈輕塵將他松開,又撿起地上的兩塊玉牌,繼續(xù)雕著。
蕭清燁在他背后兇巴巴地做了個鬼臉,狠狠地踹了腳邊的石塊,將它重重地往石壁上踢。
卻聽沈輕塵突然說了句“傳信玉牌”,連忙將快到撞到石壁的石塊抓住。
“你說什么?”
沈輕塵道:“我在刻傳信玉牌?!?p> 蕭清燁聞言欣喜道:“那趕緊告訴我姐,讓她帶人來支援?!?p> 沈輕塵眉毛一挑,都說蕭家二少風(fēng)流紈绔,無才無德,一出事就喊姐姐告爺爺,是個不成器的。
前幾日還有模有樣,一個埋伏就原形畢露了。
“我傳信要說的是……”
沈輕塵剛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就見男人不知何時竄到自己面前,雙手扒在自己衣擺上,雙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滿眼期待。
“什么什么!”
沈輕塵驀地回道:“沒事。”
低頭繼續(xù)刻玉牌。
蕭清燁扯著他的衣擺拖來拽去,“沈夙”“沈輕塵”“輕塵哥哥”都叫了個遍。
可那書呆子還是一心一意地刻著玉牌,他往日使在自家姐姐爺爺身上的招兒一個都沒用。
二人在洞里悠著,而此刻,外頭正傳著“沈輕塵已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