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劉三順一路踩輕功過來,陳剛跟得氣喘吁吁。
“司馬府果真威風(fēng),天子腳下,居然越過皇上欽點(diǎn)衙司,私自捉拿犯人,也不知是司馬府信不過林家的捉妖師,還是信不過皇上?”劉三順沉聲問道。
徐二看見劉三順,頓時(shí)眼睛一亮?!按笕司任?!”
“劉三順,皇上開恩讓我們輔佐查案,我們更是不能放過一個(gè)可疑的人,等司馬府審?fù)炅舜巳诉^后,再上報(bào)也不遲。”
劉三順聞言眼中戾氣一閃。
“司馬府既然吩咐三天結(jié)案,如今三日未滿就著急胡亂抓人,就不怕落人口舌,難保別人不懷疑大公子之死另有隱情。”
“這,”笑面虎臉色陰沉,他的確心急功利,想著先抓到人也好在家主面前邀功,卻更害怕捅了簍子,畢竟司馬煥死的蹊蹺,倘若自己觸了霉頭……
“罷了,若你三日還未破案,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司馬府的人氣勢洶洶的離開,徐二連聲道謝。
“老大,你怎么算這么準(zhǔn),若不是咱們趕得及,徐二進(jìn)了司馬府怕是要被屈打成招?。 ?p> “算得準(zhǔn)的可不是我……”
“這魚老板,他這是想利用司馬家栽贓徐二!可老大你剛才怎么不抓他呢?”
劉三順看向巷東角落的一排茅草屋,“他利用的不是司馬家,他利用的是我!”
“啊,這?”陳剛一頭霧水,跟上了劉三順。
巷東陰暗濕冷,不少遠(yuǎn)道的雜耍團(tuán)借住在這里。
最里的茅屋略有不同,房子里沒有其他屋子里嘈雜嬉鬧的聲音,冷氣里夾雜著令人作嘔的魚腥味。
劉三順看看四周,直接推開虛掩的門,一腳踏進(jìn)去。
院子里坐著個(gè)老頭,頭發(fā)花白,眼睛炯炯有神,見來了人也不抬頭,自顧自逗籠子里的猴子。
“老人家,這猴子野得很,眼睛里兇得發(fā)光,耍起來您老招呼得???”
老人嗤笑“再兇,也是個(gè)畜牲,比不得妖精,到底是服人訓(xùn)誡的?!?p> “夜市賣魚的老板還真仗義,為了你不惜隱瞞實(shí)情,冒這種殺頭的險(xiǎn)。”
老頭笑笑,“他呀,本也貪財(cái),這私自賣臭魚的事抖出去,他也跟死沒什么區(qū)別,倒不如借這個(gè)由頭糊一糊你,大小事一比,料你也會(huì)饒了他。”
“可我還真納悶,你既然想辦法為魚老板脫罪,何不索性說服他幫你脫罪給徐二呢?”
老頭慢慢站了起來,陰霾的眼睛盯著他,“后生,我的確是殺了人,可我從沒想過要逃,若我把這罪甩給了徐二,那與我殺的那個(gè)畜牲又有何差別?”
“呵呵”劉三順笑了笑,“所以啊,你故意迷惑司馬家抓走徐二,又引我救他,這下,你就有時(shí)間逃走,可又是什么,讓你留下了呢?”
“逃?呵”老頭撣了撣塵,“我本也沒想過逃,這只猴子,陪了我好多年了,本來是有兩只的,一公一母,我在外面游走各地,他們就像朋友似的陪著我,我這輩子無兒無女,雖然孤寡,可我不孤獨(dú),四海為家的人,哪有什么寄托,就這兩個(gè)伴兒,卻偏生讓司馬煥那畜牲看上了,這家伙,吃遍山珍海味,嘗盡了奇珍百妖,偏說我這公猴子是未開靈智的妖,當(dāng)晚就給派人抓了去。”
老頭說到這,籠子里的母猴便不安分起來,哀傷地叫著。老頭安撫地拍拍籠子。
“這畜牲腦滿肥腸,只曉得吃,我那公猴的骨頭,被他包了還回來,頭骨上,還有個(gè)指頭大的洞,天曉得,陪了我這么多年的老伙計(jì),就這么被個(gè)畜牲殘忍地吃了!”
老頭含淚怒視著劉三順,“一個(gè)妖字,平白多了多少殺戮!我不曉得我的猴子是不是妖,我只知道他們是朋友,他們從未傷害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