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鬼神
在場唯一沒有驚慌的，只有榮琢了。
他微微彎腰，伸手將齊先生拉起：“怎么樣，稍微清醒一點了嗎？”
“你們、答應、過我！”
齊先生恢復了理智，但語氣依舊憤懣，“我為、你們、做事，你們、幫我、恢復！”
說話時，他不管是人臉還是貓臉，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看起來極為怪異。
“我們沒有要食言的打算?！?p> 榮琢寬慰道，“我們說好幫你，就一定會幫你，只是你剛才動手的態(tài)度，可能會對我們的合作關系產(chǎn)生不好的的影響?！?p> “你把、蛋殼、給我吃，我就能、恢復！”
“這個蛋殼是什么，你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大？”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想要！”
齊先生不知如何去解釋，在看到蛋殼的那一瞬間，他的獸性便占據(jù)了理性，在那一刻，他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占據(jù)蛋殼，將其吃下。
“如果是這樣，我們可能不能滿足你這個要求了?！?p> 榮琢溫聲細語解釋道，“這個蛋殼事關重大，我們需要弄清楚其中的來歷，至于為你恢復一事，我們絕對不會騙你，只是現(xiàn)在還不行！”
齊先生默然不語，良久才吐出幾個字。
“你們、弄不、清楚的！”
“為什么？”榮琢好奇道？
“我、就是、知道！”
言罷，齊先生不再理會榮琢，自顧自坐在一邊的大石之上，再不發(fā)一言。
在場其他人面面廝覷，竟不知該如何去繼續(xù)對待齊先生。
“好了好了！”榮琢拍手道，“都去忙自己的吧，這里的事交給我了！”
長官發(fā)話，周圍的人立刻散去，只是個個臨走時，還忍不住回頭再看幾眼齊先生，看看他那張恐怖的臉。
任麒站在榮琢旁邊，輕聲問道：“化形失敗的妖怪？”
“你還不是接觸這個的時候。”
榮琢輕輕搖頭，看著一旁妥善放置的蛋殼，心中細細思忖。
他有預感，這五枚蛋殼，可能已經(jīng)是整個姑妄山，最有價值的東西了。
……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
房沐跌跌撞撞，在樓梯上奔跑，因為太過匆忙，她的一只鞋子被甩落，從圍欄縫隙處直接掉到了一樓，落地的聲音，將樓下已經(jīng)熄滅的聲控燈都吵亮。
她如今滿頭是汗，手腳冰涼，雙腿止不住打顫，如果不是左手死死抓著樓梯的欄桿，可能連站都不能站穩(wěn)。
低頭看著落在一樓的鞋子，房沐絲毫不敢下去撿。
樓下的燈光漸漸暗去，鞋子隱沒在黑暗之中。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
房沐剛才無視前方的黑暗，只管奔跑，還能有勇氣一路跑下去，現(xiàn)在稍稍停留，在想動身，卻千難萬難。
“嘿！”她顫抖著聲音喊了一句，雙手向前一拍。
聲控燈沒有亮。
黑暗離他越來越近，陰影中，似乎有人在低語。
它們在商量，它們要吃了我！
房沐渾身戰(zhàn)栗，跌坐在地。
她已經(jīng)被恐懼完全吞食，空蕩蕩的胃一陣收縮，忍不住想要干嘔。
陰影中，出現(xiàn)了一個更為黑暗的輪廓。
它來了！它來了！
“啊——————”
房沐終于崩潰，失心大喊起來，只是喉嚨的干涸奪去了她的音量，只剩下沙啞的回響。
啪！
樓道間的燈光被打開了。
房沐看到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下方，他的手正觸摸著墻上——的開關？
“四樓聲控燈壞了，必須手動開關，你不知道嗎？”
男人走近房沐，將她拉起，“你很怕黑？”
房沐看著眼前這個過分帥氣的男人，腦海中似乎對他有些印象，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男人應該叫做徐羲，是剛畢業(yè)兩年的大學生，因為形象太好，這棟樓一些大媽總在背后商量著把自己女兒或侄女介紹給他。
遇到了認識的人，房沐終于稍稍安心，才剛想解釋自己為何如此，卻發(fā)現(xiàn)徐羲的背后，樓梯間的窗戶外，一個扭曲的陰影悄然滑進。
慘白的皮膚，黑洞的眼眶，猩紅的舌頭，那是現(xiàn)實中絕不應該存在的鬼神！
當這只鬼神溜進樓棟，一股死氣便彌漫在房沐與徐羲之間，鬼神嘎嘎冷笑，欺身而來，轉眼之間，已經(jīng)來到了徐羲的背后。
它來了！它來殺我了！
房沐渾身癱軟，又要倒地，卻被徐羲緊緊拽住手臂。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yī)院？”這個關心自己的男人，聲音莫名的好聽。
沒有用的！醫(yī)院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你。
我們都要死了！
房沐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絕望，她看到那個鬼神已經(jīng)來到了徐羲的右側，鬼頭探出，對她冷笑。
可徐羲依舊不管不顧，只是詢問著：“喂？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還有意識嗎？”
“你看不見的……”
房沐眼淚流淌而下，她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與徐羲慘死的畫面。
鬼神已經(jīng)探過頭來，張開血口，就要咬下。
砰——
眼前那個男人忽然右手一拳橫揮，將鬼頭死死錘進墻里，那鬼神還保留著剛才張牙咧嘴的模樣，只是頭已經(jīng)被完全壓癟，
徐羲收回右手，一臉輕描淡寫，就像剛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
“看不見什么？”他問道。
……
房沐將一大碗面全部吃完，連湯都沒有剩。
徐羲洗完手，坐在她對面。
“夠嗎，要不要我?guī)湍阍傧乱煌耄俊?p> 房沐少女的矜持讓她想說不用了，只是還沒等她說出口，肚子的咕嚕聲就已經(jīng)幫她做出了回答。
徐羲笑笑，站起身：“沒事，你放心吃飽就行，我再去幫你下，稍等！”
廚房里傳來點火的聲音，房沐坐在客廳，感覺有些不真實。
自己剛才還生死一線，結果現(xiàn)在就安安逸逸坐在客廳等面吃？
那個徐羲，是什么來頭？
他為什么也能看見鬼神？
就在房沐胡思亂想之際，徐羲端著一碗面走出了廚房。
“抱歉，我剛才不是故意想嚇你！”
徐羲將碗放在房沐面前，“我沒想到你也能看見那個鬼，所以不敢有所表現(xiàn)，如果不是那個鬼鐵了心要吃你，我可能也不會動手?！?p> “沒、沒關系。”
因為已經(jīng)墊過肚子，房沐現(xiàn)在吃面都是小口小口的。
“不要拘束，敞開胃口吃就行，你是不是很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
“嗯……兩天了?！?p> “為什么會這個樣子，因為那家伙？”徐羲指的是剛才那個被自己一拳錘死的鬼。
房沐弱弱點頭。
“你怎么會招惹上那種東西的？能不能跟我詳細講一下？”
徐羲表情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