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著中年男人到了一條沒什么人的小巷里,魚薇薇看到一輛馬車,車轅上坐著的正是呂月西。
魚薇薇咬著牙,眼睛一瞬不瞬的瞪著呂月西和那中年男人。
柴貴虎笑呵呵的說:“一共結(jié)了二百兩銀子,你看,這白花花都是現(xiàn)銀?。 眳卧挛靼寻Y(jié)果,不可思議的看著,又遞到了車?yán)铩?p> 車?yán)飩鞒鰠渭t霞的聲音,“和金縷閣做生意,自然都是現(xiàn)銀?!闭f著拿了一塊五兩的銀子遞出來,“這個給舅舅喝茶。”
柴貴虎瞬間眉開眼笑。
“要我說,這些東西可比造家具賺錢多了,只要哄著那個傻子些,讓她多做點,銀子咱們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柴貴虎說。
呂月西也有點心動,“我們造家具,費盡辛苦,一單也就十幾兩,好點的二三十兩,一年也未必遇到幾個這樣的單子……霞兒,舅舅的話也不錯……”
呂紅霞說:“那個魚薇薇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精著呢,萬一她要是發(fā)現(xiàn)了,這條財路就斷了,得想個辦法?!?p> “沒事!”柴貴虎自告奮勇,“我盯著她——”
柴貴虎走后,呂月西眼底伸起一抹厭惡,“我看咱們不能指望他?!?p> “嗯,回去再說吧?!?p> 呂月西又說,“你也不該給他那么多銀子,那可是五兩啊,只是跑跑腿而已——”
車?yán)?,呂紅霞神色郁猝。
難道她想用這樣蠢的人?可是身邊根本沒有合適的人可用,她亦是沒有辦法。
……
柴貴虎出了巷子,就進(jìn)了一間順風(fēng)賭坊,在里面玩兒了兩個時辰,輸了三兩銀子,不敢再玩,就出來了。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柴貴虎打著哈欠,正思忖去哪搓一頓好的,就被人從頭套了麻袋。
柴貴虎大叫:“誰?!什么人!?”他暗想難不成是賭坊的人?不應(yīng)該啊,他是輸了錢,可一個銅板都沒贏。
一記重拳下來,柴貴虎被打的掉了兩個牙,此時也管不了很多,立刻哭爹喊娘的求饒。
那來人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拳又一拳,拳拳重的柴貴虎懷疑人生,十幾拳揮過,柴貴虎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魚薇薇從他懷里把二兩銀子掏出來,擦得干干凈凈,揣入自己的腰包,揚長而去。
……
魚薇薇回到興隆酒樓的時候,時辰已經(jīng)很晚,為了等她,小普專門守在門前,一看到她就狠狠松了口氣。
“魚姑娘,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麻煩了?!濒~薇薇淡淡說了一句,徑自回了自己房間,啪一下關(guān)上了門。
小普愣了愣,“這是怎么了……”要知道魚薇薇一向活潑開朗,這幾天了,他還從沒見過魚薇薇有過什么臉色。
另外一邊,江華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推著輪椅,進(jìn)了魚薇薇的房間。
魚薇薇進(jìn)他的房間,從來不敲門,他進(jìn)魚薇薇的房間,也從未敲過門,他也從未想過,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魚薇薇正在換衣服。
魚薇薇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把衣帶系好,“你找我有事???”
倒是江華怔了一下,別開臉,“嗯?!?p> 魚薇薇過去掌了燈,“什么事?”
江華從袖袋中掏出幾張銀票,放在桌上,“這是分你的銀子?!?p> 魚薇薇沒動:“什么意思?”
江華說:“我要走了?!?p> “……”魚薇薇深深的吸了口氣,微笑著,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自然,就如同往常一樣,走過去數(shù)了一下銀票,口氣輕松的說:“四十兩,加上我那天拿的十兩碎銀子,正好五十兩,是你診金的一半,沒想到你還挺守信用的?!?p> “你救了我?!?p> “嗯……你打算去哪?”魚薇薇問完,又笑著說,“這好像也和我沒關(guān)系,那就,后會無期吧!”
看著她臉上的笑,江華忽然覺得有點煩,眼睛一動,看到了她手上有幾處擦傷,又看到她換下來的那件衣服上,有些污泥,她去干什么了,這么晚才回來?
可是,這和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
他的醫(yī)術(shù)冠絕天下,出手救人,就是暴露自己,很快就會有人追來,他不能等到那些人找上門,所以只能離開。
出了魚薇薇的房間,江華沖院門口的小普招了招手。
小普趕緊上前,“公子,怎么了?”
“你去買些擦傷藥,給魚姑娘送過去?!?p> “呃……這個時辰……”
“怎么,有問題?”江華眉頭一皺,小普的話就卡在了喉嚨口,然后訕笑:“沒問題,馬上就去辦!”
小普回了趙府一趟,找了藥又馬不停蹄的送到院子里來,沒辦法,誰要江華如今是趙家貴到不能再貴的貴客呢?
他喘著氣,敲了敲魚薇薇的房門,“魚姑娘——”
魚薇薇不應(yīng)。
他又耐著性子敲了兩次,里面才傳來魚薇薇的聲音:“我睡了,有事明天說?!?p> “……”小普無語,最后把藥放在魚薇薇門口了。
第二天,小普給江華和魚薇薇送早飯的時候,瞧見魚薇薇房門前的藥還放在那,覷了江華的房門一眼,走過去,又敲了敲魚薇薇的門,卻久久得不到回應(yīng),倒是江華那邊的門開了。
“別敲了,她天沒亮就走了。”
“……”小普想問怎么了,又沒敢問。
等江華吃完了早飯,他帶著江華去了趙府。
趙夫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一見江華就說,“地方已經(jīng)為公子安排好了,就在出了縣城十里的法幢寺,那里環(huán)境清幽,很適合休養(yǎng)?!?p> “嗯?!苯A淡淡說:“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不管是誰?!?p> “妾身明白,那我的病……”
“你每隔十天過來一次。”
“多謝江公子——”
趙夫人大喜過望。
她成親十?dāng)?shù)載,趙員外家業(yè)大了,妾室也多了起來,眼看著妾室們的孩子一個個的生了出來,她膝下卻只有那一個女兒,怎么能不著急,可大夫說了,她生女兒的時候傷了身子,又加上趙員外也年歲漸大,難以成孕,如今遇到江華這么個神醫(yī),竟能調(diào)理她的身體,她喜的差點昏了過去。
“可是……”趙夫人很快又問:“那魚姑娘……我的意思是,她既然是江公子的表妹,為什么江公子又要找別的地方休養(yǎng)?”
江華淡淡的看她一眼,“與你無關(guān)。另外,我再多說一句,我的事情,你最好對任何人都三緘其口,否則若招來禍患,可不是你小小趙家能承受的!”
趙夫人身子一僵。
明明江華口氣那么淡,她卻覺得心里刮過一陣?yán)滹L(fēng),這個江華,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是不是不該找他來給老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