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解蠱毒,實際操作起來卻困難異常。秦白芷拿著醫(yī)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天,可他并未發(fā)現(xiàn)有與這青年身上蠱毒癥狀相似的。
“師公,可有頭緒?”莫宛看著秦白芷抓耳撓腮地發(fā)愁,知道這蠱毒并不好解。
“現(xiàn)在并不知曉是什么蠱,且不曉得這蠱生長在哪個部位?!鼻匕总朴行怵H,這都翻了好多天,也未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
“師公,你說他眼白處有黑點,是否是寄生在眼部或者腦部?”蠱毒也是靠寄生在人體內存活,那豈不是和寄生蟲一樣,在現(xiàn)代時她曾看過相關新聞,有病人眼中有黑點,最后醫(yī)生從病人頭部取出一根很長的寄生蟲。
“有這種可能性,既然造成昏睡,應該是被這蠱毒傷了腦部的經絡?!鼻匕总圃浹芯窟^人體經絡,人腦部也存在許多經絡,他想如果這腦部經絡傷害了,必然會中斷與其他經絡的聯(lián)系,一旦中斷便無法像常人一樣驅使身體,也有可能正是因此才造成這青年昏睡不醒。
“等等,我再找找?!鼻匕总沏@入一堆書中,翻看了很久,才找出一本鋪滿灰塵的書,“還好,還好,找見了?!彼牧伺臅系幕覊m,書上顯露出“蜀南紀要”,看這名字不像是醫(yī)術反倒像是本游記。
“蜀南紀要,這是本游記?”莫宛奇怪秦白芷為何找一本游記出來。
“就是這本,我曾經在蜀南買的,上面記載了蜀南的風土人情,有專門介紹蜀南蠱毒的篇章。”剛剛莫宛提到寄生在人腦部的蠱毒,他突然想起在哪看過,這才想起了這本蜀南紀要。
“師公還去過蜀南?”莫宛沒想到秦白芷還去過蜀南。
“年輕時候的事情了。”秦白芷好像并不想說太多。
“師公可曾見過這個?”莫宛翻過青年的手臂,赫然一個三眼狼頭。
“圣族?”秦白芷有些驚訝,他忙著查找解蠱毒的方法,并未發(fā)現(xiàn)這青年身上的圖文。
“師公知曉圣族?”
“知道一點,這三眼狼頭便是圣族的標志,每個圣族的人,在進入圣族的時候都會被紋上這三眼狼頭?!?p> 莫宛還想打聽些關于圣族的事情,秦白芷不想再多說,“圣族也就那樣,沒什么好說的,師公年歲大了,眼睛不行了,你幫我看看?!彼_蜀南紀要中關于蠱毒記載的部分,將書遞給莫宛。
莫宛拿起書翻看著,“找到了,師公,這,你看,噬神蠱?!蹦鹬钢鴷系膬热萁o秦白芷看。
“噬神蠱分為母蠱和子蠱,子蠱寄生于人體腦部,在人離開母蠱一定范圍時,子蠱便開始吞噬人腦,直到子蠱食空整個人腦?!?p> “我的天,這也太殘忍了吧,那這個人現(xiàn)在腦子是被吃空了?”想到這個青年腦子里有條蟲子,莫宛就一陣惡寒。
“放心,腦子還在。我檢查了,這青年身上除了這蠱,還中了很多種毒,但因為各種毒藥本身相克相制,所以也就沒有毒發(fā),我想這子蠱也因著這樣才沒有吞噬他的腦子?!鼻匕总茟{借多年的經驗推測道,雖然沒有解過蠱,但對基本的原理還是知曉的。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這本書上并沒有說?!?p> “要這種書都記載,那還不得人人都成解蠱高手了?”秦白芷還很少見到莫宛有這么迷糊的時候。
“是,是,那師公你說如何解?”她才不關心書寫什么,她只想知道秦白芷有沒有辦法解蠱。
“既然這蠱毒本身害怕毒,那我們只能以毒攻毒,逼它自己出來了。”秦白芷捋了捋胡須,理論上是這樣的,至于能不能治好,就看著小子的造化了。
“師公,以毒攻毒,這人會不會中毒,別到時候蠱沒解,反而中毒。”莫宛有些擔心,這會兒她一看便知,師公為這解蠱的事入了迷,所以才絲毫不顧忌這人的性命,只想著解蠱。
“他中了這么多毒都沒死,哪里還怕我再加點,再說還沒有我老頭子不能解的毒。”秦白芷信誓旦旦地說道。
莫宛想了想也是,如果能因此解了蠱,那么要解剩下的毒,對秦白芷來說并不是難事。
“毒藥的事情就交給你,往厲害的整?!鼻匕总撇艖械萌ヅ渲枚舅?,這種事情當然交給他的乖乖徒孫。
接下來幾日,莫宛每天將自己關在藥房里配毒藥,什么斷腸散、百毒丹、五毒湯等等,最終都進了那青年肚里。奇怪的是那青年吃下這么多毒,竟然沒有毒發(fā)。
這一日,莫宛像往常一樣給青年喂毒藥,她發(fā)現(xiàn)青年右邊眼皮腫了起來,掰開一看,一團黑乎乎肉唧唧的東西長在眼睛上,她趕忙放下手中的藥,叫來秦白芷。
“師公,你看?!彼噶酥盖嗄甑挠已?,秦白芷掰開看了看,端起莫宛送過來的毒藥,撬開青年的嘴就給灌了下去。
兩人坐在一旁等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黑色的物體像粘液一樣逐漸從青年眼角溢出來,然后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后像是泥巴一樣敷青年太陽穴位置。
莫宛正想走近去瞧一瞧,被秦白芷一把拉開。
“你小心點,這東西可靈活著呢?!闭f著,秦白芷從腰間的酒壺向著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倒去,說也奇怪,那東西遇見酒竟然“滋啦滋啦”作響,然后就縮成一團,從那青年的臉上脫落下來,化成一團黑灰。
“真神奇?!蹦鸩挥筛袊@道,饒是在現(xiàn)代,她也從未聽聞過如此神奇的事物,還能遇見酒就化成灰燼的。
“師公,你手法挺嫻熟的嘛,還說不會解蠱?”莫宛瞪眼瞧著秦白芷,秦白芷既然知曉這酒能將蠱化了,那便是對蜀南很是熟悉,但秦白芷連她都瞞著,真是讓人有些生氣。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你師公是誰,這點小事還是知道的?!?p> 莫宛對秦白芷的自戀有些無語,這要是小事,那就沒有大事了。
莫宛掰開青年的眼睛檢查,果然里面的黑點消失不見?!皫煿乾F(xiàn)在就剩下解毒了?!?p> 秦白芷為青年把了脈,發(fā)現(xiàn)青年的脈象顯示中毒,但他的身體機能并未受到毒藥影響,他就像是個毒藥罐子,裝了各種毒藥對自身卻沒有任何影響,真是神奇,秦白芷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不用解了,他雖然中毒,但毒只是存在于他體內,卻未發(fā)生效用,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貿然解毒反倒不好,說不定就激發(fā)哪種毒?!鼻匕总葡蚰鸾忉屩嗄晟衿娴捏w質。
莫宛想了想,師公說的也有道理,除了她給青年喂下的毒,他們根本不知曉還有其他什么毒,若貿然給青年解毒,說不定反倒要了他的命。
“那他什么時候能醒來?”
“快了,快了,少則一兩日,多則十多天,主要看他自己?!痹撟龅靡呀涀隽?,至于什么時候醒,也只有看這小子自己的身體和意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