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儀式格外繁瑣,待所有儀式完成之后,安洛璃和馮岑才回到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時已經(jīng)是入夜了。
安洛璃滿心期待地坐在床榻上等著馮岑,兩個拳頭攥得緊緊的,這一刻,她做夢都在盼望著。
屋子里靜靜的,只有她一個人,其余的丫鬟嬤嬤全都下去了。
過了許久,安洛璃才聽見門吱吱呀呀地響了起來,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安洛璃的心不由地揪了起來。
馮岑來到桌子前坐下,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的安洛璃,他的眉頭就不由地皺了起來。
他一臉苦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合巹酒,隨后一杯苦酒下肚,嘴里只剩苦味。
安洛璃緊張地?fù)钢种?,她一邊緊張,一邊又不得不思考馮岑為何還不掀開她的蓋頭,難道是喝多了?
正當(dāng)她糾結(jié)著要不要自己掀開蓋頭去看看他的時候,馮岑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公主乃千金之軀,臣不敢冒犯。今夜還請委屈公主與臣共處一室,待明日過后,臣自會去書房休整?!?p> 這話如同一把劍深深地刺進(jìn)了安洛璃的心里,她滿心歡喜地期盼著與他的婚禮,可是她卻忘了,這場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一場她心甘情愿的交易。
他不愛她,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之所以主動提出與她成婚,不過是考慮到他母親病重為了完成他母親的心愿而已。
她還傻乎乎地期盼著他對她能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現(xiàn)在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她在自作多情罷了。
語畢,馮岑便邁著步子朝窗邊的小榻上去了。
他今日喝了不少酒,加上繁瑣的禮儀,也累了一日了,躺在榻上沒多久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安洛璃才心灰意冷地掀開蓋頭,她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熟睡過去的馮岑,又看了看貼滿了喜字的房間,心里只覺得好笑,霎時間淚水像脫了韁的野馬似的奔涌而出。
案上的紅燭像是在訴說著什么,光影搖動間,安洛璃給自己倒了一杯合巹酒,隨后紅著眼用酒杯碰了碰一旁還沾著酒漬的杯子。
紅燭燃盡之時,她閉著眼獨自飲下了那杯酒。
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
翌日,安洛璃睜眼之時,馮岑已經(jīng)不在屋內(nèi)了。
她慢吞吞地起身,屋里的侍女聞聲連忙趕過來替她更衣。
梳妝之時,侍女彩月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紅腫,一邊替她上粉一邊好奇地問道:“公主昨夜哭了嘛?”
“嗯?”安洛璃被她的問題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奴婢聽我姐姐以前說過,她嫁人的時候哭得可厲害了。奴婢姐姐說,一想到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便忍不住熱淚盈眶,公主想必也是這樣吧?”彩月一臉單純地看著她。
安洛璃看著銅鏡里眼眶發(fā)紅的自己,心里的某個地方似乎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她面無表情,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彩月:“或許是吧,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梳妝打扮過后,安洛璃在侍女的攙扶下來到前廳,此時馮岑和長儀郡主都已經(jīng)坐在那里等她了。
長儀郡主見安洛璃來了,連忙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一臉疼愛地看著她:
“公主起來了,昨日折騰了一天,想必也累了,我便沒讓岑兒叫你,好讓你多睡一會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