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莫語的開導(dǎo),安心雨的心扉被打開,只覺得渾身暢快不已。沒了憂郁,她徹底放飛自我,再度恢復(fù)成之前那個嘰嘰喳喳的“無憂小鳥”。
“莫語啊,以后我就讓自己的孩子認你為干媽吧!好不好?”
“不行,你身份檔次太低,我怕我孩子接受不了?!?p> “可是,我的朋友不多,不認你的話,孩子就沒有干媽了啊……”
“莫語,你要好好工作啊,爭取賺大錢。到時候,我舉薦你到我爸爸公司工作。現(xiàn)在還不行,畢竟你現(xiàn)在的人生閱歷和工作能力不符合公司招人的要求!”
“莫語啊,你這里太小了,竟然沒有客房?!?p> “莫語啊,你能不能停下來,和我說句話?你一直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我頭暈啊。”
“喂!莫語,你上樓干什么?不要和我來一次深夜閨蜜徹談嗎?難道你就沒有想和我說的?”
莫偶遇終是理睬了她一次,“我要去工作!對了,既然你住在這里,那么待會兒小天和小暖需要喝水或者其他的什么要求的話,你幫我解決啊。”
明天要見的是一個老客戶,都是知根知底的,到不需要做過多感情鋪墊。
莫語快速瀏覽了一番,這才合上資料,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凌晨一點整。
下了樓,見安心雨早已睡在鋪好的沙發(fā)床上,嘴角含笑!
想來是應(yīng)該想通了過不去的坎兒。
次日一早,安心雨甚是激動地給莫語一家子做了滿漢全席,雞鴨魚牛蔬菜,應(yīng)有盡有,冷熱搭配,五顏六色,精彩紛呈,莫語看的目瞪口呆。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想通了,決定回去和我老公攤牌!”
“雨姨,攤牌是什么意思???”向小暖心有什么疑惑,便問什么。
“秘密!”向小天夾起筷子,在眾多葷菜中找尋找能夠下嘴的清淡素雅的蔬菜,撇撇嘴。
想要出口表達自己的不滿,瞥見自家老母親警告的眼神,這才控制住即將出口的嫌棄話。
一聽向小天的話,向小暖哇一聲大哭,雙手捏成小拳頭,不停擦眼睛。
“哥哥,你們有秘密都不告訴我?!?p> “哥哥的意思是雨姨要和她的丈夫說秘密?!蹦Z無奈,只得耐心解釋。
“笨妹妹!”向小天一邊遞過一張干凈的白色餐巾紙,語氣卻是掩飾不住的寵溺。見自家妹妹臉花里胡哨的臉,長嘆一口氣,最后站起,走到向小暖身邊,親自動手。
“幸虧你有我這么一個好哥哥!”
安心雨全程星星眼,靜靜看著兄妹兩之間的貼心互動。直到兩孩子要去上學(xué),這才回神。
“我想,我的孩子一定會比你的孩子更可愛,更懂事?!?p> “我猜你應(yīng)該沒有什么朋友吧?”
“有??!”
“誰?”
“你!”
莫語:……
“你若是說話再這么打擊人的話,你很快就沒有了?!?p> 不知是否是因為安心雨被保護的太好,還是心思當真那么純澈,抬高自己的同時卻貶低他人,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莫語自嘲,在別人眼中,她無趣,獨來獨往,性子乖張,又何嘗是一個讓人喜歡的人呢?
“好了!莫語,我今天就回去了,過段時間,我再來找你!”
莫語點頭。
“我快要走了,難道你就真地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和莫語相處的這些日子,后者大多時候沉默。作為自小便被父母稱作“患有多動癥”的安心雨來說,沉默無疑是人身上最大的缺點。
這美好的世界,豐富的人生,肆意的生活,若是不說上幾句話,人豈不是會被憋死?
對于安心雨的心思,莫語自是知曉。
如果她還是七年前的自己,也許——她的嘮叨程度絕不會比安心雨少上多少。
“我會一直歡迎你?!彼f不出多少甜言蜜語,唯這一句表達出她對安心雨的期待和喜歡。
安全的港灣是她唯一的承諾。
顯然,安心雨是失望的,卻并未維持多久,便又喜笑顏開,在和莫語說了一些不輕不重,算不得嚴肅的話之后,上了計程車。
車鳴聲響,莫語順著聲源看去,便見一輛黑色小轎車,低調(diào)奢華。
“上來吧,正好一起?!蓖躐摧p笑道:“不要急著拒絕我?!?p> “好?!?p> 算不得寬敞的車內(nèi),兩人相對無言,如果除掉“早上好”這三個字的話。
感受到女人的防備,男人并不急于一時,通過后視鏡,看了看坐在后排座之上的女人。她低著頭,緊緊看著雙手。
右手無名指上光滑一片,再不見婚戒。男人心生暢快,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如此,挺好!
莫語的心情很低沉,心思百轉(zhuǎn)之下,一時找不到共同話題,心思更加煩躁。
十年前,他們是彼此無話不談的靈魂好友。
十年后,他們是相見無言的尷尬上下級。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莫語是自卑的,后悔的。
她甚至無數(shù)次地幻想:如果回到過去,她沒有愛上向陽,而是選擇挑破她和王翊之間的關(guān)系的話,是不是會得到不一樣的結(jié)局。
孤單的無助的悲傷的難受的女人,總會在最脆弱的時候,通過精神世界的幻想,逃避現(xiàn)實。
可,幻想只局限于幻想!
當看到兩個活蹦亂跳的孩子,以及自己那張微微蒼老的臉龐,她的幻想便是那水中月鏡中花,不能持久。
每當感受到自己的大腦不夠清醒,甚至覺地自己在妄想不該是自己的人或事物的時候,她總會將頭沉浸在冰冷的水中,讓自己清醒。
效果還不錯!
孤單寂寞的她,沒有選擇沉淪,也沒有想著逃避。
可是——
受傷的中年女人總想要屬于自己的溫暖,顯然,向陽不愿意繼續(xù)給她——那么——
忽而,車子猛地停下。
將女人的思緒打亂,“怎么了?——”還未問完,便見車窗玻璃聲響起,莫語透過漆黑的鏡面,能夠模糊地看到外面是一個女人。
王翊心生煩躁,偷偷看了一眼莫語,見后者一副好奇神色,絲毫沒有他所期待的憤怒情緒,心下微微失望。
她,即便是這種最脆弱的時候,都不愿意正視他嗎?
接連不斷的敲窗聲,以及后車的催促鳴笛聲。車外女人終究得償所愿,進了車。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氧氣美女,長直發(fā),黑而亮的雙眸,粉嫩嘴唇,以及淺淺的酒窩。
“王翊,怎么,剛甩了人家,就準備當作不認識我了?”女人自覺坐上副駕駛位。
“有話待會兒說?!蓖躐葱南?lián)鷳n更甚,語氣算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