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深的步子頓了頓,反問道:“他們找出的另外一個天女呢?”
莫離一怔,哪里來的另外一個天女,這世上不就一個蘇姑娘是天女嗎?
隨即,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身影,他苦笑一聲:“將軍,她沒有用,叫他們失望了?!?p> 溫予深垂下眼眸,想起兩年前的一切,心里本來升起的擔憂隨即消散。
彼時的真天女,被他們唾棄謾罵,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毀了她。
而假天女,卻在眾人的簇擁下,一步一步走得更高。
因果循環(huán),他們終將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
他轉(zhuǎn)過身,聲音涼薄:“莫離,這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你應該很清楚?;蛟S該說,這是他們的報應。”
莫離知道無法再勸說下去,直起身來,雖然心中失望,但心里卻默默同意了溫予深的話。
是??!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阿婆的身后事辦妥了嗎?”溫予深見他不再堅持,便跳過了這個話題。
莫離點點頭:“辦妥了?!?p> 又將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奇怪的是,這本該是慕清風取走天女靈力的絕佳機會,可是一路上他都沒有出現(xiàn)?!?p> 溫予深心里卻很是清楚,慕清風絕不會在此時出現(xiàn)。
“他要是單純想要阿陌的靈力,恐怕兩年前就已經(jīng)得逞了。這次,他定是在部另外一個局了。”
莫離這才恍然大悟,但想到敵在暗我在明,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
阿婆已經(jīng)被害,他不想身邊再有人受到任何傷害。
“以后小心些。”溫予深叮囑道,然后邁步走向窗前。
莫離見他不想再聊,便悄悄關(guān)上門退了出去。
花海不再像之前一樣密密麻麻,五顏六色,大多數(shù)花已經(jīng)凋零,落入泥土。從窗子向外望去,只能看見散落分布的小花田。
果然,物是人非。
溫予深閉眼,不想把悲傷的情緒流露在外,即使如今只有他一個人。
蘇爾陌卻沒有想太多,只一心整理阿婆的遺物。
或者說,她刻意把這些事放在腦后,不再琢磨。
阿婆的物品不多,衣服和床鋪早已被焚燒,此時只有幾件小擺件和幾本封面破舊的書。
或許,她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所以在這里住了這么久,卻仍然沒有購置什么東西。
蘇爾陌將那些擺件細細擦拭之后,便和那幾本書一起裝進一個紙箱里。
將紙箱搬出去,她又打來水想要將阿婆的房間再打掃一遍。
出去碰到上官儀,她好像已經(jīng)從原本的沉默中走了出來,堅持要幫她一起打掃,她就沒有再推辭。
遞給她一塊抹布,蘇爾陌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仔細擦起桌子來。
上官儀知道她此時心情不好,自己此時的狀態(tài)也很差,便沒有開口說什么。
一陣沉默中,兩個女孩兒很快就將阿婆的屋子打掃干凈了。
蘇爾陌站在門口,最后再將屋子掃視了一遍,便關(guān)上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上官儀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
蘇爾陌大概猜到她會跟過來,另搬了個椅子放在桌前,讓她坐下。
“有什么事嗎?”
即使知道她十有八九是要說阿婆的事,蘇爾陌還是問了一句。
“阿婆的事,是我不好,連累了她。只是此時木已成舟,阿陌,我希望你能走出來?!?p> 上官儀的聲音有些顫抖,確實,這幾天她也很自責。
如果那天她沒有來拿離魂燈,沒有迷暈阿婆,就不會讓慕清風有可乘之機。
阿婆那么大的年紀,如何能經(jīng)得起離魂香的折騰,即使后來解了毒,也不過是再讓她多活幾天而已。
蘇爾陌聽她這么說,察覺出這句話的疑點很多,但也清楚自己問不出什么來,便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的,人固有一死,別擔心我。”
頓了頓,又說道:“要不,你給我講講阿婆之前的事情吧?”
“之前的事?”上官儀訝異。
蘇爾陌苦笑道:“我知道,阿婆的來歷和你們一樣,我只是想知道,之前的阿婆過的好不好?!?p> 上官儀看出她的落寞,頓了頓,輕聲開口:“之前,阿婆過得很好。從我們小時候起,她就一直陪在我們身邊,看著我們長大成人?!?p> “她也很善良,同我們出去時,看到路邊的乞丐,總會偷偷給他們一些錢財?!?p> 蘇爾陌等了等,她卻不再開口了,便明白只有這些是她目前能知道的了,她也不再多問。
上官儀見她不再說話,不想再打擾她,起身欲走,卻還是忍不住說道:“我們只是希望你快樂,卻沒想到給你帶來莫大的痛苦,對不起,阿陌。”
蘇爾陌充耳未聞,仍然呆呆望著窗外。
上官儀輕嘆一聲,便走出了她的房間。
她連問也不想問了,應該是很失望了吧!
可是,這樣才最好。
至少,這里可以多存在一段時間。
如果如今的一切全部消散,這才是對她最大的打擊。
“叮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蘇爾陌回過神來,見是蘇子奕,便連忙接了電話。
“阿陌,那邊收拾得怎么樣了?”他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
蘇爾陌輕聲回答:“剛收拾好阿婆的遺物,有什么事嗎?”
“時間還早,那邊你的東西也不多,早早收拾好,我下午過來接你?!彼穆曇袈犉饋聿蝗葜绵?。
蘇爾陌心中奇怪,但此時自己待在這里也做不了什么,便答應了下來,放下手機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這邊蘇子奕也吐了一口氣,還怕蘇爾陌不答應,沒想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
阿婆說,他會成為她的累贅,可此時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她放在眼前,即使有什么危險,他也能替她扛。
至于溫予深,他自然還相信,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樣堅信他能保護好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