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墜崖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
離沅雖知曉這次是玩脫了,方才就不該抱著那么輕松的態(tài)度和面前這個陌生男人多做交流,也不該隨隨便便就上了叫花雞此類美食的套路。天降餡餅幫她完成任務(wù),哪有這么簡單容易的事。
可是哪怕自己沒有吃人家的做的雞,人家就能放過自己嗎,想也不可能的事。
離沅現(xiàn)在只是額上冒著冷汗,小心翼翼擔憂自己在空中飄著的性命問題。
旁側(cè)的男人,低頭見著離沅這幅模樣,不由得輕盈盈笑開,箍住離沅的臂膀一抬,離沅整個身子也被其順勢拽起。
“??!”
離沅錯愕驚呼,卻發(fā)現(xiàn)自己背部,腿彎部被燕驀雙手抱住,生生穩(wěn)穩(wěn)倒在燕驀懷中。
“如何?這當是不會再害怕了?”燕驀賤兮兮一笑,光潔的一側(cè)小虎牙又露了出來。
呵呵,怕是不會怕了,畢竟看不到腳下高而變化不斷的光景了??墒请x沅現(xiàn)在覺著像渾身長了肉刺,極其不安寧,心里對這個無賴的氣憤也積累到一定程度。
“所以你就這么跑著,要帶我去哪?去你們西域?”離沅銀牙緊咬。
“如果你夫君一途追下來,就這么抵達西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p> 聽到“夫君”二字,離沅愣了一愣,下意識地撇頭探脖向后看去,還真的見到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踏著幽步,穿梭于樹林見,緊緊向他們追來。
不知為何,離沅一直七上八下跳動不安的心,莫名落了地。
“五皇子,只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p> 身后慕南桀一個翻轉(zhuǎn),橫劍立于燕驀身后。
離沅探頭卻發(fā)現(xiàn)前方已是沒了路,云如輕紗,虛無縹緲,只怕是一高頭斷崖。
燕驀見狀,自是不再繼續(xù)跑下去,神情自若堪堪停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依舊緊抱著離沅不放手。
見到離沅被燕驀圈抱在懷中,慕南桀面上凜若冰霜,薄唇緊抿,鳳眸蒙上一層火色。
不知是騰不出手的緣故,還是別的,燕驀也沒有再拿出匕首抵住離沅的脖頸,這也算讓離沅大大松了口氣。
可現(xiàn)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姿勢,展示在慕南桀面前,終歸是不恰當,且不說離沅自己都覺著渾身不適,此次事件過后,自己做狐媚子的事業(yè)路還是得走下去的,離沅印象中的慕南桀本就是一個心眼不大的人兒。
當初自己還陪著身為質(zhì)子的慕南桀東奔西走之時,離沅也不是沒有爛桃花纏身,但每回只要遇上,都會被慕南桀捏個粉碎來個辣手摧花,甚至是男人多瞧她一眼,他都會對著離沅冰著臉孔許久。
離沅心里苦澀,哪怕此時自己非彼時自己,可慕南桀本性應(yīng)是不會輕易改變。此番這般雖不是離沅的本意,只怕是又要在慕南桀心中的小薄冊上記上一筆。
“這回還想和寡人做交易嗎?乖乖把人放下,帶你回去后你的價值被利用完,還能算你功勞,留你一個全尸。”慕南桀語氣寒涼,殺意頓顯。
“嗯,說的有道理?!毖囹嚮卮鸬毓郧?。
慕南桀聽聞此話挑挑眉梢,可不過一瞬就見燕驀一手摟住離沅,一手集結(jié)體中的內(nèi)力,朝慕南桀伸掌擊來。
“呵,就是我不大同意?!?p> 慕南桀將厚拳從廣袖探出,深吸一口氣,對掌而上,兩人全力打在一起。高手對招,一瞬間巨大氣力波動從兩人掌間傳開,飛沙走石,樹枝沙沙作響,許些懸崖邊松動的石塊被震得裂開,所謂穿云裂石,可掉落萬丈懸崖下,卻是沒了聲響。
離沅雖然像是被燕驀刻意護著,但這兩掌相擊的氣力,蕩得她頭腦嗡嗡,睜不開眼。
一掌過后,兩人才算是真的開始打成一氣,剛開始二者實力不分上下,難分伯仲,從天上打到底下,從平地打到懸崖臨邊。也讓離沅感徹底體驗了一回頭暈?zāi)垦?,昏天黑地之感?p> 時間也不長久,燕驀畢竟是一手騰出空帶著離沅,渾身還受了傷口大小不一的重傷,沒幾個回合,燕驀的氣勢逐漸敗退,眼看著他衣下處理包扎過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染透了衣襟。他的身后就是萬丈懸崖,腳跟稍微挪動,幾個小石子掉落下去也都是沒有一絲回音。
慕南桀乘勝追擊,直接持劍而上,燕驀下意識抬臂用短刃咬牙奮力抵擋,可總歸是注意力放在抵抗慕南桀的攻擊上,大意了離沅。
兩兵刃相交,終是震得燕驀胸口深而駭人的傷痕崩裂,喉中腥甜,幾欲瀝血,就這么僵硬一瞬,離沅身子于燕驀臂膀中滑落,粉色衣裳,衣袂飄飄,眼瞧著就要落下懸崖去。
慕南桀見狀,心下十分懊惱,橫眉蹙起急急屏氣收了劍鋒。
與此同時燕驀手上人兒滑落的剎那,他也顧不上同慕南桀交手,堪堪收回了手。
兩人皆因頓然收住釋放的內(nèi)力而反噬,一前一后悶哼一聲,朝著跌落的離沅俯身沖去。
離沅瞪圓了雙眼,腦子空蕩蕩的,耳鳴聲從外透到內(nèi),在腦壁蒼蠅似的亂撞,與其說是驚恐不如說詫異更甚。
此回她又一次身臨其境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余光似乎都能瞥見黑白無常那兩家伙又在一旁翹著二郎腿候著她了。
自己又要死了?
她這才剛還陽了多少時日,扳著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這就又要回那陰森森的地府,吃那沒有味道的香灰蠟燭了。
離沅心中苦笑,無奈地認命閉上雙眸,腦中思緒翻飛,往日的一幕幕浮現(xiàn),卻發(fā)現(xiàn)每一幕每一幀都是慕南桀的身影。
該死,離沅罵娘,每回赴死前放回憶殺,他都要給自己強加戲碼。
身子繼續(xù)沉沉下落,可,自己的左手臂突然被一道拉力死死拽住,離沅整個身子一滯,由于慣性,離沅朝山體撞去,碰到了腦殼,疼的離沅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
就是這強烈的疼痛感,一下將離沅帶回了現(xiàn)實,得知自己竟沒有掉下懸崖,離沅下意識怔愣愣睜開眸子抬頭瞧去。
平日里那張猶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精致臉龐,此時布滿張皇與驚錯,朱色唇瓣微顫,脖頸冒起的青筋分明,節(jié)骨大手緊緊攥住離沅的瓷白細臂不放,硬生生勒出幾條鮮紅指印。
玉仙白白
玉仙:離沅呀,這邊采訪你一下。 離沅(忙著整理衣襟,梳理發(fā)鬢,端坐輕咳一聲):你說。 玉仙:為啥感覺你存在感這么弱,就是像遇到事情沒那么剛,基本沒發(fā)揮到什么自我用處,一直被男人扛來抱去的…… 離沅(氣憤叉腰,伸出爾康手):打住!我是心機作精人設(shè),不是女強人人設(shè),平時修理一下對付我的女反派是綽綽有余,可我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被莫名卷到男人的國家政治紛爭中,身體…呸!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已經(jīng)很大了好嗎,腦子再好用也吃了不會武功的虧,在這種情況下也是白搭…… 玉仙(黑人問號臉):嗯?你腦子好用嗎? 離沅(抄家伙準備打人):…… 玉仙(熊貓頭抱拳):對不起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