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日
伍琀伸了伸酸痛的胳膊,手掌撐著地支撐身子慢慢站了起來,郁暖醒了,可是不愿意見她。
但是伍琀不愿意走,盡管做了那么那么多傷害郁暖的事,可伍琀還是存著一丁點的僥幸,伍琀總覺得不該與她的女孩以這種方式收尾。
伍琀精神已經(jīng)好了太多,在得知郁暖無礙之后,伍琀思緒已經(jīng)脫離了混沌。
伍琀彎著腰走了幾步,找到一排供家屬休息等待的椅子,慢慢坐了下去。
伍琀以前不覺得自己是個可恥的人,但現(xiàn)在,必須承認,她就是,她甚至有些慶幸郁暖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因為這個孩子是郁暖曾經(jīng)或者現(xiàn)在喜歡的男人的,伍琀為自己的這種可恥想法感到一陣陣的惡寒,卻又止不住這種想法是萌生。
伍琀其實很是清楚郁暖對孩子的喜愛,郁暖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提到過孩子這個話題,甚至也提出過兩個人去領養(yǎng)一兩個孩子,到老了,兒孫繞膝,桔梗盛開,陽光明媚,歡笑聲在故事里回旋。
伍琀又敲了敲郁暖的病房門,照顧郁暖的護士開了門探出頭來,看了她一眼,忙又關上門將伍琀留在外面。
伍琀知道郁暖大概率不會想在見到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再次敲門,里面隱隱約約傳來些說話聲,然后是東西砸到門板的聲音。
伍琀忙躲遠了些。
郁暖躺在床上,也不多說話,只摸著肚子,一遍遍地自責,護士見了,想要安慰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郁暖明白近來發(fā)生的好些事情都不能怪到伍琀身上,可是郁暖又不能做到不怪罪伍琀,更做不到原諒伍琀。
事情是從什么時候變得糟糕的呢?郁暖細細回想,只覺得頭疼。
是在那個不堪回首的雨夜,還是更早一些,郁暖說不清楚,只是心中愈發(fā)明白,這一條痛苦的路,很快就要走到了盡頭。
真的很快很快。
郁暖想明白了些,告訴護士想吃點餛飩,以前和伍琀常去那家,護士出來轉告給伍琀,伍琀忙跑出了醫(yī)院。
伍琀餛飩來敲門時,是郁暖開得門,伍琀一直相見郁暖,如今見了,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郁暖含笑告訴伍琀,自己看護士累了,就讓她回去了,護士年齡小,也不會安慰人,和自己待著也難受。
伍琀心中像有萬只螞蟻爬過,只覺得撓心,郁暖表現(xiàn)得太過正常了,也太過不正常了。
郁暖瞥見伍琀進屋后局促的站著,忙笑意盈盈地道:“哦,忘記讓你坐了,你先找地方隨便做吧,我吃點東西,餓了”。
郁暖語氣溫柔,在伍琀看來,卻是過于客氣疏遠了些,伍琀臉色也愈發(fā)難看,渾身冒著冷汗。
“郁,,,郁暖,我……”
郁暖有些吃驚地瞥了伍琀一眼,口齒不清地道:“你稍等一會哈,我吃完了和你聊”。
伍琀想說的話,便這樣被噎在了嘴邊。
郁暖吃完后還精心收拾了一番,“哦,你剛剛想說什么?現(xiàn)在可以說了”,郁暖用一個小小的夾子將碎發(fā)一邊別起來一邊問到。
伍琀卻是站起身徑直走出了病房。
屋內(nèi),郁暖煩躁的扔了剛別好的夾子,屋外,伍琀抱著頭哭得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