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見楚辭是摔了下去,還好是摔的地方不高。
我過去看見時,他就摔下去啥樣就啥樣,見我看見了,馬上要爬起來。但是似乎還是摔著了,剛要起來的那會兒他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完全暴露了真實狀況,他起來還給我裝笑。
這是一個坎兒,高度大約在楚辭的膛前。因為下面長了不知道什么小樹,牽牛花又纏在上面,就讓人不太注意了。
“你怎么樣?還能上來嗎?”
“可以的?!?p> 見他沖我笑得那么溫柔,真的是大大增加了我的罪惡感啊。
我把手伸給他,他并沒有拉我的手,而是在研究著怎么自己爬上來。
“你是不是現(xiàn)在疼得動不了了才不肯接受?”
“并沒有?!彼f得很悠閑,他還順勢取了一截牽?;ㄌ?,環(huán)作一個花冠,遞給我。還尬笑著添上一句:“抱歉了,毀了那么多花,不過還好,你想要的那朵還在,你看,在這兒。”
我接過花冠,確實,我想要摘的那一朵還在,可是看看楚辭的情況就突然覺得這花一點也不好看了。
“喜歡嗎?第一次做,做得不好?!?p> “喜歡,好看。”說完我馬上把它往頭上一套,卻忘記了我還穿著男裝。
我再次把手遞給他,道:“快點上來,我拉你。”
“不用了,這里也挺好上來的,我自己上來?!?p> 楚辭一說完,馬上就開始踩著坑坑坎坎上來,不過看起來挺吃力的。
我趕緊拉他遠(yuǎn)離那個坎兒,看看他身上哪里有沒有受傷。
“你,下巴這里流血了?!蔽铱纯捶讲潘は氯サ牡胤剑肮烙嬍潜粯渲澋?。”
楚辭聽了一個勁兒地去摸著,應(yīng)該是摸到了傷口,他又把手拿來看看,道:“沒有流血,離騷姑娘言重了?!?p> 我給他打開那只不安分的手,道:“你別摸了,應(yīng)該是劃破了皮,有一點血珠,大概是干了。”
“哦好。”
“誒你腿是不是也受傷了。”
楚辭把腳收了收,道:“沒有沒有。”
“可是你很明顯就是在用左腿撐著嘛,你別裝了,我給你看看不?”
他又忍疼退了幾步,道:“不用,并沒有?!?p> 給我看?我看什么?怎么看?我在說些什么?
既然看不得,那么我也只好找個法子讓他養(yǎng)著啊。
四處看了一下,也并沒有什么好位置可以供他坐下好好休息,也總不能讓別人疼著到處跑吧。
罷了罷了,我給胡亂拔了一堆草,堆好了才想扶他過去坐下。
“你這又是做什么?”
“給你坐的啊,不好嗎?”
看他是苦了一張臉,害,好心給他坐個軟點的,居然還給我鬧什么幺蛾子?
“怎么了?讓你坐的啊,不坐嗎?”看他還是不肯坐下,真的就想把他摁下去。
興許是明白了我眼神中的意思,他慢慢地自己坐下去了,可他目光還壓根兒沒從我身上移開。
“你看我做什么?好看嗎?”
他沒有回答,繼續(xù)看著。
我也看看自己,恍然發(fā)現(xiàn)身上的男裝,想起了頭頂上的花冠,趕緊取了下來。
楚辭或許是以為我要把它扔了,當(dāng)即就慌了,“誒,你不喜歡嗎?”
我看著手中的花冠,也確實不錯,不過鮮花的話,還是配美人的好。
“喜歡啊,當(dāng)然喜歡了,這么好看的?!蔽易叩匠o面前,給他戴上這個花冠,別有一番韻味。
“這么好看的當(dāng)然是給你戴上才好看嘛?!蔽矣执蛄苛艘槐?,道:“嗯,不錯?!?p> 楚辭馬上就要取下來,我還沒看夠呢,我摁住楚辭的手,道:“別動它,等我再看看。”
楚辭傻愣愣地看著我,又放開了手,一個人搓著手不知道想什么。
我也坐下來,楚辭還是有意識地往另一邊挪了挪,大概是因為腿確實有點疼,沒有移開多遠(yuǎn)。
“哎呀~要是有電話就好了?!?p> “有電話的話我就可以發(fā)給你爹,讓他來接你了,唉,真麻煩。”
“你說你啊,怎么老是摔啊。還特別能裝。疼就疼唄,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p> 楚辭也沒有插句話什么的,我也沒有看他,叨叨了好一會兒,我也覺得無聊了。
難怪楚毅說不喜歡放牛了,真的是太無聊了。
“你們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你怎么知道?”
“胡亂猜的。”
“我跟你說啊,我們那里,好玩的可多了,除了上次我給你玩過的那個手機(jī),還有好多好多你們這里沒有的東西,而且都特別新奇,要是你看見了,你一定都不敢相信吧。在我們那里,嫦娥奔月什么的都不神奇了……”
楚辭還是那樣,除了偶爾問問一點小問題,從不會插話,很安靜地聽著。我想,這才是最佳的傾聽者。
太陽也快要升到頭頂上了,雖然已經(jīng)過了酷暑,但是也還蠻熱的,我還叭叭說個不停,這會兒覺得缺水了。
也不知道楚辭怎么就看出來了,他抬頭看了看太陽,道:“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你現(xiàn)在渴了吧,咱們就早些回去吧?!?p> 瞧著牛群們還玩得挺愉快的呢。
“不管它們了嗎?”
楚辭看看牛群,微笑道:“放心,不用的。少了的話會查清楚的,要偷的話也沒人敢偷這里的?!?p> “哦。這牛的主人很兇嗎?”
楚辭一面輕笑著,一面自己站起來,道:“那倒也沒有,不過少了嘛,可能就要全部家當(dāng)來賠也賠不了了?!?p> “這還叫不兇?你居然也會說假話了?我的天啊,楚辭,該不會是我把你給帶壞的吧?”
“怎么會呢?我說的是實話了。這孫家的東西碰不得,那是因為官府的人罩著啊。”
“嘁,還不就是狗仗人勢了嗎?”
兩人談著下了山,感覺就談了幾句就到山腳下了,這大概就是聊天的魅力吧。
聽楚辭說了我才知道那牛主人家同慕花村那小型的衙門里二夫人有點親戚關(guān)系,孫家的人對那些事情都不那么上心。只是那衙門里的非要出來撐腰,什么事情都搞得像天破了個窟窿似的,如此這般,也沒人敢惹孫家了。
還沒進(jìn)家門就看見楚毅他們都在門口候著,我還以為他們等我們呢,可是往院中一看,今早來的那群人似乎是在找什么。
“叔,他們,找什么?”
“有毛病唄,說要查案?!?p>
蕭若苓
【《腥花盈》每日一句】 比起奉翼,我更需要你。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