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詩解開拳擊手套,翻下擂臺,往更衣間走去。
“阿詩?!?p> 她立住腳步,沒有回頭。
“如果我說我是愛你,你信嗎?”
施詩嘴角揚起了他不曾瞧見的冷笑:“你懂愛嗎?”
你懂愛嗎?!
簡短的四個字,似乎抽走了他身體里面的最后一絲力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楚辭幾乎與宋子衿同時到達拳擊館,他看著他提著山楂糕興致勃勃的走進來,也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觀看了一場毫無懸念的搏斗。
他雙臂交疊在胸前,慵懶范的依靠在墻邊,看著施詩款款而來的身影,臉上仍是看好戲的笑意。
模樣,有點欠抽。
可看在施詩眼中,那是情人眼中盛開出來的花卉,抖落了一地的芳香,又一次的將她的情緒撫慰,是鎮(zhèn)定安神的效果。
待施詩沐浴完,換好衣服出來,楚辭拉起她的雙手看了看:“還好,沒傷著自己?!?p> 至于身上地方有無傷痕,他自是瞧見了宋子衿的還擊從始至終未曾落在她的身上。故而,不需要確認(rèn)。
“你就沒有想過上來勸阻?不怕我鬧出人命?”
“即便你今日鬧出了人命,我也能讓你全身而退?!边@話,不是楚辭在信口開河。宋子衿對他做了調(diào)查,他又何嘗沒有對他進行一番調(diào)查?自然也了解到宋子衿愛財如命的家人,假如施詩所言成真,拼著錢財與人脈,這事有很大可能的??蛇@事,不能往深了說去。往深了說去,會將世間的光明掩蓋。
“楚律,還是奉公守法比較好。”
“嗯。我一直很奉公守法。所以,時至今日,還未對三三用強的?!?p> 施詩又一次被楚辭打趣了,想要掙脫開楚辭的手,卻被他握的更緊:“阿詩,你不知道越反抗,越能激發(fā)出歹徒的求勝心理嗎?”
施詩信了,律師真的是能言善辯,能分分鐘挖下陷阱讓你跳。
*
宋子衿坐在地上,整個上半身都靠在圍欄上,他雙眼紅腫,視線像是被縫了起來,只留下一條細(xì)小的紋路,要將兩人之間暢快的模樣忽略掉,來安慰下自己剛剛被拳頭蹂躪過的身心。
施詩的話語似一陣風(fēng),初聽就是大雨之前天空暗沉下來的沙沙風(fēng)聲;慢慢地,它在他的心底一遍遍激蕩,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場狂風(fēng)暴雨,將他狠狠地撕咬。
他恍然聽見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問了一句:“需要我?guī)湍憬嗅t(yī)生嗎?”
他需要醫(yī)生,可又害怕被他們手中那般銀色的手術(shù)刀所凌刮,將他層層解剖,只為探一探他心底那隱隱洶涌的而自己又無法分辨的東西是什么。
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愛是什么?也沒詢問過母親,是否愛他?
生活將他最原始最渴望的東西壓抑,被大風(fēng)吹進來的各種污澤所玷污,漸漸地他也讀不懂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似乎目前的一切就是他所想要的,又似乎不是。
只是,他總是會在夜闌人珊的時候想起施詩,會在失意落敗之時想起施詩;想起那位曾將自己向陽笑容融進他生活里面的施詩。那刻,他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是暖的,笑容在他的世界里面盛開出了火紅的模樣,他追逐這這束光,生了貪戀之心。
他不再是當(dāng)年的手無寸鐵的宋子衿,如今的他手中握有了對抗一切的力量。他帶著滿懷的盛情回到桂城,回到施詩的身邊,想著要用以后的時光來對施詩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厚待。
可惜,她不需要。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目光的轉(zhuǎn)角處,施詩的問題被他沉落在了心底,不是為了去找尋答案。而是為了讓自己情感進一步的優(yōu)化,變成不知是誰想要的繾綣深情?;蛟S那時,她又能變成當(dāng)年那位敢用自己一己之力,為他與全世界對抗的施詩?
只是,愛一個人應(yīng)該是怎樣的?
*
時隔三天,阿萊一直沒有接到施詩的回復(fù),有些火大,出言像是要將兩人之間本就裂開的縫隙再次加寬:“阿詩,我就不明白,你為什么總是這樣端著?”
聽見這話,施詩有些沉寂,卻不及傷。
感受過太多的言語刻薄,如今似乎再毒辣的話語也無法傷她分毫。
她本來正在備課,思緒很好,卻因為阿萊這句話,它們在瞬間湮沒,無跡可尋。她掛掉電話,身子向沙發(fā)靠背上仰躺而去。
楚辭坐在客廳的獨人沙發(fā)上,手中是一本專業(yè)書,她不是很懂。茶幾上插著今日晚間他買回來的花,很小一朵朵的梅花,燈光落在花瓣上,針織出了星光一片。它們順著施詩目光的視線,跳躍到楚辭那又長又密的睫毛上,將阿萊吐露給她的不喜點綴出了樂來。
她對著客廳與書房之間架起的格子,清喚一聲:“楚辭?!?p> 他微微抬眸,笑容穿越格子,將他眉宇間的光聚攏:“怎么了?”
“我好像忘記了簽字?!?p> “簽什么字?”楚辭夾著書,往書房而來。
“版權(quán)售賣協(xié)議?!?p> 這事楚辭顯然不曾放在心上,于他來說施詩簽不簽這字,不重要。他拉開書桌對面的椅子坐下,兩人平視著,倒真像帶了幾分公事公辦的韻味:“怎么突然想起這件事了?”
“就是突然想起了?!?p> 他看了一眼施詩的電腦桌面,版面簡潔,一目了然的教案:“看來老師也會有三心二意的時候?!?p> 施詩笑著端起桌上的水杯,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喝了兩口:“你覺得我辦一場讀者見面會怎么樣?”
楚辭抬腳走到她身邊:“那我一定是第一個到場等候的讀者。”
她只是看著他,用眼神帶出自己問題的真實。
“三三,我沒說笑。我認(rèn)識你是因為《瘋子的愛情》,我看了許多遍,每次看完都無法從齊冉最后奔跑的身影跳出來。我總是在猜想在那扇門的背后迎接齊冉的將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楚辭掏出手機,點開自己的微博,關(guān)注的人唯有三三,而他所發(fā)表的評論也停留在了兩年前:“可你始終都沒有回復(fù)我?!?p> “我?guī)缀醪煌嫔缃卉浖??!笔┰婋p手抱著杯子,借著里面的水溫來暖一暖自己。
“你不想舉行讀者見面會是嗎?”
施詩放下水杯,扔給了楚辭一份沉默。她走進衣帽間,拿起睡衣直接進了盥洗室?;蛟S是她過于敏感了點,她不是什么活躍在熒幕上的明星,也不會有人想著要更多的去關(guān)注她的生活。
她先是脫去自己的外套,接著便是羊毛衫,然后再緩慢的掀開打底衫,對鏡側(cè)身站著,兩條醒目的疤痕,像是無聲的電影,用它們精湛的演技,將她的往昔鋪展開來。
自從那日因為自己一時情迷,而差點將自己交付。隨后的時日,不管楚辭有意還是無意的,總未能將她最后的防線攻破。
她還記得當(dāng)時在學(xué)校,室友第一次見她背上的兩條傷痕時,她們面目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驚恐,還帶了些許好奇。她們像是看著兩條蟲在她光潔的背上蠕動,都想要去探一探這兩條蟲從何而來?又將歸于何處?
面對她們的詢問,她始終不愿吐露一個字。她以為只要自己不說,便可安然無事。
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馥郁芳香的氣質(zhì),清冷孤傲的將自己留守,卻背負(fù)著兩道猩紅的傷疤,要挑起別人的好奇心實在不難。
只是她終究低估了好奇心對于人們的驅(qū)使力量,不久后,有關(guān)她的留言在學(xué)校四起,各種版本都有。為此,老師還特意找她談過,想要了解下事情的原委。
她只為自己開解了一句:“老師,不是她們所傳的那樣?!?p> 雖說,后來這些流言隨著她的不動聲色也煙消云散,可這件事仍舊在她心底落下了陰影。
靡羋
我今天在知乎上就這個文問了下,文筆是否太文藝了? 因為有編輯說網(wǎng)文里面文筆太文藝受眾很小。 知乎上的網(wǎng)友的回答確實是文藝了,不適合網(wǎng)文,文筆內(nèi)容直白更適合籠絡(luò)讀者。 或許是這樣的。 從去年開啟的傅太太的婚姻博弈,到現(xiàn)在300多天,沒有多少讀者。雖然,我也曾以為會收獲許多讀者。 當(dāng)然,或許這是一個積累的過程,戒急戒燥。想起當(dāng)年,包括現(xiàn)在看書,若是看見好看的句子或者段落,總是會選擇標(biāo)記,或者摘抄下來,也或許正是這樣形成了如今的文風(fēng)。 當(dāng)然,我對網(wǎng)文環(huán)境的了解有所欠缺,對于文風(fēng)的修改,也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又或許,有些東西成型了,便很難改變。所以最后對自己說聲,放平心態(tài),順其自然。 如果你們覺得描寫的細(xì)膩了些,可以評論給我留言,我會試著修改調(diào)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