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云紋紅袍(1)
“電梯怎么用不了,到底怎么回事?!?p> “電都沒有,還用個屁?!?p> “別按了,從樓梯跑吧,這馬上就要塌了。”
“對,快點(diǎn)從樓梯跑?!?p> “不行啊,我剛從樓梯那回來,都堵死了,里面都是人。”
“臥槽,那怎么辦?!?p> “要不,從樓外面爬下去?!?p> “對,對,從樓外爬下去,快點(diǎn)?!?p> 方宇站在門口,看著不顧已然變冷的天氣,穿著輕涼的人群從自己身前蜂擁而過,感嘆此世不管如何,人民群眾的身體素質(zhì)那真是提高了,鍛體那是最基本的,好點(diǎn)的壯魂也沒有大問題。
等著人群跑過,方宇擰身轉(zhuǎn)到樓梯口,果然如剛才人群吵嚷中所說,此時樓梯已經(jīng)被塞滿,人們擠在其中不停推攘喝罵,偶爾還會有人踩著人頭從人身上跑過,引的下方眾人更是臟話連篇。
方宇眉頭皺起,回身返回房間,見男人剛穿好衣服,正在整理。
他詫異的道:“你怎么還沒走,再不走來不及了?!?p> 男人反倒很是平靜:“急有什么用,該死的活不了,能活的想死也死不了。”
方宇被他的話逗的輕笑兩聲,感覺這個人還挺有意思。
“那你不用出去了,樓梯和樓道中的窗戶都被人堵死了,咱們從這走。”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臥室中的落地窗。
男人望向方宇,又看了看窗口,沒有任何遲疑的點(diǎn)點(diǎn)頭。
方宇也不再廢話,抬步走至窗前,抬腿將強(qiáng)化玻璃踹碎,風(fēng)陡然從破口中吹入,刮的方宇外套獵獵作響。
他收刀歸鞘俯身從破口中鉆出,身體緊貼外沿站好,回頭示意男人趕快。
男人點(diǎn)頭隨后跟著鉆了出來,站在方宇身側(cè),口中大聲道:“現(xiàn)在怎么下去,直接跳嗎?”
他的聲音被大風(fēng)刮的忽遠(yuǎn)忽近,雖然就響在方宇身旁,但仍需凝神細(xì)聽。
方宇上下左右掃視一圈,見同他一樣,不少人緊貼著外沿站在樓外,隨著大樓晃動,不時有人慘叫著從高空摔下。
見到此景,他沒有半點(diǎn)驚慌,凝神思索片刻大聲回道:“咱們樓層不高,一層層的往下跳,看我怎么做,你跟著做?!?p> 語畢,他自丹田將真氣運(yùn)至雙臂,腳下微一用力,從僅容腳跟站立的外沿上跳起,在下落的過程中旋轉(zhuǎn)身體,面朝墻壁,在下落到下一層時,雙手扒住下一層的外沿定住身體,他的身體吊在半空,被風(fēng)吹的來回晃動。
他其實(shí)不用這么麻煩,以他所會乾坤九影身法,踩著外墻,只需數(shù)個騰挪就可安全到達(dá)地面,但他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給其他人做個示范。
方宇待身體稍穩(wěn),他抬頭向男人大喊:“就像我這樣,跟著一起跳?!?p> 他在聲音中灌注真氣,聲音清晰并且傳的極遠(yuǎn),他不只是想救男人一人,也是特意提醒同樣站在樓外沿上的其他人。
男人依言在上方運(yùn)了半天氣,怒吼一聲跳出,可他跳的太猛,離外沿過遠(yuǎn),在掉落到方宇附近時雙手已不可能抓住這層的外沿。
方宇對此早有預(yù)見,見男人已到身邊,伸手攥住對方胳膊,待男人雙手抓牢,這才放手,呲牙向男人笑笑:“下次注意點(diǎn),我先下去了?!?p> 說完方宇收起笑容,松開雙手,一層層下落很快踩到浮空路面。
雙腳重新踏上地面,雖然地面仍然在劇烈抖動,但方宇的心卻踏實(shí)了很多,他抬頭聲聚成線,大聲再次喊道:“我已安全到達(dá),快點(diǎn)下來吧?!?p> 話音剛落,砰砰幾聲重物落地發(fā)出的巨響在他耳邊響起,只見數(shù)具男女各異的尸體已經(jīng)被摔的血肉模糊。
他唉聲嘆了口氣:“各位兄弟姐妹,小弟我只能力盡于此了,怪只怪你們學(xué)藝不精?!?p> 說完他往后退了幾十米,防止被砸到,在安全地方等了片刻,男人終于跳了下來。
甫一落地,男人跑到方宇身前,臉上喜色掩不住的道:“謝謝您救了我,我叫胡勇,您留個名字,我也好報答您的恩情?!?p> 方宇搖頭道:“你是夠勇的,至于報答就免了,我就是順手而為,你也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好了,趕快離開吧,危險并沒過去,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吧?!?p> 胡勇聽到方宇不愿告知姓名,也沒有強(qiáng)求,躬身施了一禮,轉(zhuǎn)身向空曠地方跑去。
方宇等他跑遠(yuǎn)才開口道:“看了這么長時間,過來吧,現(xiàn)在有什么建議?”
他從剛一下到地面,就已然注意到藏在人群中的四季,雖然內(nèi)心不想與其打交道,但現(xiàn)在形勢所迫,他就只認(rèn)識這么一個熟悉千機(jī)境的人,為了自身安全,還是不得不與其交流。
四季從人群中晃身來到方宇身邊。
“看你外表還以為是個只有臉蛋的樣子貨,不過現(xiàn)在看來功夫勉強(qiáng)還過的去,倒是可以和你暫時組隊。”
誰是只有臉蛋的樣子貨??!你說的是你自己吧,長得跟個騷狐貍一樣,還有臉說別人,方宇聽的心中有氣,但嘴上卻不肯服輸。
“那是,曾子曰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是內(nèi)秀,你懂嗎?”
說完等待半晌不見回音,他扭頭詫異望向身邊的四季,只見四季正斜眼打量他。
“你看什么?我說的哪里有問題嗎?”
四季嗤笑道:“我得想想是不是和你搭伙了,你能活到現(xiàn)在也是個奇跡。”
“什么意思?”方宇皺眉問道。
“曾圣全名是什么?這不用我告訴你吧,咱們大夏兩大國姓是什么也不用我提醒你吧,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對你自己能活到現(xiàn)在挺慶幸的?!?p> “曾子全名?曾子全名姒參,大夏兩大國姓?姒姓、武姓,臥槽,怎么把這碴忘了。”
想到犯了忌諱,方宇臉上發(fā)黑,不再言語,四季在邊上卻繼續(xù)笑道:“現(xiàn)在雖然沒有文字獄這個說法,但你張口閉口拿曾圣人取笑,出事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我勸你……”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地面猛然上下起伏波動,摔在地上的殘缺人體上長出肉絲正在彼此靠攏,兩人對視一眼,均是眼神微凜,四季喊了聲“跟我來?!碑?dāng)先向浮空路方向躥去。
方宇運(yùn)起身法緊跟其后,兩人一個身形飄渺,一個迅捷奇詭,片刻就繞開亂做一團(tuán)的人群跑到先前方宇到過的那排通往其他層區(qū)的電梯旁。
四季站在一座電梯門前,將手從縫隙中插入,扒開電梯門,拔出身后背著的不知哪里找來的一柄寶劍,低喝一聲插入電梯底部,片刻就拉出一個直徑約一米長的圓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