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成功
程藝沖出去后，李菲兒委屈巴巴地說：“她好像吃醋了，我還以為她現(xiàn)在喜歡的人是齊瀚呢！她說過，把你借給我做兩天男朋友的……”
“你說什么？”他一把摁住她的肩膀，目光噴火。
“我……哎呀，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喜歡你，她也知道，她說，她會幫我，讓我和你，和你……”李菲兒嬌羞地低下了頭，“她說，只要是個女人，你都可以……”
他倏地起身，冷笑著：“顧程藝，你把我當什么人了？你自己做老板的情人，還想把我也拉下水。我真他媽眼瞎了。”
他彎腰，一把握住桌上的紅酒瓶，把剩下的半瓶一股腦地全喝了。
“還有嗎？”他陰冷地問。
“有，有！”李菲兒眉開眼笑地去開了第二瓶。她以為這個男人是她的囊中之物。
他又喝了第二瓶，卻看也不看李菲兒一眼，而是選擇離開，回家。
果然，她在家中，在客廳里收拾東西，既然已經(jīng)原形畢露了，她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是吧？要去齊瀚給她買的別墅了，是吧？
他的怒氣，酒勁一齊涌出，他上前，冷冷地說：“很好，我真是后悔看錯了你！”
然后抓住她的手臂，扳過她的身體，把她抱起，不顧她的呼叫，拍打，把她扔上了床……無情地發(fā)泄自己的憤恨……
第二天醒來時，他酒已醒來，回想昨夜的暴行，再看看她滿是淚痕的臉，他自責又心痛。他有多愧疚啊，多悔恨啊！不管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他不該酒后性侵她??！這個女人是他真心實意想愛護，呵護的啊，怎么可以那樣對她?。?p> 他等不了她醒來給她道歉，一個強烈的意識，催促著他，讓他必須去找齊瀚問個明白。
他懷著無比厭惡的心情去找齊瀚。在齊瀚的辦公室里，他質(zhì)問齊瀚：“為什么把她送給我？她是你的棋子，還是我是你的棋子？”
“高經(jīng)理，你弄錯了吧？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他冷笑著說，“我問你？你居然讓顧程藝來接近我，他既然是你的情人，你又讓她委身于我？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
齊瀚滿臉寫著驚詫，“誰說她是我的情人？你從哪里的得來的消息？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居然懷疑她對你的感情！”
“你們那天晚上沒有在一起？”
齊瀚面露愧色：“那天晚上……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已經(jīng)說過，她不會再到這個公司了，我已經(jīng)兩天沒聯(lián)系上她了……我很后悔，我逼走了她。如果你想揍我，我絕對不會還手，如果，她想告我，我也接受。我希望你能轉(zhuǎn)告她這些?！?p> 這一刻輪到他滿臉的驚詫了，難道不是盛英杰說的那樣，難道不是李菲兒說的那樣？難道那天晚上的電話有假？
“對不起，小高……”齊瀚像是在禱告，將那天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他徹底驚呆了，原來，他和她被人算計了。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他想起盛英杰說的那些話，他想起李菲兒說的那些話。一切都明了——有人要拆散他們！
他要打電話給她道歉，他要向她說明，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都是誤會，都是被人算計的。可是他打不通她的電話，她一直關(guān)機。他火速趕回去。
安靜的家中，一把鑰匙放在茶幾上，而她卻沒有在。她的東西也少了。她不知去了哪里。他去找張娟娟，陳晶，她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找了李菲兒，她也不知道。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一天兩天，她都沒有來。她的電話好像永遠也打不通。
怎么會，她怎么就這樣不打一聲招呼，不聽他的解釋就走了？她真的舍得拋下他，悄無聲息地走掉嗎？他接受不了。他想也許她只是躲起來了，過幾天還會出現(xiàn)的。
她像是人間蒸發(fā)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每日都在期盼她回來，他每天下班都興致勃勃地回家，都期盼著能出現(xiàn)奇跡——她正在家中等他歸來。可是，日日一天天過去了，她再沒有出現(xiàn)……
沮喪，失落，怨恨……所有悲傷的色彩都涌向了他，他變得頹廢變得墮落了，他喜歡獨飲寂寞的酒，在每一個黑夜里抽一支又一支的煙，可是時間無暇去憐憫他，大約是失戀的人到處都是吧！
他不敢再去那家常去的店吃飯，周叔總是會不經(jīng)意地提起她，問她為什么不來，他無法回答。表姐回來，問她去哪里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再也叫不出那個燙心的名字。
他找過盛英杰，問他為什么會說那樣的話，盛英杰輕描淡寫地說“那是為了你好！你終有一天要感謝我！你沒有了絆腳石，才會走的更遠！”他把盛英杰痛罵一頓，說他是偽君子，是小人，是拆散他們的惡魔。
盛英杰笑著說：“如果你們有無堅不摧的感情，我說什么會有什么影響？到底是你不信任她！”
他嘶吼著：“那你是為什么，為什么要騙我那些！”
“你已經(jīng)不能再淪陷了，在M公司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會光芒四射，萬人矚目，到那一天，你會感謝我的！”
“不，我不會，我恨你！盛英杰，我一定會讓你原形畢露的！”他大吼大叫地拍著盛英杰的辦公桌。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高熙越，你為了一個女人，是想傾你所有嗎？你最好收回你剛剛的話！”
盛英杰不愿意跟他計較，給了他一段“平緩期”，他知道他最優(yōu)秀的下屬一定會重新振作起來，一定會出類拔萃的！
三個月之后，他終于愿意相信她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了，他被迫接受這樣的事實了。那些愛啊，恨啊，好像都離他遠去了，那些頹廢迷茫也不再附身，他開始振作，奮發(fā)崛起，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除了工作，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寄托。
之前，因為挪用其他供應(yīng)商的費用給天緣公司做銷售業(yè)績，被供應(yīng)商聯(lián)名告到了公司人事部。人事部的專項調(diào)查小組還沒有開始調(diào)查，就被盛英杰攬了下來，后來幾經(jīng)波折最終不了了之。天緣公司被徹底清除出供應(yīng)商的隊伍。對于M公司來說，供應(yīng)商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么分別，而且，前赴后繼的供應(yīng)商遍地都是！
一年之后，他因為業(yè)績出色，又受到盛英杰特別舉薦，成了M公司最年輕的采購部長。之后，他的工作更是順風順水，求仁得仁，一步步在晉升之路上攀登。
又過了四年，他進入了公司的董事會，成了M公司最年輕的精英領(lǐng)導(dǎo)。每天被前呼后擁，在萬眾矚目的光環(huán)下工作，他已經(jīng)到達了盛英杰也不能企及的高度。
因為盛英杰的推波助瀾，成就了他，他對盛英杰的感情格外的復(fù)雜，他感激盛英杰，也怨恨盛英杰，他無數(shù)次想質(zhì)問盛英杰“當初到底是為什么要幫助自己？是因為愧疚嗎？”
盛英杰似乎知道他心中一直有疑問。終于在17年的年會上，對他說出了實情。
觥籌交錯的晚宴上，燈光熠熠，人聲喧鬧，他被眾人包圍著，輪番有人來敬酒，恭維話不絕于耳，他并非沾沾自喜，飄飄然，他的內(nèi)心一直很平淡，冷靜地對待每一個下屬。直到那些人散開，他在燈火闌珊處看見了許久不見的盛英杰。
他端著紅酒杯繞到盛英杰地身邊，神色泯然。
盛英杰舉杯，跟他輕輕碰了一下。兩人各自抿了一口。
盛英杰似乎看出了他目光中的陰郁，神秘地笑了：“熙越，原來，你還是不能釋懷啊，你還在怨恨我?。 ?p> 也許吧，他從未真正放下。他不置可否，把目光移到了絢麗多姿的人群中，看每個人都是熱情洋溢、興高采烈，或許他也應(yīng)該學學他們——享受當下。
“上個月，我見過齊瀚了。你一定想象不到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盛英杰提到了一個最不該提起的人，“狼狽絕望的人，和走投無路的公司，不過，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p> “那我呢？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樣的人！”他問。
“不，你不一樣，你是被人利用的?！笔⒂⒔苷f。
“事實的真相，只怕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吧！”他目光緊盯著遠處，一點也不想撞上盛英杰的目光。
當年，他根本沒有擅自挪用費用給天緣公司使用，盛英杰授意他兩次，他曾想過那樣做的后果，所以直接拒絕了他。后來后臺系統(tǒng)出現(xiàn)了故障，再后來，所有的費用都進入了財務(wù)共享系統(tǒng)，他百口莫辯。
他明知是盛英杰用了自己的賬號——賬號密碼盛英杰在很久之前無意中問起過他，他沒有想到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后來，盛英杰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挪用費用的事情就被壓下來了。最開始的那一年，他一直在提拔自己，算起來，盛英杰一直掌控著他！
“我說過，你會感謝我，瞧，你現(xiàn)在是光芒四射，萬人矚目！你真的該謝謝我！”盛英杰笑著說。
“不會，我不會感謝你！”
“那你學會了我教你的嗎？不擇手段，必要的時候，落井下石！”盛英杰毫不避諱地說。
“我也學不會！”
“學不會，那你是怎么爬上今天的位置的？你是我最優(yōu)秀的學生！”盛英杰冷笑。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像你那樣！”
“所以，你還記著那個丫頭！”盛英杰挑釁地說，他幾乎是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了。也許，盛英杰知道哪里才是他的燃爆點。
“你不該提，你沒資格提她?！彼穆曇衾涞搅藰O點，這些年，再也沒人提起過她。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嗎？事到如今，我也不必掩飾了，其實，我對她有非分之想。也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哪個男人不動心思？我曾經(jīng)撩撥她兩次，她裝傻充愣。既然我得不到，為什么別人可以得到？”盛英杰轉(zhuǎn)著酒杯，悠然自得地說。
“你……”盡管他曾經(jīng)懷疑過這個原因，可是聽見盛英杰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受到了震撼。
“齊瀚，不也是嗎？他覬覦公司的每一個女員工，哪個不想占為己有？他只是求而不得，所以才轉(zhuǎn)贈你的?！?p> “盛英杰！你卑鄙無恥！”
“謝謝夸獎?。∈苤欣?！高熙越，你的未來，不會是那個丫頭，你就別想了。哦，對了，我已經(jīng)遞交了辭呈，從此，我們便是路人了！”
“……”他惡狠狠地盯著盛英杰，這一刻想要撕碎他。
“對了，還沒有恭喜你呢，你已經(jīng)被任命為M公司在S市新成立分公司的CEO了，下個月就要去上任了吧？”
任命的事情，他也是最近才得知的，盛英杰怎么會知道？
“別奇怪，我上面有人，不然當年的事情又怎能會被壓下來！”盛英杰離開前又透露了一個秘密。
“你的前途光芒萬丈，我不會看錯你的！”
離顧程藝的離開，已經(jīng)有五年多了，這五年多來，他從未有忘記她，他一直在期盼有一天，她會突然出現(xiàn)，對他笑靨如花。而現(xiàn)在，他就要離開S市了，會不會在某一天她會回來，而他已經(jīng)離開？如果是那樣，老天對他太殘忍了吧？
離開Z市的那一天，他又一次來到了那條曾經(jīng)走過的薔薇花墻下，留戀徘徊。薔薇已謝盡，樹枝上有兩只黃雀在跳躍低語，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憂傷。一場傷心的雨也適時的隨風而落。
無可奈何花落去……幾年的光陰匆匆而過，而那個惦念的人再也無法相見！人生自是有情癡，只恨不關(guān)風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