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振振剛剛緩過那個勁兒來,手上緊緊攥著的是嚴寒剛還給他的項鏈。
“看來得干老本行了。”嚴寒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振振沉聲說道。
“什么老本行?”振振不懂,但是只要嚴寒自己懂就行了。
殺!
莫桑托爾最大的失誤就是留下了嚴寒的燧發(fā)槍。
那把武器啊,藏了不少血腥的事實,從槍的第一任持有者或者是打造它的人到現(xiàn)在的嚴寒,每一位持有者手上都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因為他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
嚴寒還不明白莫桑托爾究竟是太把自己不放在眼里了,還是忘了,后者似乎不太現(xiàn)實。
還得問本人自己這事啊。
又一次,點起了一根煙,深吸一口,緩緩散去的煙圈如光環(huán)般庇護著嚴寒,那個過去的自己。
“我跟你一塊去。”振振將項鏈放在了貼近自己胸口的口袋中,銀白利刃出鞘。
吾之利刃與善利刃者,以護吾心念之人。
嚴寒拍了拍他,以示認可。
鐵牢攔門對于這兩個人而言不成問題,輕松撬開。
生銹鐵鎖剛剛打開,一切突然變樣。
走出地牢,眼前是天空之上通往宮殿的金之橋,金之橋的盡頭是完全不符合這里的黃衣之主哈斯塔的尊像。
但是如此的模糊不清,盡管模糊,卻還這般優(yōu)雅。
這就是真正的優(yōu)雅,超越一切的優(yōu)雅。
嚴寒和振振四處警戒,朝著那邊走去。
一路上,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圣,天空霧氣隨著兩人的走進,也緩緩散去。
終于這座尊像的真容顯現(xiàn)了,巨大,與后面的金色城堡平高。
兩人略過哈斯塔巨像,環(huán)境再一次被改變,金色城堡消失不見了,被彌漫著血氣的枯樹墳?zāi)顾?,烏鴉不安定的在空中盤旋,利叫著不停。
而在這個主墓的面前站著一個黑影,嚴寒突然停住,擋在了振振的跟前。
是那股氣息,充斥極度的危險。
一切都暗下來,他在念著東西,是祈禱嗎?
不不不不不他在念古老的詛咒!
嚴寒突然抬槍。
“砰,砰?!膘莅l(fā)槍兩發(fā)呼嘯而出。
劈手沖出利劍沖向那個黑影。
不用想是誰,莫桑托爾。
“我還沒念完?!甭曇粼趪篮呁蝗徽ㄩ_,剛要接近他。
莫桑托爾卻被黑色的漩渦包裹其中。
隨即,嚴寒被重創(chuàng)在地,可惜了一個護身符,綠色護罩散去,遺留在地上的綠水晶護身符上出現(xiàn)了裂紋。
振振從其背后發(fā)動突然襲擊,莫桑托爾猛的一轉(zhuǎn)身,一條觸手沖出就是一鞭子。被振振利刃砍斷,掉在地上的那一半還在不停的抽搐。
嚴寒起身,利劍貫穿莫桑托爾胸膛,然而好像并沒有什么用處,摘下兜帽的莫桑托爾獰笑著,甚至已經(jīng)看不出他人臉的形象。一只眼睛猶如章魚一樣,而另一只卻被厚厚的綠繭覆蓋住,臉上也長出了讓人難以接受的章魚觸手。
“這種無聊的游戲我玩夠了,你呢,嚴寒隊長。要不要玩點有意思的游戲?!痹捯粢宦?,猛地將右手伸向振振,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莫桑托爾掐住脖子。
銀白利刃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嗚嗚....”振振無法言語,呼吸艱難,他用腳不停的踢打著如鋼鐵一般堅硬的莫桑托爾,都是徒勞。嚴寒用槍指著他,淡淡的說道。
“把他放下,我跟你玩。”
莫桑托爾見狀,發(fā)出尖銳的笑聲,猛的將振振扔在地上,他暈了過去。
“振振!你!”嚴寒打出一槍,又指向了莫桑托爾。
“別擔心,隊長。他只是昏過去了,接下來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看看你該如何應(yīng)對這些崇拜者?!?p> 話音一落莫桑托爾消失了,而在嚴寒的眼前的墓地里爬出一群群被獻祭的怨靈,正要撲向他。
手上沒有利劍,燧發(fā)槍也沒有了子彈,嚴寒側(cè)身一閃,躲過了怨靈的撲擊。
他撿起了振振的利刃,攔腰劃過怨靈。
他被包圍了,成堆成堆的怨靈夾雜著變成怪物的信徒涌向了他。
嚴寒微微皺眉,從口袋里取出一朵奇異的花,憐憫之花!
是哈利湖湖畔生長的花,就叫生物星球的憐憫。
他用利刃劃破綠花,花汁浸染利刃鋒芒。不顧死活的信徒怪物撲了上來,被嚴寒徹底的攔腰截斷,甚至刃芒還帶有劃過的綠光刃痕。
被斬殺的一只只怪物殘軀都化成了的黑色的氣息圍繞著嚴寒。
可他卻沒有停下來,依舊繼續(xù)進攻。
為什么?他的身后就是昏過去的振振,終于他開始守護一個人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去殺人,只是為了利。
即使在這里死了,應(yīng)該也值了,只要他能活下來就好。
想到這,嚴寒突然感覺不對,周圍彌漫的黑色氣息開始侵入自己的身體!
眼前怪物如此之多,自己內(nèi)線也要被攻破了嗎?
黑色氣息開始一次又一次的浪汐般涌起,嚴寒的動作開始有點卡頓了,但是依舊在戰(zhàn)斗。
利刃捅進一個肥胖怪物的身體,再次沖出時,利刃被顆顆血珠浸染,嚴寒身上也全是鮮血。利刃轉(zhuǎn)攻向另一邊的時候,嚴寒被徹底緩下來了。任憑惡魔怪物包圍,任憑黑色氣息纏繞。
莫桑托爾現(xiàn)身了,露出了勝利的微笑,怪物都消失了,只剩下被黑色氣息包圍的嚴寒。
“你已經(jīng)死……”話還沒說完,被振振一刀捅進心臟。
他的怒氣頓時被點燃,“沒有殺你因為你不配,就著還想來殺我,你去死吧!”莫桑托爾再一次掐起振振的脖子。
“去你的信仰,去你的哈斯塔!”振振發(fā)出了怒吼!
“也許我會想起之前的事情,我會嘲笑自己的懦弱·,沒有人嫌棄過我,就算是王八,它也能咬住人不放口,呵,我連王八都不如?!?p> 振振還能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簡直就是自己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啊。她抱怨過他自己的懦弱,可是卻是永遠不離不棄,當自己躲在墻角犯了幽閉恐懼癥,總是能夠躲進她的懷抱。
“你說你啊,什么時候才能像真正的大男孩啊,就跟個小孩子一樣?!彼г怪鴩@了口氣,卻依然像朵憐憫之花一樣安慰著受到恐懼的他。
第一次見她,她穿著件海洋藍色的裙子,那一次他們?nèi)チ撕_?,一直呆到了夕陽下山,月亮在海面上見證著他們的美好時光。他說過,他會愛她一輩子,所以請原諒他的懦弱。
她哭了,振振不知道她為什么哭了。
直到后來,他進了圣禎騎士團,不再是那個懦弱的小男孩了。
于是振振買下了那條她心愛至極的項鏈——純。
其實在項鏈的紫色水晶中還刻著求婚的誓言。
那一刻,在瀕死之際他看見了她。
這一次莫桑托爾企圖用盡全力,振振在他的手中變成了四處彌漫飄舞的血霧,剩下的只是那條項鏈了。
“煩死了!”說完,他念起了最后的遠古咒語,獻祭的最后一步。
美妙的綻放,高貴的您。
渺小的螻蟻,不被在乎。
我懇請您,消滅那瞧不起你的螻蟻。
讓您的高貴請務(wù)必再次蘇醒,為此,我莫桑托爾愿以自己為蘇醒之物,為您獻祭!
再一次,莫桑托爾背后散發(fā)出巨大的黑色能量,那些不穩(wěn)定的能量構(gòu)成了哈斯塔的幻像,莫桑托爾緩緩浮空,直到升到哈斯塔的正胸前,才停了下來。
“來吧,神圣而偉大的黃衣之主,高貴您與我共享。”
嚴寒突然睜開了眼,一切又是多么的熟悉,是那個溫暖的小屋。嚴寒坐在了沙發(fā)上,雙手抱住了頭,哭出了聲音。
他又一次想起了一切,自己女兒,自己的妻子,自己的一切,全部被自己揮霍的一干二凈,留下的卻是自己。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救不了任何人,我被一切禁錮著,所有的東西都牽絆著我,我動不了!”
“不怪你,并沒有人恨你,振振他也沒有恨你。”
嚴寒抬起了頭,眼前是他曾經(jīng)的妻子,依然深愛著他。
“你們不可能不恨我,所有人因為我就是個奪人性命的屠夫!”
“這一切都是由時事所造就,并不怪你,我們依然愛著你,永遠,哪怕你我,天上地下?!?p> 妻子親吻了嚴寒,緊緊抱住了他。
黑氣徹底與嚴寒相融合,嚴寒身上被黑色戰(zhàn)袍所覆蓋,手上是一把黑色的長劍,雙瞳中被黑色所包圍,不是渾濁而是徹底的深邃,黑曜石般的深邃。
這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映射一個將死之人——莫桑托爾。
嚴寒振翅,沖向了莫桑托爾,全身散發(fā)著象征死亡的黑色氣息,高舉長劍劈向黃衣之主幻象。
莫桑托爾操控幻象幻化出數(shù)萬條黑色觸手,直至嚴寒。
企圖讓嚴寒陷入困境,可惜,黑色劍痕所劃之處,寸草不生。
那一條條被斬斷的觸手拼命抽搐著化成一團團黑色能量,搶著涌向嚴寒。
嚴寒身形一閃,即刻出現(xiàn)在了莫桑托爾的身后。
顯然幻象意識到了這一點,瞬間綻放花苞,使自己被死亡之花保護。花藤纏繞在幻象身上,幻象開始結(jié)繭。
無論嚴寒如何攻擊,即便釋放黑色氣息腐蝕巨大花苞,毫無作用。
嚴寒的眼前,蛹繭一步步結(jié)成,他卻無能為力,只能在一旁干等著他的破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