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隨著第一縷陽光灑在清水鎮(zhèn)門口的牌坊上,就有一只爆竹從天而起,在空中炸出聲響。
整條街道,雖然空無一人,但兩邊卻已張燈結(jié)彩,紅燈籠和紅紙已經(jīng)掛滿了街道兩邊,處處透著喜慶。
這天萬里無云,該是一個晴朗的天。
這般難得燦爛的陽光,仿佛是給街道再鋪上一層金光燦燦的地毯,去迎接那個同樣光芒萬丈的青年。
韋正弦跨上了一匹棗紅色大馬,馬頭戴紅花,人身著赤衣,他在鎮(zhèn)門口焦急地等待著,等著吉時到來,他便帶著后面一隊人去迎親,去迎娶自己的新娘。
迎親隊伍為首的自然是金羽杰和何定蘇,后面是袁雄以及嚴(yán)定松,再后面有著袁雄的雄字營之人,有嚴(yán)定松帶來的那群捕快,還有這些天一直在這里看熱鬧的江湖客。
這江湖只要有熱鬧,這些人就會伸長了腦袋看過去,就看看地上有沒有錢能撿到。
這些人其實本心不壞,也愛交朋友,況且還是韋正弦這般名動江湖,威名遠播,氣度不凡的貴公子,只要他說一句,這些人自當(dāng)會幫忙。
番薯他們自然也跟在了后面,但這是今天早上韋正弦和朱善東一起討論了下大婚的流程后,兩人拜托番薯做的事情。
番薯扛著個扁擔(dān),前面是一條大豬腿,后面是兩條大鯉魚。
最最關(guān)鍵的是,他要把這兩樣?xùn)|西一直扛到山上的柳家別院中!
番薯當(dāng)時就想罵人,但想著人家大喜之日說臟的多不好,況且韋正弦當(dāng)時的態(tài)度極為誠懇,番薯就應(yīng)承下來了這件事。
但是看著旁邊俞聲漸哼著小曲,陳北磊叼著狗尾巴草,悠哉悠哉跟著大部隊一起走著,番薯氣就不打一處來。
朱善東這會要在酒樓主持大局,自然是走不開的;阿真就住在柳及垣家的別院之中,今日柳及垣也將自家別院借給了阿真權(quán)當(dāng)是女方住所,故而柳及垣早早就已經(jīng)在別院之中等著了。
吳驍驊今日卻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已經(jīng)破解出奇邪合歡散的解藥,只需要幾味藥他就能煉制出來。
所以今日趁著大婚轉(zhuǎn)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吳驍驊去往藥鋪將這幾味藥給配齊。
“我還是第一次見人結(jié)婚呢!”陳北磊對著俞聲漸說道。
“是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就是覺得心情異常舒暢吶!”俞聲漸回答道。
“呵---”番薯冷哼了一聲:“你們是舒暢啊,我這扛著這幾十斤重的東西,我可是堵得慌啊---”
“老哥---”俞聲漸說道:“我們兩都是傷員,又不能暴露,你就多擔(dān)待點,扛著吧---”
“這里去別院可是要爬山的?。 狈斫械溃骸澳銈冇植皇遣恢?!”
“誰讓你接了這活呢---”俞聲漸笑了笑:“可以了,回頭韋世子給你包個大紅包呀---”
“他現(xiàn)在個窮光蛋,有個鬼的錢來給我包紅包??!”番薯回答道。
“人家可是把足足四百萬兩的銀子給你了??!”俞聲漸道:“這個紅包還不夠大嗎?”
“噓---”番薯趕緊看了眼周圍,道:“那可不是他送我的,注意性質(zhì),那是我靠自己勞動換回來的!”
“哎哎,是我,不是你?。 标惐崩谡f道:“你除了在山上盯梢了,你還干了什么?。俊?p> 三個人還在互相推諉著,突然番薯整個身子撞在了前面人身上,三人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大部隊都停了下來。
“什么情況?”俞聲漸問起前面人。
“好像是有人攔路!”前面人回答道。
“也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居然敢攔韋世子的路?!痹偾懊娴娜苏f道。
“好像是黑煞的殺手!”又有一人說道。
番薯聽到是黑煞殺手,立馬眉毛一挑,看了看陳北磊和俞聲漸。
陳北磊和俞聲漸卻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左躲右閃,借著步法往前鉆了過去。
“你們---”番薯見兩人把自己給丟在了后面,低聲說道:“你們等等我呀---不是傷員么?一個個和泥鰍一樣哪里像是傷員???”
攔住韋正弦的,真是那天番薯遇到的,那個帶著兜帽一身黑袍的殺手。
他雙臂環(huán)胸,手里提著一柄劍。
這人看著很是清寡,但他身上卻爆發(fā)著濃烈如驚濤駭浪的殺氣。
兜帽下,一雙眼,呆呆看著韋正弦。
“韋世子---”那人說道:“在下黑煞肖云清,在此等候多時了?!?p> 韋正弦看了眼這人,嘴上還是掛著笑容:“肖兄弟可是來喝一杯喜酒的?來者即是客,我現(xiàn)正在迎親路上,待我接到新娘,自當(dāng)和肖兄弟喝上一杯酒?!?p> “我不為討酒而來?!毙ぴ魄逭f道:“我來討,你的腦袋。”
韋正弦臉上笑意更盛:“若是如此,那待我成婚之后,自當(dāng)會與你比試。”
“不是比試,是殺人。”肖云清道。
“隨你意。”韋正弦臉上有些不悅了:“但此刻吉時將至,我就要去接我娘子,還請你先讓讓路?!?p> “我為何要給你讓路?”肖云清道:“我們黑煞之人,從不為別人讓路!”
“從不為別人讓路?”韋正弦聽到這話皺了皺眉。
“若是要我讓路,那就從我尸體上跨過去!”肖云清接著道。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韋正弦道:“我不想殺人!”
“但我要殺你!”肖云清道。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韋正弦手一張,抱在金羽杰手中的長劍冷矩突而飛起,直接飛入了韋正弦手中。
韋正弦說道:“你年紀(jì)也不大,尚未而立,那你可知道,而立之下,誰人劍法第一?”
“是你。”肖云清也甩出了手中的劍,這劍長三尺有余,劍身極軟,仿佛一條銀蛇蜿蜒,在內(nèi)息傳導(dǎo)下,不斷抖動著。
“我,就要以劍術(shù),殺你!”肖云清道。
“世子大人,今日乃是你大婚之日,不宜見血。”金羽杰道:“這人,就交給老朽來處理吧?”
韋正弦將手中冷矩劍扔給了何定蘇,繼續(xù)行馬向前。
肖云清欲要追上去,卻被金羽杰攔住了去路。
“你可---不能過?。 苯鹩鸾軝M著手里鐵棍道。
肖云清看了看鐵棍,又看著大部隊離開,只留下了金羽杰一人。
他一直都沒有動手,直到大部隊全部離開,他才突然笑了下:“其實,我想要留下的,也就是你!”
“年紀(jì)輕輕,口氣不小?!苯鹩鸾艿溃骸拔业挂纯?,你能不能留住我?”
番薯這時候背著豬腿和鯉魚也很是著急,因為這會,他怎么也找不著陳北磊與俞聲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