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議事大廳。
然首端坐堂上,三位老爺坐在堂下兩側,各自家眷站在其后。
“你說的可是真的?”然首面容嚴肅地問三老爺。
三老爺緊忙點頭:“兒子不敢撒謊,那日月娘在場,父親若是不信可問月娘?!?p> 然首視線緩緩落到三夫人身上。
“老三家的.....”然首叫了一聲。
“兒媳在,父親請說。”三夫人上前來頷首道。
“那人果真是憑空消失,還揚言一月后來取歌兒性命?”然首前傾身子問話,極盡威嚴。
“是?!比蛉藳]有絲毫膽怯,直視著然首的眼睛。
然首輕哼一聲,收回前身靠在椅背上。
“若真有此事為何早前不報,直至今日才想起提及?”
二夫人忍不住道:“哎呀.....爹!”
二老爺回身瞪她,示意她不要說話,可二夫人可不怕自家爺們,挺著胸膛把話說完了。
“這段日子門中已經夠亂了,老三媳婦也是以大局為重這才沒說,那天的事我們也知道,老三所言句句屬實,您實在多慮了!”
二老爺猛提一口氣,暗地指著自己的妻子,一副‘你真給老子爭氣’的模樣。
二夫人朝二老爺一齜牙,根本沒在怕。
然首尋思了一陣,望向三夫人,最后輕咳一聲道:“倒是我錯怪你了,你做的很好?!?p> “多謝父親?!比蛉寺砸皇┒Y。
二夫人給自家老爺飛去一個嘚瑟的眼神。
二老爺有心教訓,礙于然首在場,才咂咂嘴沒說什么。
然首沉著臉道:“既然那人放話至此,唐門便不能輕敵了,老三去調門中五十精銳弟子去你府上,日夜輪流站崗勤加巡邏,謹慎防范以護歌兒周全。”
三老爺和三夫人同時一喜,齊聲道:“謝然首。”
自此日之后,三老爺府上前前后后都有弟子站崗,弟子們守的及其認真,就連飛進飛出的燕鳥都要抓住看看公母才能放行。
院子內也有弟子交叉巡邏,視角空白處都有其他弟子補位,著實連一絲死角都不放過。
三老爺看著院內巡邏的弟子不住地點頭:這么多唐門精銳弟子在此,那惡人若敢來,管叫他有來無回!
這么大陣仗直弄的府中人人自危,沒什么要緊事都不敢隨意出屋。
婉歌對此也有所感應,府中人怕她害怕就沒跟她多說,但她知道,那個惡人快來了,她不想讓家里人擔心,所以她這幾天尤為消停。
關陽剛開始還不明白怎么回事,當奶娘與他一說他才知道,眼前這個小妹妹要有危險了。
他自發(fā)加入了巡邏之列,想為保護婉歌盡一份力。
所以高大威猛的巡邏弟子身后,總是有個拿根小棍做武器的小不點跟著,明明是稚嫩的臉,卻硬要裝出嚴肅的模樣,望之可笑。
關陽也正因此舉吸引了三夫人的注意,她覺得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收為義子也未嘗不可。
為了全方位保證婉歌的安全,府中每日的吃食都須得經過仔細驗查。
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誰也保證不了那惡人不是陰險歹毒之徒。
以免被有心之人見縫插針,然首嚴令弟子不準向外攀談此事,所以這件事只有唐門核心人員知曉,外界一概不知。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那人依舊不見蹤影,府中也沒有變化。
大老爺和二老爺每天都會帶著家里人過來看看。
他們確實不放心,現(xiàn)在門中人把那個惡人傳的神乎其神,有的說是妖精所化,有的說是惡鬼害人,剛開始他們還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可架不住后來人人都說,時間長了他們也害怕了。
那人到底什么來路?竟能憑空出現(xiàn)憑空消失,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事嗎?
或者真如小廝們所傳,他是妖精化成的?
惡鬼害人這個說法就沒什么可信度了,那人首次出現(xiàn)的時候是為青天白日,哪有惡鬼大白天在眾目睽睽之下顯身害人的?
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了,還是沒有動靜。
五個月之后唐門和府中依舊如常。
站崗巡邏的弟子有些都沒了緊張感,站崗的偶爾可見打瞌睡的,巡邏的多半都在數(shù)飛過的鳥兒數(shù)目。
好在這幾個月內唐門地界沒有惡獸侵襲,惡獸都去禍害別的仙門了。
但人家處理的及時,惡獸級別也小,沒有出現(xiàn)百姓傷亡。
像唐門這次遭遇這么大規(guī)模的破壞,也是史上罕有的情況,毫不意外被記入了史冊。
一年時間轉瞬而過,那惡人還是沒來。
府中人不禁懷疑,那日所見莫不是幻覺?
可總不能所有人都出現(xiàn)了一樣的幻覺吧?
三老爺試探著跟妻子商量過,是不是可以把門中弟子撤走了,這么久都沒來,估計以后應該也沒事了。
三夫人態(tài)度很強硬:不行。
三夫人說:許是那惡人的緩兵之計,他定是知道唐門加強了對婉歌的看護,就待府中人都放松懈怠之時,他再來打個措手不及。
三老爺一想,也對!之后又調了二十弟子過來。
自此,整個乾古大陸都知道唐門有個被層層保護的四小姐了。
大陸人民猜測:這四小姐定是與眾不同,極其金貴,所以才被唐門保護的那么嚴密。
而我們金貴的四小姐正躺在床上猛啃豬蹄.....
婉歌本來是挺害怕的,日日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縱使府中安排的護衛(wèi)再多,也平復不了婉歌對于未知危險的恐懼。
可足足過了一年,那人也不見消息。
時間一長,婉歌自己也就淡然了,誰也不能被一句虛無縹緲的威脅耽誤一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