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天，天晴，空氣質(zhì)量還算好。至少，它沒霧霾。人也不嗆沙。
在老天爺開心的日子里，人也格外的好動積極。地鐵站的人流量是陰天里的幾倍多。人又多又雜的地方就容易隱藏某些大能人。就像古時的皇帝微服暗訪。
這不，阿柔的小畫攤迎來了它的第一個客人。一個挺高的戴黑框眼鏡的斯斯文文的黑衫男人。瘦削得很。他看上去就像被生活折磨得失了人形的玩具。
有點古怪的滑稽。
阿柔靜靜地看著他。他的視線就從阿柔的眼那移向畫。
男人邊看畫，邊評道：“這小畫不錯。算是真真切切地生活過了的人的童真。”
“??？”
阿柔沒聽懂。這句有點繞。如果說城里人的舌頭會打轉(zhuǎn)子，那眼前這個大叔的舌頭應(yīng)該在打麻花。
“呵呵。姑娘，這畫是你畫的嗎？”
男人露出慈祥一笑。
“是我跟一個孩子合作畫的。不過，那個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天上了?！卑⑷嵴f到這，本就落魄的神色更喪了。
男人也收起了笑容，說：“嗯。希望那個孩子能在天上過上好日子吧。這也是天給她的恩賜吧。不用再挨餓受凍了?！?p> 阿柔點點頭，擠出一抹微笑道：“所以，先生，你要買畫嗎？”
“嗯，你出價多少？”
男人拿出錢夾子，打開，點里頭的錢兒。
“不多的。你就給我500吧。怎么樣？如果覺得高，我還可以再低點?！卑⑷釒Я诵┭肭蟮囊馕墩f。
男人又慈祥一笑道：“五千吧。這幅大畫絕對值五千?！?p> “真，真的嗎？！那，那你買了畫后是把它放在家里嗎？”阿柔被天大的數(shù)額砸得頭昏眼花的。幸好，還有小蝶穩(wěn)了穩(wěn)她。
“哦，不是。我會獻(xiàn)給美術(shù)館?！?p> “那，那就是畫會在美術(shù)館展出嘍。是吧?？梢缘脑?。你能不能在畫作的作者那加上小蝶兩個字??？”
“小蝶是？那個，已故的孩子？”
“對?？梢詥?？”
“當(dāng)然行。這是對一幅畫的基本尊重。任何一個愛畫之人都會重視它的來源?！蹦腥肆⒖探釉挘⑦f五千塊給阿柔。
那是一張白票子。
阿柔沒看懂，問：“這個是錢？能用嗎？”
男人邊卷畫邊微笑道：“這個是支票。你拿著它去附近的銀行出示。就會有五千塊了。”
“真的？”阿柔有點不相信，感覺這是個騙局。
“真的。沒什么要問的，我就走了?！蹦腥碎_始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阿柔本來還想問問畫在哪家館展出的，在什么時候展出的。但，她一看到那張臉，兩條眉抖然豎起來，就害怕了。
目送畫上了地鐵，阿柔謹(jǐn)慎地拿好那張支票，躡手躡腳地走去地鐵站外的銀行，沿途還不忘用破袋裝個廢品垃圾。
到了銀行，阿柔把破袋從地上抱在懷里。在一行人的鄙夷目光下就這么走到銀行工作臺前。
阿柔謙卑地看著里頭的漂亮的女人，問：“你好，我想取這張支票的五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