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生理

　　想著想著，戎珺有些犯困了，便回到房間換了睡衣。把床頭的布娃娃抱在懷里，她聞著布娃娃帶有的清香味，睡著了。

　　大概是因為心里有事，戎珺睡得格外不踏實。

　　夢境里，布娃娃竟然能像鄺之鈺一般說話。它溫柔地對她說話，下一瞬間，它卻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跟其他男生說話。她著急地辯解，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布娃娃越跑越遠。

　　一陣揪心。

　　“不要——”戎珺猛地醒來。她著急地在床上摸索著，直到指尖觸及身旁的布娃娃，才緩過神來。

　　這是在做什么呢？

　　她重新躺倒在床上，把布娃娃貼近自己的心口。心跳還是很快，她幾乎聽到鼓點一般的心跳聲，仿佛在警示著什么。

　　戎珺側(cè)身蜷縮在被窩里，把布娃娃抱得更緊，像是要把它徹底陷入自己懷里一般。

　　窗外，耀眼的陽光被云層擋住了。

　　一個夢而已。戎珺冷靜地安慰自己，但是腦子里仍然盤旋著同一個疑問，撥動她的心弦，讓她無法重新入睡。

　　床頭的電子鬧鐘顯示，現(xiàn)在是下午5點。

　　躺了好一會兒，戎珺終于從被窩里爬起來了。她昨天便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但是她現(xiàn)在需要做別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現(xiàn)在是夏日，屋外天氣悶熱，屋內(nèi)空調(diào)涼爽。她赤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走到書桌前，隨手撈起一本書。

　　回到床上，戎珺把布娃娃重新抱在懷里，下巴壓在它軟綿綿的腦袋上，就著這個姿勢開始看書?？戳藳]幾分鐘，她的思緒就游離了，又想起了夢境中的畫面。

　　暗戀一個人，會這么患得患失嗎？會讓人在夢里也害怕被對方誤會嗎？

　　就像懸掛的達利魔之劍，你渴望知道結(jié)果，卻害怕它掉下來。在得知對方心里想什么之前，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感情的事情，和歷史完全不是一會兒事啊，完全沒有案例可以參考。

　　戎珺揉著額角，“啪”地合上書本。與此同時，她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是鄺之鈺在客廳里走動。

　　看了眼懷里的布娃娃，她決定還是到客廳里和真人版鄺之鈺相處，非常干脆地把布娃娃塞到被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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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是戰(zhàn)術(shù)培訓(xùn)時間。

　　籃球俱樂部的活動室內(nèi)，男子隊眾人圍坐在投影屏前，認真地觀看對手的視頻資料。這些資料都是根據(jù)往年籃球聯(lián)賽整理的，平時教練也會投影給他們看。

　　每次播放到關(guān)鍵的畫面，白教練就暫停視頻，指出對方主力成員的標志性動作，以及如何根據(jù)這些動作判斷對手的目的。

　　分析完對方的成員，她便開始總結(jié)對方的戰(zhàn)術(shù)風(fēng)格。眾人雖然對這些內(nèi)容早已爛熟于心，卻也不敢分心。

　　平時一向認真的鄺之鈺，臉上出現(xiàn)了奇怪的表情，完全不在狀態(tài)。他時不時地變換坐姿，手捂住下腹。

　　趁白教練不注意，他拉了一下方嚴的衣袖。

　　“怎么了？”方嚴小聲問道，假裝用手托腮，實際上是借助手部掩住嘴巴。

　　“有沒有生理巾？”鄺之鈺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說話間，他感覺一陣熱流從下身流出來。

　　鄺之鈺的身體很好，生理期對他幾乎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他也經(jīng)常會遇到生理期的另一種煩惱：忘記帶必備物品。

　　“沒有唉。”方嚴說完，轉(zhuǎn)過身去悄悄地問另一個男生，“你帶那個了嗎？”

　　男生心領(lǐng)神會，但是他也沒有帶生理巾。他也轉(zhuǎn)過去，偷偷地問另一個人。結(jié)果，另一個人也沒有帶。

　　鄺之鈺面無表情地看著四周的男生一個接一個地詢問身邊的人，像接力賽一樣。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露出任何表情來，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為隊友們的熱心而感到尷尬還是感激。

　　對著屏幕比劃了半天，白教練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底下的人在交頭接耳。明天就要比賽了，對于隊員們的不專心，她非常不滿。

　　“李俊，你們幾個在聊什么呢？”她直接點了隊長的名字。

　　李俊站起來，和身旁幾人面面相覷。他們不是心虛，只是不太好意思把這件事講出來。鄺之鈺咬牙站起來了，他不好意思讓隊長代他來講這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教練，這是特殊情況。我在問隊友借生理巾?！编椫晭缀鯖]有任何猶豫地說。

　　眾人都是一臉看戲地望著白教練，想笑又不敢笑。

　　白教練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無奈地笑了。擔(dān)任男子隊的教練多年，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便問道：“誰帶了生理巾，借一張給鄺之鈺。”

　　鄺之鈺僵硬地接過其他人遞來的生理巾，道了聲謝，姿態(tài)怪異地離開了座位。

　　等他完全離開活動室后，眾人終于忍不住笑出來了。白教練敲敲白板，示意大家重新集中注意力。

　　廁所里。鄺之鈺蹙眉看著褲子上的血跡，嘆了口氣。沒想到，他還是把褲子弄臟了。把生理巾墊好，他給方嚴發(fā)了訊息，讓好友幫他請假，順便拍攝剩下的培訓(xùn)視頻。

　　這些內(nèi)容之前已經(jīng)講過了，因此得知他請假后，白教練爽快地同意了。她讓方嚴囑咐鄺之鈺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引得眾人又發(f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