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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活一直下沉

第九章 大災(zāi)變

如果生活一直下沉 洪望公子 2264 2020-08-14 16:07:14

  “受大地震和大流感雙重影響,大盤持續(xù)低開低走,多股開盤即跌停,上證指數(shù)急劇下滑到3200點(diǎn),于下午2時又一次觸發(fā)熔斷機(jī)制,對于廣大股民又是一個黑色星期四......”

  伴隨著電視機(jī)的吵雜聲,王佐才醒來,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他走出醫(yī)院,打算買碗餛燉吃,順便散散心。醫(yī)院外的街道冷冷清清,半點(diǎn)沒有以前上谷區(qū)應(yīng)有的繁榮的氣息。王佐才看到街道的燈柱下有一個紅鼻子的小丑,身材矮小,正賣力地向零丁路過的客人兜售棉花糖。

  王佐才擦了擦眼睛,仔細(xì)看這小丑,怎么覺得如此眼熟。走近一看,好家伙,這不就是姚平之嗎?王佐才箭步上去拍了拍姚平之的肩膀,姚平之回頭一看,先是睜大眼睛一陣錯愕,然后便與王佐才相擁,丟下了手中的棉花糖,用力地拍著王佐才的肩膀。

  ”哥,我可想念你了!“姚平之擦著眼淚,淚水很快就把他的小丑妝容給化掉了。

  ”公司怎樣了?你怎么這身裝束賣起棉花糖了?“王佐才不解地問。

  ”哥,你有所不知,自從大地震之后,又是大流感,公司都破產(chǎn)了。公司解雇了我,我這不為了生計(jì)嘛......”姚平之擦著眼淚。

  “魏總呢?魏總?cè)ツ睦锪???p>  “之前幾個主要的風(fēng)投也不肯再投錢了,公司資金鏈斷裂了,公司遣散了所有的員工,魏總本人也無力償還債務(wù),前些天在家上吊自殺了......”

  ”怎么會這樣......”王佐才失聲地喊了出來,想起不久前魏一川還意氣風(fēng)發(fā),還許諾讓自己定年終獎,這一下子就人都走了。

  “他還不算最慘的......還記得丁富甲嗎?”姚平之問道。

  “記得,化了灰我都認(rèn)得!”

  “這丁富甲,在上谷區(qū)大地震中,損失超過了80%的財(cái)產(chǎn),聽說本人已經(jīng)神智失常了。一個人住在馬廄里,就整天跟馬兒說話,誰都不理會。

  王佐才聽了這話,想起丁富甲在云霄夜總會一擲千金,用公司印章蓋在陪酒女屁股,在馬場中央羞辱跪下的自己,這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昨天事兒一樣。頓時,王佐才萬分感慨,沒想到一代富豪丁富甲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王佐才伸手在褲兜里掏出幾塊錢,想要跟姚平之買幾個棉花糖,姚平之硬是沒收他的錢,還把棉花糖塞到王佐才手里。

  ”嫂子的事,我聽說了?!?p>  ”看開點(diǎn)吧,哥,說不定有轉(zhuǎn)機(jī)??!“

  王佐才低下了頭,手中握在棉花糖,連連點(diǎn)頭給姚平之道謝。

  “哥,一切安好?。 币ζ街牧伺耐踝舨诺募绨?p>  “諾!”王佐才緊緊地與姚平之擁抱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究竟人這一輩子,活的是什么?那么紙醉金迷的上谷區(qū),頃刻間就變成了廢墟,那些時尚鮮活的年輕男女,都紛紛變成了一具具沉默的尸體。那么大的公司,說散就散了,自己跟了那么多年的老總,說上吊就上吊了。還有那丁富甲,不是富甲天下嗎?怎么也那么不堪一擊,一個地震就把他祖上三代的積累全給震沒了。

  好奇怪,人真的好奇怪,汲汲營營一輩子,到頭來全是鏡中花水中月,那么美好的想象,全都是虛的,沒有一個能抓緊在手里。前不久還不是跟千葉討論婚禮要不要放煙花嗎?我看人生就是一場煙火,看著燦爛,實(shí)則一縱即逝,一閃而過。

  前不久我才簽下了大單子,我才提前拿了年終獎,我才給了首付買下了房子。還在那咖啡廳,跟千葉卿卿我我,盡情地幻想著日后美好的生活,還在考慮生一個寶寶還是兩個寶寶。

  呵,都是南柯一夢啊,畫風(fēng)一轉(zhuǎn),什么都沒有了,也不知道千葉能不能熬過這一關(guān),要是她不在了,我又該如何活下去?

  天父啊!給您的深淵信徒一點(diǎn)點(diǎn)希望吧,他的虔誠正受到考驗(yàn),快要失去對生活的信心啦!

  王佐才一邊走回醫(yī)院,一邊思考著這些問題。他感覺他的大腦快要爆炸了,過往的喜與悲不斷地在他的大腦里交織,喜悅和哀傷劇烈的碰撞刺激著他每一條神經(jīng)。

  忽然,王佐才的電話響起,醫(yī)院里的八字胡中年醫(yī)生告訴他,游千葉快支撐不住了,喊他盡快回來見最后一面。

  王佐才聽完電話,像瘋了一般狂奔回醫(yī)院,可惜天不遂人愿,待王佐才回到醫(yī)院,游千葉已經(jīng)去世了。

  八字胡中年醫(yī)生悲傷地看著王佐才說:“我們盡力了!”

  旁邊的年輕的醫(yī)生,拍了拍王佐才肩膀,說:“請節(jié)哀順變!”

  王佐才雙眼空洞地隔著玻璃望著躺在病床,已經(jīng)逝世的游千葉。他看到,游千葉左手的無名指上仍戴著結(jié)婚戒指,戒指上的鉆石在發(fā)出微弱的光芒。突然,他手中的棉花糖掉在了地上,白色的糖四散一地,整個走廊都陷入了一種白色的沉默。

  他回想起剛剛與游千葉認(rèn)識的相親會,想起了自己的窘態(tài),惹得游千葉梨渦淺笑,想起了去拜訪游千葉父母后,游千葉在車上對自己撒氣的憤怒的樣子,想起了在咖啡廳里卿卿我我的甜蜜。

  突然,一只手放在了王佐才的肩膀上。王佐才回頭一看,是花形透?;ㄐ瓮傅弥~進(jìn)了ICU,便趕了過來,沒想到來到是這幅光景。

  “兄弟,節(jié)哀順變吧!”花形透推了推眼鏡。

  王佐才抱緊花形透,失聲痛哭,哭聲響徹了整個樓層,仿佛鬼哭狼嚎一樣,悲傷的氣息籠罩了整個空間。

  花形透陪著王佐才料理游千葉的后事,在醫(yī)院里辦理各種手續(xù)。王佐才就像一個機(jī)器人,機(jī)械地走完所有的流程。

  花形透把王佐才送回了家,看著他走進(jìn)了屋子里,才安心地離去。

  屋里就剩下一個人,王佐才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呆若木雞地站在了陽臺,他往下望了望,覺得所有的風(fēng)景都是黑色的,沒有了半點(diǎn)的美感。

  “不如跳下去?”王佐才內(nèi)心浮現(xiàn)出這樣一種想法。

  反正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了千葉,沒有了房子,也沒有了單位。我就像一個人站在了雪原的中心,與其一個人孤獨(dú)地,無盡地受苦,還不如來個痛快的,早點(diǎn)去見千葉也好。

  王佐才把半條腿跨上了陽臺,他往下俯視,覺得心中一驚,心臟在胸腔猛烈地跳動著。突然一陣強(qiáng)風(fēng)來襲,把王佐才吹得失重,伴隨著王佐才一聲慘叫,他就墜樓了。

  “啊!”王佐才在乳白色的床單猛地扎醒,他的大腦被無數(shù)條插管插著,他抬頭一看,為首的正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一身醫(yī)生裝束的約德爾人。

  “哈嘍,你可醒來了!”約德爾人醫(yī)生停下了手中的筆記,咧開嘴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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