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游艇上。
夜里的海風(fēng)格外涼,陸長安凍得渾身冰涼,她被綁住手腳,掉在船頭上,只要繩子一松,她就會掉下去。
江盛晏得到消息開車飛速趕過來時整個人都冰冷至極,尤其是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被掉在船頭,隨時都會掉下去。
幾個男人看見有人來了,以為是夜北曜,其中兩個人走過去一看,竟然是江盛晏!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叫人就被江盛晏隨手拿起的鐵桿子,一桿呼倒。
剩下的四個黑衣人見狀驚了一下,留下一個人抓著綁著陸長安的那條繩子,另外三個一身警惕地走過去。
“二……”
其中一個人的話剛出口,江盛晏眉目陰冷,揮著鐵桿子狠狠地將人一棒子打倒,剩下的兩個人也被他幾下解決掉。
三個人一臉的血跡,在甲板上掙扎著想要起來。
海風(fēng)吹過,吹起他身上的黑色外套,整個人被月光籠罩,神秘而強大。
他大步走向最后一個人,那人看著他做出防備姿勢,抓著繩子的手便松開了。
陸長安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自己掉進海水里,冰涼咸膩的海水瞬間灌入她的鼻腔。
媽的!
誰給老娘放的手!
江盛晏聽見了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就看見陸長安墜入海里沒了蹤跡。
他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剩下的那個唯一好好著的男人一臉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哦。
剛剛他一緊張就給忘了手里還抓著繩子來著。
海里,恐懼瞬間吞噬了她,陸長安本能地使勁掙扎著,她的手腳被綁住,嘴被膠帶黏住。
就在她幾近絕望地掙扎著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游了過來。
江盛晏把陸長安救上岸,身上撕掉她嘴上的膠帶,眼底全是緊張。
“你怎么樣?”他捧著她的臉,慌張到不知所措。
陸長安咳嗽了好幾下,一臉難受地捂著鼻子搖搖頭,張嘴聲音虛弱道:“我沒事。”
他的心這才穩(wěn)穩(wěn)放下了,接著給她解開手腳上的繩子。
她活動了一下手腳,心里罵了綁架她的那群人祖宗十八代。
“他們……為什么綁架你?”江盛晏看著她問。
“夜北曜,還不是因為夜北曜!”陸長安沒好氣兒地回道,聲音艱澀卻難掩憤怒。
“早就知道跟這種頂級豪門勾搭上沒什么好事!”她忍不住又吐槽一句。
走到他們身后的某人聽見這控訴,意外地勾唇輕笑了一下,聲音帶著幾分懶散,開口道:“讓妹妹受苦了。”
陸長安聞聲,身子怔了一下,轉(zhuǎn)頭便看見那一雙大長腿,順著長腿往上看便是夜北曜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
陸長安:“……”
“呵呵……”她尷尬地笑了兩聲。
“聽聞夜先生是海揚市首富,跺一跺腳,別說海揚市,整個望江省都要震三震?!苯㈥陶f著隨意地弄掉了膝蓋上的一些沙粒,站起來將腰板挺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么連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妹妹都保護不好呢?夜老爺子要是知道了得多生氣失望?。 ?p> “謝謝二少救了四妹,其余的事不勞二少費心?!币贡标渍f著將視線移到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他們的陸長安。
江盛晏心里咯噔了一下,飛速看了一眼陸長安。
她有些費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臉難受地說:“不行了,我得回去休息?!?p> “走?!?p> “我送你?!?p> 兩個男人同時開口,陸長安驚訝了一下,看著兩個人,一時間有點無措。
夜北曜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啟,重復(fù)了一下:“走?!闭f著,拉起她細嫩的手腕,拽著她大步離開。
江盛晏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神色深沉。
另一邊,車內(nèi),陸長安抱著自己的胳膊,渾身都是涼意,她吸了吸鼻子,有點不太好的預(yù)感。
夜北曜看著她這副狼狽又可憐的樣子,眼里都是嫌棄,但還是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扔給她。
“謝謝?!彼B忙用外套裹住自己,外套上還有他溫?zé)岬捏w溫,讓她瞬間暖和了好多。
陸長安吸了吸鼻子,唇角不自覺地揚了揚,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還不錯,蠻好聞的,是她從未聞過的味道。
御灣景園。
車子停好,她剛要下車就聽見一路上安安靜靜地休息的夜北曜開口說了話:“一周后是夜老爺子的生日?!?p>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一周后……
這么快!
等她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想要問他一些問題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下車朝大廳走過去了。
陸長安連忙追過去問:“那……大哥,夜老先生喜歡什么?夜家有什么規(guī)矩嗎?我需要注意……”
夜北曜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煩,皺眉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她。
跟在他身后的陸長安差點撞到他后背上,嚇了一跳。
“你是夜家丟了十多年的四小姐,可以在夜家橫著走,懂?”他不耐煩地說完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她撇撇嘴看著他拽酷的背影,搞不懂他為什么生氣,難道是為自己?
不可能吧!
————
房間內(nèi),夜北曜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指尖夾著香煙,人卻在楞楞地出神。
當(dāng)他從云頂樓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暴躁了,想起陸長安的臉,又想到她的處境,只死死地壓著心底的慌張,讓洛聞將車子開得飛快。
當(dāng)他看見她毫發(fā)無損地在沙灘上時,所有的慌張焦慮都不見了。
他開始煩躁,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是陸長安?
翠灣別墅。
江盛紫冷著臉,手里緊緊拿著項鏈大步上樓,高跟鞋將樓梯踩得直響,聲音刺耳。
跟在她身后的江盛銘更是一身寒氣,面容冷峻得讓人不敢看他。
她走進房間一把將門關(guān)上,就這樣把江盛銘關(guān)在門外,她焦急擔(dān)憂地坐在沙發(fā)上給夜北曜和陸長安發(fā)了一條又一條消息。
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還安全嗎?
越想越氣!
沒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做出綁架這種事!
江盛紫越想越難過生氣,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江盛銘看著緊閉著的門,拳頭緊握,心里的火氣一點就會炸。
他想了又想,最后轉(zhuǎn)身進了書房撥通了助理金粵的電話。
那邊的金粵接到電話,眉頭一簇,抿了抿唇接起電話。
“怎么回事?”江盛銘冷著聲音問,語氣很不好。
金粵有點心慌,握了握手,沉吟幾秒后回答:“怕是夜北曜早就料到我們會對陸長安動手?!?p> 江盛銘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冷笑一聲,一拳頭狠狠地捶在桌子上,青筋暴凸。
“而且……”金粵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他低聲喝道。
“救了陸長安的人是二少爺?!?p> “江盛晏?”他有些驚訝,蹙眉陷入沉思。
此時,江盛晏將車子開進別墅,冷著臉大步走進大廳,眼眸冰冷又蘊著怒氣,他的視線飛速掃了一遍周圍。
管家何叔見他這副渾身濕漉漉的樣子大吃一驚。
“二少……”
“江盛銘呢?”他冷著聲音問,聲音像是被寒水浸過似的。
“大、大少爺他……”何叔被他嚇到了,“他在……樓上吧。”
話音剛落,江盛晏便大步上了樓。
他扭開書房的門,哐當(dāng)一聲甩上。
江盛銘緩緩抬眸,見來人是他,并不驚訝,只冷冷勾唇道:“怎么連點基本禮儀都不懂了?”
“今晚是你讓人綁的陸長安。”他定定地看著他。
“沒錯?!彼c點頭,笑著問,“英雄救美的滋味怎么樣?”
江盛晏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薄唇輕啟:“別動陸長安?!?p> 江盛銘不由得笑了一聲,帶著幾分不屑,單挑了一下眉,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做事,需要你來管?”
他用舌頭頂了一下后槽牙,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那你可以試試?!闭f完,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江盛銘看著他的背影,再一次嗤笑一聲。
御灣景園。
陸長安將夜北曜的衣服洗干凈后疊好,把那張銀行卡放在上面,用托盤端著衣服走到他房間門口。
她抬手剛準(zhǔn)備敲門,門便被打開了。
夜北曜正系著襯衫袖口處的紐扣,腳步猛地停住,抬眸看著她。
陸長安莞爾一笑道:“大哥,我是來送衣服的,還有……銀行卡?!?p> “放著吧,銀行卡就不用了?!彼呎f邊整理好西裝外套。
“謝謝大哥,我的錢夠用了?!?p> 夜北曜抬眸看著她,似是有些意外,幾秒后淡聲道:“隨便?!?p> 她彎唇笑著,見他大步離開,連忙將衣服放進他房間后關(guān)門跟上去。
“大哥,前天我被綁架的事……”
他聞言停下腳步看著她,語氣里帶著淡淡的歉意:“是因為我?!?p> “是誰?”陸長安對上他的視線,迫切地想要知道。
“江盛銘。”他說完轉(zhuǎn)身走下樓梯。
“為了阻止你和江盛紫?”
“嗯?!?p> 她蹙眉咬了咬唇,趁機表態(tài)道:“你放心吧,大哥,我是絕對站在你這邊的!”
夜北曜看著她一臉堅定的樣子,面無表情地淡淡應(yīng)了一聲。
德心醫(yī)院。
陸長安拎著東西將陸長珂從醫(yī)院里接了出來。
“家里準(zhǔn)備了很多你愛吃的飯菜?!彼χf道。
“謝謝。”陸長珂笑得眉眼彎彎。
車后,一輛黑色轎車?yán)?,江盛銘單手摩挲著光潔的下巴,透過車玻璃看著陸長安的車子啟動遠去。
“查查這個四小姐。”他說著眼底漸漸浮起幾絲笑意。
“是。”金粵頷首應(yīng)道,“大少爺,蓮都那邊的事情出了點問題,他們想要暫停合作?!?p> “暫停?”江盛銘不悅地蹙眉,“為什么?”
“普羅那邊沒說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