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天過去了，邱小敏多次撥打他的電話，不是無人接聽就是關(guān)機(jī)，這讓她憂心忡忡。
“老板……張小凡是不是辭職了？”她跑去老板的辦公室問。
“他是說過要辭職——我沒批——”
“那他的手機(jī)總是打不通——他是不是換號了？”
“我哪知道？——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打他電話——店里的客人明顯的少了，他要是再不回來恐怕咱們店就要關(guān)門了……”
邱小敏滿腦子都是張小凡，老板后面的話根本沒進(jìn)她的耳朵。
張小凡回了趟家。父母沒看見尤小雨：“小雨咋沒回來呢？”
“哦……她最近忙……”
“忙？忙啥呢？”何玉慧緊追不舍。
“店里事情多——她現(xiàn)在是總經(jīng)理了，全面負(fù)責(zé)店里的事情……”
“那也得回家呀——我和你爸都想她了……”
“下次回來我?guī)黄稹睆埿》舱f完這句話差點(diǎn)抽自己一巴掌，下次？上哪去找尤小雨？
張小凡在家待了幾天。住著尤小雨出資修建的房子，張小凡的心里更加難受。快樂的像小燕子一樣的尤小雨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晃……
“媽——明天我要去京城了……”
“去京城？——那小雨呢？她也一起去嗎？”何玉慧不擔(dān)心兒子——她的兒子她知道，她只擔(dān)心尤小雨。
“小雨也去——”張小凡在心里默默的罵了自己N遍：現(xiàn)在說瞎話已經(jīng)不用過腦子了……
“哦……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多關(guān)心小雨——她是女孩子，敏感，你要讓著她……”
“還是小雨說的對——她是你們親生的，我是撿來的……”
“這孩子——你要是對小雨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京城的繁華已經(jīng)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一切在張小凡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神奇”：高聳入云的樓房全身披著玻璃，它的后面卻是低矮的古老的建筑，已經(jīng)斑駁的黑色小瓦，屋脊的末端蹲坐著的動物已看不出它的名字；寬闊的馬路的中間竟然鋪著道軌，火車不是都有專門的路線嗎？它堂而皇之的穿城而過不危險(xiǎn)嗎？等一輛有軌電車從他眼前走過，他才明白……
京城沒有熟人。張小凡背著那個(gè)跟了他數(shù)年的帆布背包在京城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不時(shí)會有人用警惕的目光看他……
他沒帶多少錢。他把大部分錢留給了母親，母親說著“窮家富路”跟他推搡，他扔下錢便走了，母親只好不停的叮囑照顧好小雨……
有些餓了。張小凡找了一家偏僻的小店。
“老板，來碗面……”
“肉絲面還是炸醬面？”
“肉絲面多少錢？”
“五十八……”
“多少？！”張小凡嚇了一大跳！
“五十八一碗……”老板操著不知哪里的口音再一次說道。
“那……那算了吧……”
“鄉(xiāng)巴佬……”老板鄙夷的看了看他：“吃不起趕緊走！”
張小凡沒敢再進(jìn)飯館——這么一個(gè)小小的飯館都這么貴，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肚子不停的在抗議，張小凡只好買了一瓶水——水倒是不貴，跟家里一樣，一塊五一瓶……
走著走著，太陽快要落山了。張小凡累得雙腿發(fā)軟，他坐在馬路牙子上揉腿。
“哎……哎……哎呀……”一輛自行車倒在了他的跟前。
“你這人怎么回事？——你看我的手——”騎車的人伸出手——他的手上獻(xiàn)血淋淋……
“你說怎么辦？”
張小凡這才仔細(xì)的打量了眼前這個(gè)人：不高，也不胖，有點(diǎn)黑，他戴了鴨舌帽，臉上有一塊疤……
“我就坐在這里休息了一下……”
”你坐哪里不好？偏偏坐在馬路牙子上！——你不知道這樣會讓人為了躲你摔倒？”鴨舌帽一副正義凜然。
張小凡低頭看看馬路：人行道大概有兩米寬，經(jīng)過的人完全不會因?yàn)樽鴤€(gè)人而需要躲避……
“我的手?jǐn)嗔恕憧丛趺崔k吧？”
“我今天剛到——還沒找到工作——也沒錢——”張小凡裝作很可憐的樣子——不過他說的也是實(shí)話。
“沒錢？沒錢難道就算了？——跟你說，我的手至少需要五千塊！——趕緊的！實(shí)在不行就給你熟悉的人打電話送錢來！”鴨舌帽“咄咄逼人”。
“我沒有認(rèn)識的人——”張小凡似乎很害怕，他低著頭不敢看鴨舌帽。
“那你總有家人吧？——給他們打電話給你打錢！”
“我家是農(nóng)村的……”
“農(nóng)村人更有錢！——趕緊的！別墨跡！”鴨舌帽越來越“強(qiáng)勢”。
“我真沒錢——”張小凡眼珠子一轉(zhuǎn)：“要不你幫我找一份工作？開了工資先給你？”
“什么？——”鴨舌帽瞪大了眼睛：“你弄傷了我的手，竟然還要求我給你找工作？”
……
對于邱小敏來說，毫無音信的張小凡“失蹤”了。她打聽到了張小凡的家。
“阿姨——小凡沒在家嗎？”
何玉慧看著眼前這個(gè)漂亮的女孩：“你是？”
“我是他的同事——”
“哦——小凡——”何玉慧剛想說他去了京城，身邊響起一聲咳嗽——這聲提醒讓她一下子想起了張小凡臨走時(shí)的囑咐——不要告訴任何人他的去向……
“哦——他沒回來過……”何玉慧立刻收住了將要說出的話。
“那……如果他回來或者給您打電話的話麻煩您告訴我一聲……”
“好……”
“那……我走了——叔叔阿姨再見……”
“哦……再見……”
“你差點(diǎn)說露嘴……”
“這個(gè)姑娘不像是壞人……”
“誰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壞人又不會刻在臉上！”
張小凡跟鴨舌帽僵在了路上。
“你再不拿錢我可要叫人了！”鴨舌帽已經(jīng)口干舌燥——不過，他并沒有因?yàn)槭值氖軅憩F(xiàn)出疼痛。
“你叫吧——”張小凡可不吃他這一套。
“行！算你狠！——我現(xiàn)在就叫人！”鴨舌帽說完掏出了手機(jī)。
許是一天沒吃飯的緣故，張小凡感覺有些頭暈，他努力的晃晃腦袋——這下更暈了……
等張小凡醒來的時(shí)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
“你醒啦？”一個(gè)驚喜的女聲飄進(jìn)了他的耳朵，他睜開眼：一個(gè)扎著馬尾的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端著一杯水站在床前。
“我這是在哪？”
“你暈倒了——現(xiàn)在在我家……”
“哦……那個(gè)……戴鴨舌帽的人呢？”
“鴨舌帽？——是你的朋友嗎？——我沒看見呀……”
“哦……不是……”
“你都躺了一整天了——來，喝杯水——”
“謝謝！”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客氣！”小姑娘笑著說道。
“麗麗……”
“哎——爺爺！——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