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唯物主義者周錦霖覺得自己想到衛(wèi)卓的頻率不正常的時候,霍少宣正在帶著一幫兄弟和兩個拖油瓶下地道。
幾個人舉著火把,小心翼翼走在越來越狹窄的密道中,因為寬度有限,很快,霍少宣就不得不側著身走了,而隊伍中幾個身材比較“圓”的士卒也不得不暫時退出。
然而也許因為父親的偉大,施培慶和甄學才倒是一直堅持了下來,倒是讓霍少宣很是刮目相看。
就這樣,一行人不聲不響的走了一段時間,通道又漸漸寬了起來,霍少宣很快發(fā)現(xiàn)前面的空間似乎變大了。
他克制住欣喜,知道前面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命令后面的人小心謹慎,自己也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施培慶雖然知道霍少宣的意思,但是還是在后面忍不住輕輕地抽著氣。
沒辦法,他的父親是個多情種,家里的姨娘通房一大群,他從小就看不慣,所以只有蘊華一個妻子,只有施苗一個女兒。
雖然整體速度慢了下來,但是很快,霍少宣就來到了“出口”,其實不過是一個面積略大的石室罷了。
但是眼前的場景,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眼前的石室中整整齊齊的放著六口灰色的人類軀殼安息處,當然說的不好聽也可以叫棺材,在火把的照耀下,每口棺材都散發(fā)著幽幽的光芒,感覺實在是接地府得緊。
霍少宣雖然膽子大,但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嚇得原地炸毛。
“砰”一聲,原來是甄學才腿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渾身哆嗦,就差被嚇出女高音了。
霍少宣轉頭看向冷汗涔涔的施培慶,露出一個勉強稱得上和善的笑容:“施大人,你確定這靜須山里頭沒有古墓嗎?”
施培慶臉色蒼白,和甄學才相比也只剩下“站著”這一優(yōu)勢了,他聽到霍少宣的話后,消化了一會,才期期艾艾的說:“沒有的事,充州是個小地方,是······是個小地方?!?p> 霍少宣倒像是想起父親曾經(jīng)和自己說過的一段奇聞異事:“據(jù)說很久以前有個叫做‘大漢’的王朝,里面的王公貴族非常喜歡在山里頭給自己修建陵墓?!?p> 反正這么害怕也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拖慢速度,霍少宣便苦中作樂道:“哈,我爹曾經(jīng)和我說過有些王公貴族喜歡在山里頭修墳的來著,萬一咱們真進去了,還能刨點古董賺銀子。”
眾人干笑幾聲,對這個笑話只能報以“呵呵”二字。
“升棺發(fā)財,升棺發(fā)財。”甄學才祖籍南方,此時也只好用家鄉(xiāng)風俗來自我安慰。
眾人繼續(xù)應景的一片哄笑,然后繼續(xù)前行。
此時,沒來的衛(wèi)卓和周錦霖又雙叒叕在茶樓見面了,這一次衛(wèi)卓點了冰糖金桔,喝起來也很爽口。
“周姑娘來找我有什么事嗎?”衛(wèi)卓總覺得他最近和周錦霖見面的頻率也太高了,但是自己居然也沒有嫌麻煩,畢竟周錦霖主動找他基本沒什么正常的事。
周錦霖此時也不是很能理解自己為什么會那么傾向于“遇事不決找衛(wèi)卓”。她又不是對這位有什么依賴。
于是,她發(fā)揮自己寫作文的傳統(tǒng)藝能——解構。
要說有關華青坊的什么大事要她去找別人商議,那孟醒和柳麗鴻甚至周晏都是很好的選擇。
但是某些時候孟醒和柳麗鴻總是被她劃歸到“生意伙伴”的圈子里去,周晏又只是個江湖人,因而,一些和生意無關的事情周錦霖還是傾向于找一個既是利益相關者又是比較可信的人。
這樣下來,衛(wèi)卓好像是唯一人選。
周錦霖喝了口冰糖金桔,來自21世紀的文科生終于解構出了自己對衛(wèi)卓莫名其妙的關注,不過她心里,本應該的恍然大悟卻突然被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取代。
這感覺是什么呢?周錦霖也懶得解構了。
她清了清嗓子,將暗器和帕子拿到桌面上,對衛(wèi)卓說:“這是昨天有人放到我馬車上的,雖說這上面的話有點莫名其妙,但是······”
“但是你認為和最近的案子有關,對嗎?”衛(wèi)卓幾乎是和周錦霖心有靈犀,不等她說完就說出了對方下面的話。
隨即,衛(wèi)卓感到一陣不好意思,好歹自己也是個知道禮儀的人,怎么不等別人說完就搶先說了。
做出有違自己平生規(guī)則的事,衛(wèi)卓總感覺有點亂。
周錦霖卻壓根沒有去計較自己的話是不是被人打斷了,反而很高興對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樣也不用自己打太極了,于是實事求是的說:“沒錯,雖說這話說得隱晦,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p> 衛(wèi)卓看了看攤開在桌上的帕子:“寫字的人用的是眉黛,難道是個女子?”
“或許是個姑娘,”周錦霖有點不確定的說,“但沒準是碰巧手上有眉黛的人?!?p> 衛(wèi)卓忍不住開始推理:“至少可以斷定,這個人家里一定有女性成員,而且武功定然不弱?!?p> 周錦霖覺得這些都十分顯而易見,于是有點無奈的說:“算了——我們不是心理學家,做不了心理側寫,還是說說帕子上的字吧?!?p> “心理學家,還有心理側寫?”衛(wèi)卓敏感的聽到了兩個自己不認識的詞,“是什么?”
周錦霖:“······”
夭壽啦!自己又說漏嘴了!
面對衛(wèi)卓探尋的目光,周錦霖有點欲哭無淚:“額,那什么,心理學家就是······就是研究人的思維方式的,至于側寫,就是根據(jù)一個東西的狀況來判斷擁有者的思維方式和生活習慣?!?p> 她這么說,古代人應該聽得懂吧。
衛(wèi)卓倒是沒有生出疑惑,反而真心實意的夸贊道:“周姑娘真是厲害,懂這么多東西,真是讓我們這些只會死讀書的大開眼界。”
周錦霖心虛的笑笑:“我也不過是在父親的書房里看了幾本雜書而已?!?p> 衛(wèi)卓是知道周錦霖老底的,于是轉移了話題:“‘小心,棺材······’這句話怎么有點奇怪,嘶,棺材,難道有人藏在棺材里?”
周錦霖成功被衛(wèi)卓的邏輯推理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