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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哪怕她想要原諒爸爸,卻都再沒有機會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在這世上?
董思思放下筷子,有點吃不下去了,眼眶中,有種酸酸的感覺。
“怎么了?”看出了女人的不對勁,楚易也夾了一塊釀豆腐,放入口中,豆腐嫩滑,肉餡鮮美,沒什么問題。
董思思用力眨了眨眼,想要極力收起那股酸澀感,可是望著桌上的白切雞,想起那是爸爸最去品粵軒時,最常點的一道菜,眼淚,終于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你......”楚易一抬眼,見到女子臉上的淚珠,不由驚住:“你怎么了?”
董思思搖搖頭,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別過臉去,按住了眼瞼下的淚水。
是他做錯了什么嗎?
可她,明明是在吃了一口品粵軒的東西之后,才落淚的。
“告訴我,到底怎么了?”楚易放下筷子,將董思思的身體板正,直視著她的眼睛。
從今以后,她的喜怒哀樂,他都要知道,就連悲傷,她也不可以獨享。
見女子的眼圈紅紅的,楚易莫名煩悶,又加重聲音,重復了一句:“告訴我,你到底為什么哭?”
“我想起了爸爸,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身在何方?!彼p輕道。
“董叔?”對于那個帶著銀絲邊眼睛的成熟中年男人董方洲,楚易并沒有太多的好感。
當初,董叔還曾經(jīng)找到他,要求他主動離開董思思,只不過,他沒答應就是了。
雖然,最終的結(jié)局,好像也沒什么不同。
楚易看過早年的新聞,據(jù)稱,董方洲從海市國際機場神秘消失后,就蹤跡全無,既然要逃,必定是逃得徹徹底底,就連妻女,都要一并瞞住。
“他一定在地球的某個角落生活的很好?!背装参康?。
“真的嗎?”董思思睜著一雙濕漉漉的黑眼睛,仍舊憂心忡忡:“你說,他會不會已經(jīng)......”
“不會的!”他篤定的開口:“相信我,以董叔的能力,他一定還好好活著?!?p> “你并不真正了解你的爸爸,他的智慧和堅韌,遠超你的想象?!背最D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時至今日,楚易接觸到的海市金融精英,仍舊曾在私下里,喟嘆這董方洲當年在海市金融界,翻云覆雨的騰挪手段,這位董叔,絕對算得上是海市的一個傳奇人物。
他的堅信不疑,讓她略略放心,卻又長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好想他,想見見他。”
不論別人怎么看她的爸爸,他終究是自己的爸爸,是那個疼她、愛她,永遠保護她的爸爸。
楚易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輕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很奇怪,當肆無忌憚的用眼淚來宣泄后,心底的悲傷和沉重,莫名的減輕了很多。
又或許,是將擠壓了多年的情緒,告知于另一個人后,自己也會好過些吧。
這些年在國外,董思思和媽媽,像是有了默契似的,從不提起爸爸。
媽媽朱青霞去了國外后,心情開朗了許多,很快就認識了一個熱情可愛的高個子歐洲大叔,兩個人隨即墜入愛河,如今,已經(jīng)結(jié)為夫婦,在陽光明媚的海邊小城,過著幸福和諧的生活。
董思思明白,在媽媽心中,爸爸曾帶給她快樂,可后來,又帶給她深深的屈辱和抑郁,所以,媽媽寧可徹底忘了董方洲這個人。
可董思思卻忘不了,這畢竟,是和她血脈相連的爸爸呀。
在國外的那五年,她最想念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爸爸,另一個,就是......
董思思抬眸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見他正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慌忙又垂下了長睫。
過了一會兒,見董思思的氣息漸漸穩(wěn)住,楚易又堅決的將筷子,塞到了她手中:“哭夠了,還是要吃東西的?!?p> “嗯?!彼舆^筷子,默默吃飯。
董思思本以為,吃了午飯,楚易就要走的,不料,他竟然留在這里午休,還吩咐司機,將他家里的筆記本電腦取了過來。
午休后,他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客廳的小方桌上處理起公事來。
專注辦公的英俊男人,神情正經(jīng),下巴緊繃,不時陷入沉思,不時又將鍵盤敲擊的噼里啪啦作響,當然,也少不了發(fā)號施令的各種電話,在他所一手締造的那個世界里,他是唯一的王者。
董思思悄悄瞄了楚易好幾眼,在不小心撞到他投來的目光時,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指了指墻上的掛鐘:“那個......你不回家嗎?”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將近下午六點了。
夏日的陽光,逐漸黯淡下來,只在墻邊的玻璃窗上,透出一道昏黃的光陰。
男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伸了一個懶腰,從桌邊站了起來:“走,出去吃晚飯吧?!?p> “可是......”
這樣不好吧,他們這算什么呢?
見董思思一臉的凝滯,楚易上前一步,審視著她:“別忘了我昨晚說過的話?!?p> 他昨晚說了什么?
自然是那些蠻不講理的話......
董思思睜大眼睛看著楚易,明凈漂亮的眸子里,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今天,醒來后的楚易,表現(xiàn)的溫和有禮,讓她以為昨晚那些話,只是楚易的一時氣話,卻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楚易,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彼粗?,灼灼的目光里,并沒有玩味。
“你......”她氣結(jié),“這不可能!”
“你知道,我可以做到的?!彼锨耙徊?,握住了她的手臂,貼在她耳邊喃喃低語,“說不定,現(xiàn)在,你的肚子里,已經(jīng)在孕育我的孩子了?!?p> 男人的氣息,吹拂在董思思的耳畔,卻讓她莫名的有種森冷冰涼的感覺,昨晚,他們什么防護措施都沒做,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十幾個小時了......
雖然知道這樣的幾率很小,可是,這種可能會失控的感覺,仍舊讓董思思心驚膽戰(zhàn)。
“我不愿意,你不可以強迫我做這種事。”
“是嗎?”他挑了挑眉,臉上浮起回味的笑容:“可我怎么覺得,你后來,還挺享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