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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場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對了,周言,他怎么樣了?
想起昏迷前所看到的那幕,女子的眼底閃過濃重的憂愁和不安,她偏轉(zhuǎn)著腦袋,四處張望,試圖找尋周言的身影。
房間里空蕩蕩的,視線所及,是遠(yuǎn)處的梳妝臺,大飄窗,還有她身上蓋著的真絲被,以及床邊柜子上擺放的水晶床頭燈。
她此刻,顯然不是在一片白色的醫(yī)院,而是躺在一間奢華臥室的大床上。
這里?
好像是,是當(dāng)年,她和周言新婚后居住的前灘一號。
記得當(dāng)初,她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希望每天,都可以欣賞黃浦江邊的夜景,周言就揮手買下了這套江邊的高層豪宅,作為送給她的新婚禮物。
婚后,為了方便她上班和逛街娛樂,周言也搬到了這里和她同住,雖然,他當(dāng)時的公司,距離這里,并不算近。
但,她住在這里,明明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在和周言離婚后,她就搬離了這里,并且再沒來過。
難道,這是她的一場夢?
董思思起身穿衣,想要一探究竟,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腰疼的厲害,而且,身體的某處,還伴隨著難以啟齒的不適......
這種感覺,難道是?
想到那種可能性,女子眸子大睜,慌忙掀開被子,查看自己的身體,果然,身上的痕跡,很清晰的提醒著她,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在她的記憶中,婚后,她和周言,僅有一次。
而那次,還是在周言在她喝醉了酒之后,對她用了蠻力......
也正是因為這件導(dǎo)火索,加上她本來對這場婚姻的抵抗,讓她堅決的跟周言提出了離婚。
還記得當(dāng)時,她是這樣對周言說的:“周言,我恨你,你死了心吧,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這個殘廢的強(qiáng)、奸、犯!”
或許,就是這句話,傷透了周言的心吧,讓他沉默的簽下了離婚協(xié)議,自此之后,遠(yuǎn)離海市,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周言聽到這句話時,臉上所流露出的受傷神色,是多么的讓人心疼啊。
當(dāng)年,她怎么可以這么殘忍的,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不過是因為那場車禍,走路瘸了一點,怎么能用“殘廢”這個詞來形容他呢?
而他是她的合法丈夫,與她親密,本就是人之常情,她又怎么能用“強(qiáng)奸犯”這個詞來辱罵他呢?
回想起過去那個愚昧的自己,董思思簡直想抽自己兩下。
在后來的許多年里,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后悔,后悔自己當(dāng)年的驕縱任性,將一個那般愛自己的男人,傷的體無完膚。
所以,這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悔意,讓她重新回到過去了嗎?
董思思急不可耐的披上睡衣,走到了浴室的鏡子前,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對面的自己。
干凈的一塵不染的眼睛,帶著矜持和驕傲的彎彎眉毛,膠原蛋白十足的青春面頰,還有那嬌俏的嘴唇,調(diào)皮的下巴。
鏡子里出現(xiàn)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女孩子的模樣,初入社會,一臉天真,卻已然有著動人心魄的嬌俏之美。
她,這是真的重生到了八年前,她二十二歲,剛和周言結(jié)婚的時候嗎?
董思思有些不敢置信。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那種飽滿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不可能是夢境。
巨大的慶幸和雀躍,淹沒了董思思,她開心的在鏡子前面轉(zhuǎn)了一個圈兒,仔仔細(xì)細(xì)的欣賞著自己二十二歲時的模樣。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對鏡自賞。
董思思戀戀不舍的離開鏡子,循著聲音找到手機(jī),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赫然出現(xiàn)的“王瑤瑤”三個字,讓她本能的生出了排斥感。
誰能想到,這個和她同病相憐,同為大家族私生女,私交甚好的所謂“閨蜜”,會在后來,給她設(shè)下重重陷阱,把她害的一無所有,鋃鐺入獄。
其實,直到后來,董思思也沒想明白,自己不曾得罪過王瑤瑤,她為何要對自己那般無情無義?
這個謎題,既然她重新回到了八年前,那么,就一定要解開的。
“喂,瑤瑤,怎么了?”董思思劃開手機(jī),盡量用平穩(wěn)的聲音,輕松地和對面的人寒暄。
在經(jīng)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她的情緒控制力,早已經(jīng)鍛煉的爐火純青,哪怕是自己的曾經(jīng)的仇人,她也能夠云淡風(fēng)輕的面對。
“親愛的,我好擔(dān)心你,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回去之后,你老公沒對你怎么樣吧?”王瑤瑤試探性的開口,聲音里聽起來好像有滿滿的擔(dān)憂,但抽絲剝繭的分析一下,她似乎又有著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刺探。
尤其是“你老公”這三個字,更是在故意激怒董思思。
作為一畢業(yè)就被家族逼著結(jié)婚的人,董思思對于自己的已婚身份,相當(dāng)之不滿,連帶著,也將這份怒氣,遷怒到了罪魁禍?zhǔn)字苎陨砩稀?p> 而王瑤瑤,這分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要激怒她,讓她更加對周言不滿。
這要是擱往常,董思思一定會勃然大怒,并且順帶著說上很多關(guān)于周言的壞話,但是此刻,她并不打算說,只淡淡道:“還好?!?p> “是嗎?可是你老公昨天去找你的時候,看到你和盧聰對唱,明明很生氣。”王瑤瑤有些不甘心,繼續(xù)添油加醋的描述昨晚,他們一群人在KTV包廂里喝酒玩樂后,被周言當(dāng)場抓到的場景。
當(dāng)年的這一幕,如果王瑤瑤不說,董思思估計都要忘記了。
現(xiàn)在想起來,昨晚的這場飯局,本身就是王瑤瑤攛掇,她才去的,而那個盧聰,后來幾年的事實證明,并不是什么好東西,花心濫情的富二代一個,在家族事業(yè)上毫無建樹,再后來,甚至還差點敗光了老爸流傳下來的家業(yè)。
這樣一個爛人,她當(dāng)時雖然看不上眼,卻利用這樣的人,來故意刺激周言。
只是為了向他宣戰(zhàn),用一種幼稚的方式,來反抗這個被勢力的親生爸爸,所一手包辦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