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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夭刃

第三十七章 地元強龍,玄絲傀儡術(shù)

不祥夭刃 五雞起舞 5159 2020-08-13 16:58:42

  追蹤狐妖姐妹的去向本就沒什么線索,菊部注意到各路高來高去的修士多往后山方向趕,建議佟天跟過去看一看情況。

  燈夕山乃是附近幾座互相連接之山的統(tǒng)稱,眾人所在小山名為平頭山。待幾人趕到山林深處一塊背靠巨大石壁的空地,眼前是由一片高聳的絕壁和底下平臺構(gòu)成的一處林地,此刻林地之上已經(jīng)亂斗成一團了,場面比佟天被圍困的時候還要混亂。

  明顯可見的兩個陣營,戰(zhàn)陣中被困的正是暗墟交易會中乞丐打扮的邋遢老者,老頭一掃之前拍賣場中的老態(tài),駝背直了起來,觀其神態(tài)仿佛不是被群雄圍攻,而是他在展覽自己引以為豪的作品一般,逸興遄飛,手牽五根丈余長的銀色元氣絲線,線的另一端分別操控著一名曼妙少女,少女們雙眼無神,身體卻又靈活無比,拳腳狠厲,兔起鶻落,和合圍老頭的高手斗得難解難分。

  四大才子的菊部看佟天緊盯場下的老頭,問道:“佟兄,莫不是對面老頭就是你要找之人?”

  佟天:“正是,他背后的少女就是我要救的人?!?p>  “那事情就不好辦了,此人乃合歡宗老魔,名為顧涼,五十歲入合歡宗宗門長老團,乃是長老團之首,雖然大器晚成,乃是僅次于合歡宗宗主級別的人物,實力極其恐怖,行事狠辣,殺人無算。咱們這是要虎口奪食啊?!?p>  “多謝菊兄相告,場上爭斗混亂,我暫時不會動手。之后的爭斗,請幾位不要插手,萬一三位有什么閃失我……”

  “哎,打住,單挑的話我們四大才子自認(rèn)非顧老魔的對手,不過今天不是只有我們兄弟三人,這潭渾水,我們趟了,與你無關(guān),你只要顧好你自己就行了。”光頭巨漢竹夠拍著巨劍打斷佟天說道。

  佟天暗想:“四大才子,就算三打一,你們這單挑方式還真是夠特別!”四大才子三人當(dāng)初打劫他的時候來不及出全力,看他們這架勢應(yīng)該不會太差。

  佟天等人看顧涼眉飛色舞地牽著元氣絲線控制如提線木偶似的少女,便無人能近他的身。有人向絲線投擲飛刀各種暗器,皆被絲線彈開。又有人不信邪地依仗身法,趁少女們和各路高手纏斗之際去拿元氣絲線??膳碌囊荒怀霈F(xiàn)了,不明絲線被老魔鼓蕩甩開,偷襲之人立即身首異處,或腿腳手臂齊飛!這一下子,將和人偶五女纏斗的各路高手駭?shù)谬R齊飛退出數(shù)丈之外。

  “顧老魔,好威風(fēng)啊,光天化日,如此窮兇極惡,把正道義士們當(dāng)做擺設(shè)不成?”一個面如白玉,頭戴混元巾,著玄青道袍的白髯老道朗聲喝問道。

  “老夫惶恐,自覺罪孽深重?zé)o藥可救,請諸位義士快來除魔衛(wèi)道吧。玄元真人,您別妄自菲薄,您這樣道門正宗的前輩怎么會是擺設(shè),我猜您只是眼神不好,才未看到剛才種種,這樣,我就在你左前方兩丈之處,快請移步賜教?!辈怀鍪值?的時候顧涼又回歸破爛老朽的姿態(tài),說他像一個耕地老農(nóng)都是客氣的,以他的造型去當(dāng)乞丐都不用化妝了。老頭其貌不揚,言辭卻像他的不明絲線一般鋒利。

  “牙尖嘴利,去!”老道手中不知何時現(xiàn)出一柄通體潔白勝雪的拂塵,塵尾仿佛靈蛇出洞般暴長飛射而出,像出鞘的飛劍一般輕易射穿攔在尾束前的五女,去勢未減地向顧涼激射而去。

  “有意思,竟是昆侖仙器浣凈拂塵,難怪能傷我愛婢。如果是乾元掌教馭此寶,我當(dāng)退避三舍。不過玄元,就憑你這種臭魚爛蝦,不是埋汰了這樁仙物嗎?”顧涼話說到一般,浣凈拂塵尾束前端已經(jīng)突至睫毛跟前,然而塵尾整束突然似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突然無力的飄落在地,但見拂塵甩頭根部接近塵柄處齊齊被斬斷,切口平整。

  佟天大跌眼鏡,這所謂的昆侖仙器怕是個假冒偽劣的西貝貨,怎么這么不經(jīng)打?怎么瞬間直接給人家切成了馬桶搋子。

  菊部看佟天神色,解釋道:“佟兄莫要輕視昆侖神物,此寶確是真品,不能等閑視之。不過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顧涼大魔頭又豈是易與之輩,他這玄絲傀儡術(shù)乃是傳自南楚始皇王汝生的絕學(xué),又名仙絲戲,傳聞此術(shù)煉至至高境界,煉出九具化身,可擋仙佛,然而仙絲戲最恐怖的是,這在前期還算可見的元氣絲線,可柔可剛,剛猛銳利時遠勝精金玄鐵,陰柔之時又可化為繞指柔,煉至深處可隱去絲線行跡,殺人于無形,乃是兇煞絕倫的無上功法。顧涼老鬼不知道從哪兒習(xí)得仙法,才一躍成為合歡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如果給他時間將此術(shù)煉至大成,成圣做祖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言非虛。被昆侖仙器洞穿的傀儡五女自從浣凈拂塵被斬斷,五女傀儡便又開始行動自如、生龍活虎起來,除了白紗衣裙上沾著的點點血跡,再無半點損傷!相當(dāng)于又墮了一次昆侖仙器的名頭。

  說話之間,玄遠老道猛催法力,浣凈拂塵尾束又長至原來的長度,同樣沒有任何受損的痕跡。只是玄元顏面掃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再不敢亂來,以免自取其辱。

  佟天算是看懂了,來圍攻顧涼的能人和之前想打劫他的賊人相比,人數(shù)多了幾倍不止。表面上,正道之士和登徒子們是奔著狐妖二女而來,其實眾人都是覬覦顧涼身上的玄絲傀儡術(shù)。老魔周圍來人之多,簡直像開武林大會,眾人也并不在意和掩飾,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甚至一邊等待時機,一邊和碰巧撞見的舊友相談甚歡。

  雖然佟天的目的也是要從顧涼手里救走狐妖二女,但是因為經(jīng)歷同樣的圍攻,他對顧涼老魔竟有些惺惺相惜。打消了當(dāng)下的念頭,佟天繼續(xù)向菊部請教周圍值得關(guān)注的來人身份。

  菊部指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男子道:“好說,佟兄且看,右后方立于大樹之巔的黃袍中年男子,是燕國王爺慕容淵。憑借手中一柄龍泉劍技壓燕國各路高手,同時因為德行聲望頗好,而極受燕國武將和各派高階修士的敬仰。燕國皇帝慕容云荒淫無道是出了名的,可以說是慕容淵撐起整個燕國的一國脊梁?!?p>  “你不要看他如寂寞高手獨立于樹上,看似孤立,如果顧涼動他,先不說要多久能分出勝負(fù),期間肯定會捅出一馬蜂窩的燕國猛人。”菊部環(huán)視周圍高手,看到傲立于樹梢,在群雄中如鶴立雞群一般絕世無雙的中年男人,首先介紹道。

  “左前方嫵媚多姿的紅衣女子,是妖族的紅狼毒蝎,眾人稱之為八娘,此妖平生最看不慣女人受欺負(fù),別看她嬌滴滴的勾人模樣,此妖極其擅毒,和她相斗要盡可能避免近身,離得近了可能會因為聞到她身上的異香而中招。依我看,這么多人中,除了佟兄,她算是為數(shù)不多真正為解救那對姐妹的人之一了?!碧m君用收攏的折扇指著最漂亮的女子搶道。

  “小顧涼,你還湊合,至少沒墮了仙絲戲的名頭,就是不知你這老小子修得幾分妙法真諦,看你躍躍欲試,老朽陪你玩兩招吧?!币晃簧聿男揲L、身無長物的老者從遠處林中而來,說話聲音輕柔,但在喧鬧的人群戰(zhàn)陣中顯得極度清晰,這人開口之時還未見其人,話畢已經(jīng)走近了顧涼。

  且觀此老,氣質(zhì)似宿儒,只是滿臉褶子,顯盡了蒼老神態(tài),仿佛從墳?zāi)怪信鲁鰜硪话?。毫不夸張的說,只看臉的話,顧涼那等老朽在他面前就跟一小孩似的,也算是充滿了“朝氣”。但是這個老者渾身透露出一股浩然之氣,讓他顯得不僅不可怖,反而有幾分慈祥模樣。

  拋開那張如同陳舊棺材板的死人臉,這個高個兒老頭身軀筆直,毫無半點佝僂神態(tài)。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老者頂上那頭濃密順滑的青黑烏發(fā),他的頭發(fā)被束的工工整整、一絲不茍,卻仍然掩蓋不住這頭青絲自然流露的風(fēng)情魅力。

  青絲極富質(zhì)感,透露出的那種生機和活力,好似發(fā)髻不能插定,隨時要沖破簪子的束縛,彈跳而出!其發(fā)之美,足以讓愛美的女性妒忌,別說在場群雄中的男女老少,普天之下也絕沒有勝過他那般漂亮吸睛的發(fā)絲。

  “且看這位,神態(tài)容貌,想必這位就是綰青絲李清河,南疆點蒼派列位山主的師祖,甚至可能是太師祖一輩的人物!這么高輩分仍然存世的人已經(jīng)很難找出第二位了,雖然江湖上仍有他的蹤跡,但此人和他的具體年齡一般神秘,準(zhǔn)確地說,就算是他的后輩存活于世的都寥寥無幾!其人神秘,活到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實力最好的見證。怎么這種神仙中人,也摻和到這攤渾水里來了?”蘭君這次是半帶思索半自言自語地說道。

  “哈哈哈哈,清河老鬼,有句話說得好,‘老而不死是為賊!’連你這種老不死的面對我的仙術(shù)都坐不住了嗎?別人敬你怕你,我可不怕。在我看來,你也就能熬罷了,王八還能活一千年呢,一定就好厲害嗎?生命短暫,如果不能華麗綻放,活再久又有什么意思?你且過來,我這功法也不是很熟,對付你應(yīng)該夠了?!泵鎸室鈱⒆约好帜畛尚」媚锏睦钋搴樱櫅鲆膊豢蜌?,打不打得過先不說,嘴上一定不能輸。

  “喲呵,脾氣倒是不差,希望你待會還有這種自信,老人家我對你出手已經(jīng)是以大欺小,你先出招吧。”李清河言罷,同樣背起雙手,卻宛如一代文人名宿,面對大好山河,凝神靜思,放情丘壑。而他自在其中吟詩作賦,指點江山,俯仰天地,和顧涼那田間老農(nóng)背手之態(tài)仿若云泥之別。

  顧涼并不客氣,曲折一彈,銀色絲線的線頭就向李清河射將過去,老頭面對這穿心噬骨的霸道絲線不退反進,往前跨出一步,絲線從他左側(cè)身外穿過,然而這銀色絲線仿佛靈蛇一般又往回探來。李清河又往后退了一步,絲線又從右邊穿過,李清河這兩步和顧涼的玄絲一起動,仿佛站在原地未移動分毫一般,他的身法欺騙了在場多數(shù)人的雙眼,然而就是看清他身法的那一部分人則也好不到哪去,眾人均產(chǎn)生一種李清河可以引導(dǎo)元氣玄絲走向的錯覺。

  于此同時,銀色絲線已圍成一圈,也將李清河圈在其中。

  顧涼冷笑一聲,雙手一搭一引,這圈絲線產(chǎn)生一連串重影被往回急拉,像一把鍘刀一樣向李清河斬來。

  “錚!”的一聲金鐵相擊之聲,李清河后背和絲線之間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管竹簫,絲線崩在竹簫之上。此簫由李清河背后單手執(zhí)著,簫為竹節(jié)制成,正面開孔五個,背面一個,上端開一吹孔,是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洞簫樣式。簫管上篆刻有詩句:“一簫一劍平生意,負(fù)盡狂名十五年?!敝褡右豢磁率且呀?jīng)歷上百年,韌性已失,變得很脆,甭說面對這削金段玉的銀色絲線,就是尋常元氣也應(yīng)該一催即斷才對,但現(xiàn)在竟然連印子都沒留下!

  李清河人和簫被絲線帶著往顧涼而去,明明很被動的局面,被拖動如飛的老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悠然欲仙的出塵意味。

  “呔!大道縹緲,難于上天,汝道何如?”李清河厲聲喝問。

  顧涼仿佛被李清河一聲恫嚇,嚇丟了魂魄,再無之前的桀驁不馴,耷拉著眼皮,了無生氣地答道?!白跃?。”

  “何為自救?”李清河又問。

  “余嘗好漁,默釣三載,始悟自身何嘗不是一尾魚,終為強者魚肉,乃尋遍坊間,以求脫身之道。某日,遇一鶴發(fā)童顏老叟為鄉(xiāng)民演燈影戲,看罷此戲,眾人皆贊影戲皮畫和故事精致巧妙,唯我于旁黯然淚下。老叟問我:‘為何哭泣?’,我答:‘無他,自覺如偶,偶為絲線所牽,我為命運和天道所牽,皆苦無自主之道,我哀二者之可憐可悲而哭。老叟遂帶我至臺后觀戲,習(xí)得玄絲傀儡術(shù)。故吾參悟此術(shù)脫離天命桎梏,掙脫絲線牢籠,至大逍遙大自在,便是我的道?!?p>  顧涼越說,聲音越鏗鏘有力,后來甚至振聾發(fā)聵,說到最后一句時,眼中神光微寒,顯然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清醒。他立刻發(fā)覺剛才是著了李清河的道,怪的是脾氣暴躁如他,卻沒有當(dāng)場翻臉拼命,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小顧涼,悟性還算不錯,就是基礎(chǔ)太差,你現(xiàn)在的道只是鏡花水月。罷了,既然你沒有那么令人討厭,老夫就送你一樁造化,能不能接住就看你自己了?!闭f罷抬手,大袖從顧涼和五女傀儡身上拂過,不明所以之人皆以為這老家伙在裝神弄鬼。

  只有聊聊數(shù)位高手和顧涼察覺,傀儡五女身上死氣消減了大半,眼神似乎都靈動了許多。特別是顧涼,還未牽動絲線,已生出一種直覺,五女和仙絲術(shù)似乎比以前更加如臂驅(qū)使了,他甚而猜測,此事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

  顧涼雖然被李清河戲稱為“小姑娘”,卻已經(jīng)六十有余,混了大半輩子的江湖,并非蠢人,他福至心靈,納頭便拜,“前輩莫非是我派師傅的前輩?徒孫有眼不識泰山,給您老磕頭,謝師祖恩賜!徒兒拙劣,未習(xí)得仙法真味,給師門丟丑了,請師祖責(zé)罰,只是多年未見授業(yè)恩師,心中甚是掛念,不知恩師是否安好?”顧涼口中的師門自然并非他待了大半輩子在的合歡宗,而是傳他玄絲傀儡術(shù)的老叟,先不說他的恩師是什么樣的人,貴為仙絲戲的傳人,能把這跋扈潑天的老魔拾掇得這么服帖,定不是簡單人。

  “哈哈哈,休得行這些虛禮,我不吃這套,否則就取回玄絲傀儡術(shù)了。雖然我擔(dān)得起你一聲師祖,卻并非仙絲戲的傳人,其中曲折,你若得道,自會了解,你的老師是死是活我也不知。仙絲戲承汝之道,汝之道卻非仙絲戲。切記,審度自己的方位和道,切不可放松向道之心。走了……”李清河說走就走,連辭別的機會都不給長跪在地的顧涼留下,便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佟天雖然初入地緣中土,但是修行上見識卻并非如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般什么都不懂。憑剛才那幾下,他大致推測自己的實力,別看以前他把太沖老道打得屁滾尿流,且不說太沖老道本身配不上歸元境的實力,收清淼八景符也是他靠逆天的運氣才辦到的。

  如果讓他現(xiàn)在和與太沖同為歸元境的顧涼對剛,不用大招清淼八景符他絕對打不過,要是對上李清河這等境界不明的老怪物,貌似怎么蹦跶都不可能有機會贏。

  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佟天那些足以跨境對敵的資本和手段,差點讓他忘記自己的境界,三花境雖然也算一方豪杰了,可在真正的高手眼里,連歸元境實力派高手顧涼都只是“鏡花水月”的水平,他又是什么樣的水準(zhǔn)呢?高手的就是高手,明明說的顧涼,讓佟天也有醍醐灌頂之感。

  不出來行走天下,可不就成井底之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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