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七章 夏晚愁煙,杜娥心煩(七)
春月樓前忽回頭,心神動時不住憂。
也不是建了什么,洪水猛獸,只因那頭看過來的人,讓杜安菱有些恐懼。
他不是在人家尚書府里嗎,怎么又過來了?
杜安菱有些心虛,心虛的同時也在揣度——他應(yīng)該不是那么小心腸的人吧。
自己不過是和人家談點沒什么相關(guān)的話!
想到這,杜安菱方才有了底氣——抬頭,便是四目相對。
一張黑臉驀然入眼,杜安菱知道自己猜錯了。
原來太陰真的是那樣小心腸!
她苦笑,臉色也跟著不好看來了。
……
“安菱——妳剛剛跟他談了些什么?”
太陰居士的話把杜安菱打入谷底,原來,自己心心念念的太陰,一樣是這樣嗎?
不能免俗,只知道這樣質(zhì)問別人?
杜安菱苦笑,這不像她認識的居士!
“沒談什么!”
有些賭氣,更多的是對于他不信任的叛逆。
他,太陰,怎么能這樣對待自己?
心中早就有過警惕卻不想他真的和自己想中最壞的形象一樣。
唉——她心煩。
木然接過他遞過來的馬韁,杜安菱跨上柔雪。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并肩而行,卻不再有一句話交流。
她不高興!
他也不高興。
……
走過幾條大道,婉轉(zhuǎn)過高聳牌坊,杜安菱就到了尚書府前。
遇幾個時辰前離開這里的心情有些不一樣,她看著高門大戶有些發(fā)愣。
這就是尚書府啊!
她看著,微微點頭。
“安菱——今天?”
太陰居士詢問,她怒氣未消——獨自走到夜色下,月光淡影伴著他孤獨。
唉!
身邊有人和沒人沒什么兩樣,自己這可不是有些孤單無伴!
……
“安菱——沒事的?!?p> 太陰又一次走來,側(cè)后方出聲。
他確實是消了氣——其實本來不應(yīng)該有氣。
站在樓上樓下已經(jīng)看得很清清楚,自己邊上這位不過是與一個不認識的人隨意說了兩句——那個人更像是與璞若有關(guān)聯(lián),哪惹得了自己的安菱?
他算是平衡了心情。
“太陰——你別說了?!?p> 那女子又這樣開口,惹的他愈發(fā)明晰自己的錯誤來。
自己呵——她什么都沒做,自己卻心中疑慮——那可不是自己錯得大了!
“天有點晚了,今天做的事有點多,妳還是趁早休息吧?!?p> 又是趕路,又是和自己生氣,這還真是“事情有點多”!
太陰苦笑,希望她接受——卻沒想她根本不曾回頭看自己一眼的。
“太陰——等我陣?!?p> 她的話有些敷衍,可太陰怎么能說半句不是的。
……
這時候,夜已深。
這里遠離喧囂的街道,只有月光從天上灑落天際。恬靜,悠遠。
杜安菱笑了——原來自己不孤單。
可不孤單又能怎么樣——有個人在自己身邊頻頻犯錯,倒也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嗯,原本看到今天可以出山來,還以為他有所改觀——誰知道她還是原來那樣。
本想原諒,如今卻怎么也說不出原諒的話——至于對他的生氣,雖說比初三之前少了點,但方才又添了一重,誰知道以后會是什么變化。
她看著月亮,有些糾結(jié)。
一個哈欠上來,是有些困倦了。
……
“杜妹妹?”
不遠處就有人叫來,卻是個女子聲音。
這聲音她是記得的——田尚書身居高位,家眷道沒多少個。
一妻,兩妾,外加兩個通房丫頭,在有他這樣家境的人中不算多,也就是中規(guī)中矩罷了。
杜安菱忽然一笑——自己想這些又是做什么!
她回頭,這是田志籌的妻,喚作“田楊氏”的,比自己不過年長三四歲罷了。
“楊姐姐?”
“杜妹妹有什么煩心事,在這里看著月亮呢?”
田楊氏相詢,目光有些赤裸裸。
“啊——沒什么事!”
有些心慌,卻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靜。杜安菱看向這新交的朋友,也沒有什么都說給她聽。
“不過是最近犯了點小矛盾罷了,勞煩姐姐費心。”
夜色下多了一個人庭院里兩兩相顧。
……
閑話不消一會兒就說完了。兩人各自回了各自屋子。
可杜安菱久久不曾平靜的。
田楊氏羨慕她,覺得她自由,有自己的路可以走——而她,又何嘗不羨慕她?
田志籌荒唐是荒唐了點,卻從來不曾多疑——至少是對眼前這女人,沒有什么多疑過。
府里錢財進出,還有那人員來往,這尚書都是不管——說是有人“在那做事”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再擔心”!
至于她的交友,她的尋常事,尚書不曾過問——就是問了,也不會像太陰對自己這般。
嗯——不理人,理人的時候也是質(zhì)問居多。
這怎么能相比?
看向窗臺那邊,有樹葉豐滿的影子。
月光透不過窗戶紙,屋里有點暗。
卻是同床異夢時。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12張推薦票! 清心多謝了。 太陰和安菱,何去何從? 歡迎有你們關(guān)心!